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钦天监观星一算,安盛三年九月初六,正是帝后大婚的好日子。
楚怀瑾一听钦天监上奏这“吉日”就乐了。
他在这一世,比上一世晚称帝了一年;现在的安盛三年,和上辈子的安盛四年,实际上是同一个年份。
而九月初六嘛……
“叔父,你这是吃小鸢儿的醋了呀!”等一下了朝,楚怀瑾就揽住封晏舟的胳膊,笑嘻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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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一世,就是在这一天娶的封黛鸢。
他这位前世的叔父酸,啊,不,是算出了这么个吉日来,不是吃醋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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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毫不留情地当面戳穿,饶是封晏舟这样功力深厚的蜘蛛精,也忍不住变得满脸通红。
楚少帝欣赏着眼前难得的盛景,乐呵过头就开始作死。
他竟是一脸得意地又去撩他的摄政王,“叔父,你这般小心眼,真能做得好朕的中宫吗?怕不是以后会无出还善妒,给朕生不出皇儿来不说,还不许朕再找别的面首。别的王朝是牝鸡司晨,我大宁怕不是要公鸡下……”
楚怀瑾最后一个“蛋”字还含在嘴里,就被封晏舟强行抱了起来,让他面朝着御书房红木做的书桌,被迫撅着屁股,上半身趴在上面。
封大摄政王在短暂的羞赧过后,迅速恢复了他那千年老妖精本色,冷笑着,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先前约定过的,你若是叫我一声‘叔’,我便要打你屁股两下,你方才这两声再加上先前的帐,一共是八十二下……陛下,臣今日就要一并讨回来了。”
“还有,既然要给陛下个彻底的教训,臣这次可不打算隔着衣服罚你。”封晏舟说着,竟是要解楚怀瑾的裤子。
“别别别!”楚怀瑾两手拼命拽着他的裤带,口中不停地认怂求饶,“我错了,是我错了!封爱卿,好江远,亲亲郎君……莫要打,莫要打!”
封晏舟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眼中透着笑意,但口中的声音却依旧威严,“不罚你也行。只是,陛下倒是说说,臣这只大公鸡,能否做得好陛下的中宫?”
楚怀瑾的眼珠子一转,不再扯着自己的裤子,而是向后摸了过去,口中又甜又软地说道:“我家摄政王这般英武男儿,自是能做得好朕的中宫。那蛋生不出来,是朕的无能,与爱卿何干?”
封晏舟被他这通马屁拍得舒服了,也摸得舒服了,就在这御书房的长桌上,与他的小皇帝讨论了一番公鸡如何下蛋的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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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非但大公鸡下不了蛋,小公鸡他也是下不了蛋的。
但只要勤劳肯干,小公鸡的肚子,倒是能和快下蛋了一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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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九月初的封后大典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日子,就是六月二十六,楚怀瑾他就要年满二十而冠了。
原本照着封大摄政王的意思,这个冠礼也要可着劲地折腾,就算不动用国库的银子,用他们帝后乃至南郡的私库都行。
奈何楚怀瑾实在是不想三个月里折腾两个大典,何况再过三个月,还有新春国宴……
到最后,这位楚少帝的冠礼,除了地点要崇高了一些(大宁太庙),观礼的宾客要多了一些(文武百官),加的冠也要更贵重了一些(皇帝冕冠)以外,倒是与寻常世家公子的冠礼相差无几。
封晏舟身为当朝摄政王,高祖的义弟之子,先帝御封的少师,自然是当仁不让地做了给楚怀瑾加冠的正宾。
冠礼那日,封晏舟为楚怀瑾将少年式的发髻解开,轻轻梳作成年男子的式样,最后为他戴上了冕冠。
一般来说,在加冠之后,还会有正宾为冠礼者赐表字的环节。
但前世为楚怀瑾加冠的是礼部温尚书,温大人自然是不愿做为天子赐字这么僭越的事,还是封晏舟在后来,才为他取了“璆鸣”这个表字。
而在这一世,冠礼的正宾就是封大摄政王本人。
封晏舟看着他等了、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平安长大成人的小皇帝,许久后才说道:“臣愿陛下此生长寿安康,就为你取字‘寿安’可好?”
从“璆锵鸣兮”这么清风朗月的高雅意境,一下子跌落到“长寿安康”这种中老年人口味的祝福,楚怀瑾都惊了。
“‘璆鸣’不好吗?”楚怀瑾小声地问道。
“陛下能长寿安康,便是最为重要,就叫寿安,好吗?”
封晏舟摇了摇头,没有向他的小皇帝解释,之于前世的摄政王,那“璆鸣”不仅是美玉之声,更是最后的玉碎而鸣。
而楚怀瑾在和封晏舟对视许久后,终于还在这人那双略带祈求的丹凤眼下退让了。
左右就连槐花仙、小祖宗、卿卿……这样的称呼他都忍了,不过是多一个“寿安”而已,他没在怕的!
“寿安也好……”楚怀瑾叹了口气,然后也说出了他的心愿:“封卿这一世也要长寿安康,莫要因为年长了朕许多,就早早丢下朕不管。”
封晏舟便拉起楚怀瑾的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臣虽年长于陛下,但身子骨可比陛下健壮了许多。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亲自一试。”
然后,在冠礼结束,从太庙回宫的路上,皇帝陛下他就被迫在马车里试了几试。
嗯……的确是从上到下,都健壮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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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九月初六的封后大典……
不提也罢。
别问,问就是楚怀瑾他嫌丢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封大摄政王没坚持要穿新娘子的喜服。
只是看着这位同样身着新郎装的皇后,楚少帝是怎么着都觉得,他才是被迎娶的那一个。
尤其是到了洞房时,他被中宫娘娘“伺候”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
不过就是得了个名分而已,值得那么激动吗?
有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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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大典的流程不必再提,宾客们倒是值得一说——赫连兄弟与巫淳,都来了京中观礼。
赫连兄弟与那新娘子封皇后是铁兄弟,这次代表西郡来为天子送贺礼,也是应该。
就是看赫连超对整个大典流程与细节的关注劲儿,楚怀瑾差点以为,这位赫连大哥是也要强行嫁入谁家当男妻,先在他们这学习呢。
而巫国主之所以会亲自做了使臣,那自然是因为,他素来是他家亲亲姐姐封黛鸢的小尾巴,姐姐走哪他跟哪。
对,小鸢儿跑去柔兰国游历,三年不回大宁,对着人家小国主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甚至连床单都滚过几回了,还没给人名分呢。
巫淳倒是没敢对着他家主上哭惨,但封晏舟这个做叔父的,到底是看不下去了,和楚怀瑾这个新任叔母一同劝了三次,终于还是把封黛鸢给劝嫁成功了。
于是,这一对小儿女回去的时候,就变成了巫小国主一路迎接他的和亲王后远嫁柔兰。
巫淳这趟公费旅游,倒是真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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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封后大典的过程有些丢人,但娶了封大摄政王做皇后这事,还是很有好处的。
那就是楚少帝可以称病翘班,将早朝交由他的皇后娘娘主持了。
开始的时候,他是十天一小“病”,三个月一大“病”,等到了安盛七年的时候,这位大宁的帝君已经“体弱”到,没有重大国事,他半年都不带在早朝上露一次面的。
每日白天,封·摄政王·中宫·晏舟繁忙地处理朝政的时候,楚怀瑾不是在宫内吃喝玩乐,就是在宫外吃喝玩乐。
不过,他在这几年来,也不是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
至少,他把辣椒和番茄,都弄到手了。
辣椒是安盛五年,大宁的驻外使臣在柔兰国再往西的小国里发现的。
番茄则是安盛七年年初的时候,向东出海的宁朝舰队带回来的。
虽然现在这两样东西还是稀罕奢侈的番邦舶来品,但再有个十几二十年,等它们的种植在大宁推广开来,楚怀瑾相信,日后除了那白汤的古董羹,红汤的香辣火锅和番茄锅,也一定会登上宁朝百姓的餐桌。
至少,封皇后在努力了两年之后,现在每逢楚怀瑾和温庭远这对现代老乡举办火锅聚会的时候,他终于不是只在一旁看(一声)着,也能跟着吃了。
进步着实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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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聚会这事吧,是这样的。
自从温庭远被调任回京,楚怀瑾和他至少每两个月就碰一次面,又每次都是在温府吃古董羹,就干脆固定了日子,搞成定期的火锅聚会。
后来,在安盛四年的时候,温庭远就像前世一般,向朝廷献上了他的赋税改革,摊丁入亩之策,然后,也果然像上一次一样,遭到了利益集团的反对。
不过,一来封大摄政王在这一世,远比上一世对朝堂更有把控力,二来,温庭远他爹温尚书一派还转投了这位皇后门下,由敌转友。
于是,温庭远就没像前世一般,要扛起摄政王一党的大旗,而是在上书朝廷、被某些官员驳斥之后,干脆以“自证清白”的名义,辞官回家了。
当然实际原因嘛,温ace是这么跟他的老乡解释的——
“每天早上5点以前就要起床准备早朝,这也太不人道了!你还能动不动就请个病假,让你老公代班,我是每天都要点卯,上班堪比上坟……上坟那还能算郊游呢!”
温庭远一脸逃出生天的表情总结道:“我上一世肯定是上了你老公那条贼船下不来,才要鞠躬尽瘁地给他打一辈子的工,还好他这一世看不上我。”
“也,也不是看不上你。”楚怀瑾有点心虚地反驳。
“的确不是看不上我,是直接视我为眼中钉。”温庭远拍了拍他楚怀瑾的肩膀,“兄弟,你老公什么都好,就是嫉妒心太强,都这么多年了,他还要连我的飞醋都吃……你当初还骗我,说你俩没关系。我到现在才想明白,当年在南郡你老公派我去那些穷山恶水任职历练,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怀瑾干咳了几声,装无辜,“我当初跟你讲的时候,我俩的确还没关系呢,怎么能算是骗你呢。”
温庭远看他这样,叹了口气,认命地说:“您前世是我的债务人,今生是这天下的董事长,您说什么都对。”
说完这个,温ace话锋一转,竟是开始拉起了投资,“实不相瞒,小楚总,我还是有一个偶像男团梦……”
小楚总虽然现在有了滤镜加成,看着他家年至而立的皇后,还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合心合意,但这并不阻碍,他去(纯)欣赏别的小鲜肉。
楚怀瑾就还不等温庭远把话说完,便砸下了一句话:“你要多少银子?”
这样的投资人,简直比天使还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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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楚氏商行与太常寺的官方支持下,一种新型的娱乐业态就在京城中慢慢开展起来。
楚怀瑾觉得,他和他家ace联手搞出个大宁101,简直是指日可待。
……待个锤子。
楚怀瑾从安盛四年一直待到安盛十年,六年间,他们女团都搞了两茬了,男团还连个影都没见到。
就连温ace都要步入而立之年,被踢出小鲜肉行业了。
楚氏娱乐之所以会这样阴盛阳衰,那还真要怪社会。
“大宁毕竟不比现代。”温庭远在最后的停业会议上总结道:“咱宁朝女郎们追偶像,都是冲着嫁进偶像家门去的,男团是真搞不了……唉,我现在觉得现代的老婆粉、女友粉,都还挺含蓄的,至少,她们不会真人约架,还连兵器都用上了。唉,也不知道那几位成功‘追星’女郎们,以后会不会在后宅里再打起来。”
楚怀瑾二度投资男团失败,只能和他家ace一起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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