“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累了就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霍靖棠的掌心在她的发丝上又抚了抚两下,声音温柔似水。
  “我不想睡,一点都睡不着。”她翕动自己的有些发干的唇瓣,摇着头,然后紧张地问他,“宝宝怎么样?”
  她当时腹部疼得她以为会发生意外,她的心里真的好害怕失去这个孩子,在知道所有真相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亲人就只有这个宝宝了,如果宝宝有闪失,她也不想活了。
  “宝宝和你都好。”霍靖棠薄唇角勾着一个笑弧。
  “靖棠……”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压抑的哭腔,刚叫了他的名字,就一阵酸涩漫延上喉间,难受地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这样咬着自己的唇瓣,不至于真的哭泣出声来。
  “别咬自己的嘴,松开。”霍靖棠伸过手去,用拇指轻按在她的下唇下,把她咬着的唇瓣给撑开,“你有话想说,我就听着,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现在你最主要的就是静养,医生说你和宝宝这次虽然度过了危险,但是你母体虚弱,宝宝也会很危险,所以你必须得卧床休养一段时间,不能受任何刺激,不能伤心过度,要保持心情愉快,所以岑岑,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以要你自己和宝宝为重,不能任性了,否则再有闪失的话,谁也救不了我们的宝宝了。”
  秦语岑一听,吓得脸色更白了。她本能地用双手去护自己的小腹,生怕这个宝宝就没有了。
  霍靖棠如实的转达着医生的好意提醒,也并非是要吓她,只是不想她去想太多的事情,只希望她一心一意地能想着自己和宝宝就好。太分神分心对孕妇也不好。
  “岑岑,知道了吗?”霍靖棠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
  “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的。”秦语岑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这是也是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孩子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霍靖棠的瞳孔里绽放着满意的笑容,然后俯身过去,在她的脸庞上落下了个亲吻。
  秦语岑的脸红了,然后主动的伸手去环住霍靖棠的颈子,将自己的头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有力的心跳声就在她的耳边回响。她也满意的勾着唇一笑,却也笑得心酸:“靖棠,我只有你和宝宝了。你不能不要我……”
  “傻瓜,全世界的女人里我只要一个你。”霍靖棠带着寮宠溺的口吻轻斥着秦语岑,一手揽着她的细腰,一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手指亲密的交扣着,“我可以不要我的命,但也不会丢了你和宝宝。岑岑,以后都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秦语岑在他的怀里点头,眼角含着热泪,最后跌落眼眶,浸在他的衬衣上。
  她低头,看着他们相扣的手指,才发现他的指尖上有鲜血,那应该是抱她时,沾上的属于她的血。她把他的手指举起来,把指尖上的血渍清楚地放在他们的眼前:“男人沾上女人这样的血会不吉利的。”
  “你应该知道我一向不信这些,所以于我而言,这没什么。”霍靖棠的目光也落在自己指尖的上血渍。
  “就算不信,也该去洗掉。”秦语岑将身子从他的怀里直起来,也松开了他的手,“去吧。”
  他不信,但她却不想这样血染在他的手上,很刺心。而且他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而他却忽略了指尖上的血渍,可以看出来当时他有多焦急多在乎,才会到现在都忘了。
  霍靖棠看着那抹血渍,又看看她,点了一下头:“都听你的。”
  他把秦语岑放开,扶住她的肩,然后拿起枕头垫在她的身后,让她坐躺着能舒服一些,这才离开病房走到了洗手间去,打开水把指尖那抹红色洗净。他盯着那抹血渍在清水之下渐渐的消失不见,想到自己看到这抹血迹时,那种惊恐害怕,就像一个漩涡一样将他紧紧地吸住,把他往深处拉,让他很的身体都被那股力量撕裂。
  霍靖棠感受着冷水地指尖清洗的凉意,洗净尽他关了水,轻甩了两下手,然后用一旁的一次性的纸巾擦干手上的水分。他扔掉揉成一团的纸巾,转身步出了浴室,折回到了秦语岑的病床前,她就这么温顺的靠着,眼睛看着落地窗外那一枝树桠。
  他站在床前:“饿了吗?我去买些吃的。”
  自从中午时秦奶奶发生车祸到现在已经过好几个小时,经历过太多的事情,现在已经是该吃晚饭的时间了。天色半暗,远处有一抹桔色在渲染着云朵。
  “我不饿。”秦语岑现在不仅不饿,也没有心情吃饭。
  “就算不饿,也该吃饭了。”霍靖棠逆光而站,桔色的光芒在肩头跳跃着,连他的面容边缘都被这抹光线柔和,“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的,现在要食言了吗?”
  “我是真的吃不下。”秦语岑有些委屈地拧眉,但看到霍靖棠那幽深的目光,她只好点头,“我尽量吃一点。”
  她的话音刚落,霍靖棠的手就响了起来,是白雪霄打来的,他的指尖滑过那个绿色的通话键,接了起来:“我们在人民医院,对,vip楼8号。你们要来,顺便带点吃的,适合孕妇吃的饭,还有我一份。”
  霍靖棠说完,把手机往床头轻放着,对上秦语岑询问的目光:“是雪霄和席言要来,还有冷幽和阿浪,他们看到了新闻。不放心你。”
  他又坐到她的面前,掌心握着她的手:“你看,你不是只有我,还有关心你的朋友。”
  秦语岑的眼眶因为这份朋友的在乎而染红,她柔软的唇角含着笑意。
  半个小时,白雪霄、席言、乔冷幽和钟浪就到了,带来的是佳珍楼的外饭菜。
  白雪霄他们把饭菜张罗在茶几上,席言则端了孕妇餐给秦语岑,放在她面前的移动桌上:“岑岑,多吃点,把我的干儿子养胖点,否则我可要跟你急。”
  席言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说,只是笑着关心她,让她好好吃。
  秦语岑的心情在看到好友们时好受多了,也就有心情吃饭了。
  钟浪把买来的鲜花插到了花瓶里:“小岑岑,多吃点,我不会嫌你胖的。”
  “岑岑胖不胖还轮不到你来嫌弃吧?”席言微微挑眉。
  “这完全轮不到他。”一向少言寡语的乔冷幽站在床尾。
  “我这不是怕二哥嫌弃小岑岑,所以给我做她身后的支柱。”钟浪扫过正在优雅地吃饭的霍靖棠,而后者一道冷锐的眸光扫过来,阴冷得他缩了缩脖子,“我嫌弃的人一直都是你!”
  白雪霄,席言和乔冷幽都轻笑了一下,钟浪看着他们:“你们对我不是真爱。”
  不管在哪儿,有了钟浪,那气氛肯定是无比轻松快乐的,他就是他们圈子里的开心果,这一点无可否认。
  亏得钟浪在这里,秦语岑笑过笑,食欲也增加了,加上饭菜可口,吃得饱饱的。
  他们看过秦语岑后,也就放心,不便多加打扰,希望她能好好休息,席言在离开前,握着她的手:“岑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还有大家,现在什么都没有孩子重要,知道吗?”
  他们走后,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只有霍靖棠和秦语岑在。
  “靖棠,你过来。”秦语岑拍着床铺,“过来,抱着我,我有话和你说。”
  。”
  霍意表棠走过去,依秦语岑所言,坐躺在床头,一只手把秦语岑环抱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她的肩头。
  “靖棠,我终于知道了我的身世,原来我以为的父母都不是我的父母。我才是叶小姐的女儿,容儿不是,我的父亲……竟然是关家的少爷关易,我是关家的孩子,而关昊扬才是秦家的孩子,我们的人生被奶奶互换……在我听到这一切后,才发现我的原本生活的世界被粉碎,我一直活在欺骗与虚幻之中……我的视为最亲最爱的人却是颠覆这一切的刽子手……”秦语岑的目光不知道落在某处,把她听到的一切都细细地说给了霍靖棠听,在诉说的过程中她忍不住还是会落泪,会心痛,会无法接受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化。
  霍靖棠则静静地听着,没有插一句话,只是揽着她身体的手掌紧了紧,似在安抚着她。
  到最后说完这一切,秦语岑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在泪光闪烁中绽放着自己的笑容:“靖棠,就算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也不会改变我的生活。我不想接受的任何人无法强加给我,我的人生再也不被任何人操控。我想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