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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位别的位面上的伟人曾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封大摄政王能牛逼了一辈子,最大的筹码,不就是他们南郡民富力强、拥兵自重嘛!
再加上,当初西郡的赫连两兄弟与他是过命的交情、对他马首是瞻,他才能和温庭远一起把那个触动整个宁朝贵族阶层利益的丁亩制度推行下去,还在期间压着东、北两郡的藩王不敢犯乱。
直到后来大宁与柔兰国交战,赫连越、赫连超双双战死沙场,而南郡的兵力也有所折损,那时的平东王薛应川才敢带头,领着定北王与新任西郡之主,一起自立为王、叛乱朝廷。
而在如今,距藩王之乱还有十三年之远的宣武二十一年,封晏舟居然,自断后路、自请削藩了。
你说,这厮不是疯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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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封晏舟比上一世要提前入京,楚怀瑾觉得这厮应该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后来,封晏舟对他千般宠爱、万般珍重,楚怀瑾觉得这厮绝对是另有所图。
而现在,封晏舟上折请朝廷削藩。
楚怀瑾觉得,算了,从上辈子楚少帝和封大摄政王的时候起,他俩的脑回路就没重合过,他还觉个什么劲啊,吃着香瓜跟封晏舟一起等死就得了。
刚和封晏舟确认过眼神,这厮是他要抱大腿的人,结果大腿就快自己把自己给骚折了。
他现在身为一颗小白菜的这运气,简直跟楚少帝在整个大宁的男人里挑最难的那一个来爱,楚大少在整个天朝的偶像里选植物人的那一个来投资……是一脉相承的。
行吧,命苦不能怪朝廷,点背不能怨大宁。
楚怀瑾苦中作乐地想:好歹他这次重生红顶雪也吃过了、两本封大摄政王的字帖也有了、围场夏令营也参加过了,还为大宁人民留下了一道胡辣汤配方。
他这辈子,相比于楚少帝那辈子,有价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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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给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等第二日封晏舟来冷宫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坦然了许多。
所以封晏舟一提要带他去西山的庄子小住,他立马就答应了。
不过,他拒绝现在就动身,“我听说,有位得道高僧明日会在京城南边的寺里讲经,京中大半的贵人们都会去听。我还从未去过寺庙、也没见过僧人,很想也去那听一听,顺便……”
楚怀瑾歪着头看向封晏舟,做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顺便给封皇叔你和我自己,也祈祈福。要是皇叔答应的话,我们就改明日再出发吧,等在寺里听了经,就直接去你的庄子。”
“我正想与怀瑾说,万参法师会在保国寺讲十二部真经,你若愿意,我就带你去听。”封晏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同意道:“要去保国寺的确是从城内出发更方便一些,那我就明日辰时来接你,等听完经,咱们再去庄子。”
他俩这么快就能意见达成一致,楚怀瑾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对听老和尚念经什么的,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但,这个万参法师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诵经三天三夜,把温家的小傻子“诵好了”的那位高僧。
明日这位高僧来讲经,温家是说什么都会去听。
他要是和封晏舟也去保国寺的话,就有很大的几率会和温庭远遇上,说不准,他会遇到什么合适的时机,来一试这位温小鲜肉。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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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莫怪楚怀瑾这样随性、随缘、随波逐流的人,都要这么努力地创造相认的机会。
那可是涉及到一千多万真金白银的投资对象(兼四舍五入的半个朋友)啊!
换你,你不急?!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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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朝国都除了西侧有山脉以外,就是在西南方向上还有座不算太高耸的山峰,其余方位上皆是一马平川。
保国寺就建在那座小山的脚下,搭乘古代常用的交通工具马车,大约需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到达。
楚怀瑾斜依着松软的靠垫,坐在镇南王府外表低调、内里奢华的马车中,时不时被他那位封皇叔投喂个瓜果、糕点、肉干什么的,恍然间真有点小学生春游的错觉。
封晏舟从果盘中捻起一颗荔枝,娴熟地将它剥了皮,没流下一滴汁液,然后就把这粒晶莹剔透的白球递向楚怀瑾。
封大摄政王居然为他“纤手破新荔”,楚怀瑾在刚启程时还有些惶恐,等被投喂多了,就渐渐麻木了。
“谢谢封皇叔。”他从封晏舟手中将那颗荔枝接过来,放在唇边轻咬着吃掉,又下意识地舔了舔沾上了香甜汁水的指尖与双唇。
他刚做完这有些不符合宁朝贵族礼节的事,就发现封晏舟正盯着他看,不免有些羞耻,边掏出方巾把手指擦了擦,边找着话题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我听人说……封皇叔你,自请削藩了?”
封晏舟点了点头,“不过陛下以为,诸位初代藩王皆与先皇是异性兄弟,又都为宁朝立国建了大功业,理应世代掌管高祖所赐的封地。陛下就当朝驳回了我的请折。”
楚怀瑾松了一口气。“那……”
“等半月之后,我亲自去朝中上奏。以史为鉴,藩王之位不可承继,否则终有一乱。”封晏舟又说道。
……所以,削藩,你是认真的吗?!
以楚威帝为人的尿性,这次驳回大约不过是欲拒还迎,等着封晏舟再三上折后再同意,这样不但师出有名,也更能对其余三个藩王造成舆论压力。
可封大摄政王居然真的要配合他父皇走这个流程,楚怀瑾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实在忍不住,就把心底的话问了出来:“可封皇叔之后,要如何自处?”
封晏舟又剥了个荔枝给他,笑着问道:“像现在这般,每日和怀瑾你一起游山玩水,如何?”
非常不如何!
以大宁目前的局势看来,恐怕无论是太子、楚怀洲还是别的哪一个皇子登基,他和封大摄政王两个人当中,都至少得有一个改去鬼门关、黄泉路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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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没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他心底的想法。
封晏舟就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问道:“怎么,怀瑾不愿我一直陪着你?”
“当然愿意!”这问题显然是个送分题,楚怀瑾赶紧摇了摇头,然后找借口说:“只是皇叔你若不再是镇南王,那这些荔枝、山竹什么的,我怕就很难再吃到了。”
封晏舟露出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后一把就将楚怀瑾抱进了怀中,面朝下地按在自己的膝盖上,隔着衣服,不轻不重地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我这般疼你,你居然就只关心这口吃食?!”封晏舟打完这一下,就松手将人放开。
他挑眉瞪着楚怀瑾,眼底却带着几分笑意,似怒似嗔又似只是打趣,“小祖宗,你可太没良心了!”
楚怀瑾在这三辈子里,被人打过板子、掌过嘴,却还从来没被人这般用手打过屁股,一时都有点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封晏舟,不知到底该作何反应,对方却是叹了口气,又剥了个山竹给他,“没良心就没良心吧。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了小祖宗你的。”
楚怀瑾下意识地接过了山竹,一瓣瓣地放进嘴里,可心中却仍然是一片懵逼。
难道,封晏舟说的是真心话,所以他这一世才对他这么好?
可封大摄政王哪里欠楚少帝的了?
他前世那是自己一厢情愿,又瞎鸡儿乱搞,才自己把自己作得那么惨。
然而在这世上,有哪条法律规定了,一个人被别的人爱上,就一定要给对方同样的回应?
要真是如此,那些可以说是“x亿少女的梦”的顶级明星们,不得每人都要犯个千八百回的重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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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上一世到最后,楚少帝喝毒酒的时候,他的摄政王可是明知道那杯酒里有毒,也没拦着他。
当时,封晏舟可是气定神闲地看着他死的。
这人又怎么会在他死后,反而觉得有所亏欠了?
这逻辑不通啊。
楚怀瑾在心中叹了口气,所以归根结底,封晏舟是真的重生重得脑子出了问题,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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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又沉默着吃了块加了各种昂贵香料的羊肉干,他们就快到保国寺了。
万参法师本就颇有名望,在温庭远那事之后,这位得道高僧更是声名远扬到周边诸国都有所耳闻。
今日圣僧来讲经,自然是满城轰动,在距离保国寺还有将近二里的地方,能让车马行过的大路上就已堵得水泄不通,马车根本无法再向前移动半步。
就算是平日里再养尊处优的贵人,现在也只能下车来,靠着两条腿自己走路。
还不能抱怨,抱怨就是心不诚,那别说不灵了,搞不好还要糟了佛祖的怪罪。
楚怀瑾与封晏舟今日出发的时间,虽说不晚,但也不是最心诚、甚至前一天就赶来的那波,镇南王府的马车自然也被堵在了路上。
楚怀瑾被封晏舟的侍卫搀扶着下了马车,他扭回头等封晏舟也下来,王府的一位侍卫却从后面骑马追了过来,有要事要报与封大镇南王。
楚怀瑾站在马车旁边等了些许时候,那侍卫才又匆忙离开,随后封晏舟也挑开车厢门帘,下了马车。
“封皇叔,我们现在就走?”楚怀瑾问道。
“嗯。”封晏舟点了点头,就率先迈开了脚步,带着他和镇南王府的诸位侍卫一起向保国寺走去。
与绝大多数行人不同,楚怀瑾他们这队人当中既没有老人稚子,也没有小姐夫人,很快就超过了数个世家的队伍,走到了前面去了。
然后,楚怀瑾便一眼就看到了他此行的真正目标,温家的四公子温庭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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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温四公子!”楚怀瑾做出一副惊喜模样,对封晏舟问道:“我们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
封晏舟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就上前与温家队伍领头的温尚书寒暄。
楚怀瑾趁机凑到温庭远的身旁,像是纯粹好奇地发问:“前几日,温四公子在父皇面前弹唱的那个曲子,叫什么名啊?”
温庭远显然没想到,这位十一皇子居然一来就戳他的痛处,错愕了一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我为它取名《问弦》,不过日后是真的不会再唱了。”
“啊?那太可惜了!”楚怀瑾惋惜地叹了口气,“这首曲子我是真的很喜欢,就是词……要是能再多加打磨一下就好了。”
听他这样说,温庭远就认真求教,“不知九殿下可否详讲?”
于是,楚怀瑾就提了四处需要修改的地方,还说了他觉得该改成什么词句。
结果,温庭远还未回应,他身旁的温家年轻子弟们就哄然大笑了起来。
更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直接脱口而出:“九殿下可真会玩笑,要是按你说的那样改,这词的韵脚就全乱了,这歌还能听吗?”
温庭远先是也有些忍俊不禁,只是因为涵养与礼节而勉强保持着严肃,但片刻后,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无法抑制地露出了惊疑的神色,一双瞪大了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楚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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