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我困了，回去睡觉，你也早些休息吧。”
本想再聊聊沈宝，但果然，程馨不是适合的人选。
李哲铭打消自己不成熟的念头，略显失望地往回走。
“表哥不要走！”
从他身后，程馨突然一把将李哲铭抱住。
便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这样亲密的举动似乎也过了些。
瞬间，李哲铭便沉下了脸。
这动作太危险！
如果被沈宝看见，必定要以为自己背叛了她！
“够了！”李哲铭沉声道：“馨儿，你这样实在太不像话！”
他不敢用力，万一为了挣脱程馨反而弄伤了她，那才是真的麻烦。
脆弱如蝉翼的表妹，真是轻轻碰一下都不行！
“我不管！表哥不许走，再陪陪馨儿嘛！”她呜咽道：“表哥，馨儿一养好身子就来找你，你……都不明白的么？”
她终是有些女儿家的矜持。
‘我爱你’三个字，程馨一直盼着李哲铭能主动先说出口。
深吸一口气，李哲铭动手了。
他握住腰前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脆弱双臂，将它们扯开。
挣脱了束缚，李哲铭离开与表妹拉开三米远的距离。
“表哥！”她泣声道。
再闹下去，这动静怕要惊醒老宅里其他熟睡的人。
“够了。”
李哲铭的脸上，再没有半分表哥对表妹的关怀体贴。
他寒着脸，甚至眼中流露出厌恶之色。
那些客套、关照，本就是李哲铭出于对弱者的同情，才稍稍施予的怜悯。
他与程娴、程馨，根本没有半分亲情可言。
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带来另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李哲铭这些年一直小心应付着，因为父亲已经被恩情蒙蔽了双眼。
父亲欠程娴的，在他看来早已经还清了，甚至连偿还的必要是否存在，都还两说。
伪装。
当程馨触及李哲铭的底线时，便已经结束了。
她敢对自己有想法？
却不知道这会毁了自己多年来辛苦的等待和守候！
难道他费尽心机将沈宝留在身边，难道要为了程馨的私欲，便失去心爱的女人？
“表哥……抱我……求求你……”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程馨无法从李哲铭的眼中看到期盼中的柔情蜜意。
她不甘就此放弃，即便用柔弱博取李哲铭的同情心，她也愿意试一试！
呼吸急促，程馨的样子变得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了？”
李哲铭不得不上前扶住程馨，听她在耳边轻声道：“我……晚餐后好像忘记吃药了？表哥……抱我去客厅，药……在行李箱里……”
一个天生肝功能衰竭的柔弱女人，居然敢停止用药？
她不要命了？
李哲铭再顾不得那许多，赶紧将她横抱在胸前，快步走进客厅。
“你在沙发上躺着，我去准备药！”
翻找行李箱，发现了程馨目前正在服用的某种口服液。
明氏集团生产，能调节肝脏功能，无需任何准备过程，直接开瓶即可饮用的新药！
“张嘴。”
李哲铭将药水倒了些在小勺上，一如过去那般亲手给她喂药。
“……啊……”
她轻轻张开嘴，含了一口，却露出痛苦的神情。
泪水，竟也从眼角低落。
好不容易咽下去，程馨才道：“表哥，我嗓子疼，咽不下去，你能不能喂我……”
李哲铭一愣，问道：“我已经在喂你了，还需要怎么做？”
话到此处，程馨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些许红晕。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她略作犹豫，轻声道：“有一种喂药的方法，是医生教我的。如果能嘴对嘴喂药，就……就什么都能咽下去了。”
这是让李哲铭吻她么？
嗓子疼，难道靠别人的舌头帮忙吞药？
李哲铭如何分辨真假？
他甚至怀疑，程馨是故意断药，制造现在这种情形。
吻她，不可能的。
但药必须吃下去，否则会出大事！
“表哥……你要看着馨儿死掉么？”她泪眼婆娑地问道。
此时程馨也是十分难受的，她假戏真做，身体的不适应确实是因为停药造成的。
死，不至于。
但难受得半死不活，却是实实在在的。
“你好好喝药，还有什么其它的心愿，我可以满足你。”
李哲铭是生意人，他知道凡事没到绝境，就一定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程馨究竟能不能吃药，显然还是可以商量的。
“真的？”程馨又恢复了几分生气。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做得太过分。
只要日日与李哲铭在一起，总还是有机会的。
“表哥……你不许搬回公寓，以后都住在老宅，可以么？”
程馨眼中满是期盼。
若是李哲铭答应，她便可以避免沈宝整天粘着他。
先让两人没了私密空间，将来便可以慢慢筹划。
“……好，我答应你。”
李哲铭目光转冷，接受了这还算不太过分的要求。
“吃药吧。”
“嗯！”
……
………
一夜无事，直至天明。
沈宝晕乎乎从地上爬起来，心中纳闷自己昨晚好像睡得太沉了些。
罢了。
早些入睡，总好过跟程馨尬聊。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才懒得伺候那位病娇小姐呢。
洗漱，把自己收拾干净。
沈宝朝气蓬勃地走出房间，却发现竟有搬家公司的人在往屋里扛行李。
咦咦咦？
那不是自己的行李箱吗？
“怎么回事？我的衣服怎么运到这边来了？”
她找到李哲铭询问，后者并不答话，反而拉着她的手，快步走进一间大卧室。
“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住公寓，住这里。”
“凭什么？”
本该陪他应付一次家里人就完事，怎么还就安家落户了呢？
偌大的卧室，一看就是这老宅的主卧。里面却空空荡荡，陈设的家居并不多，显得格外清爽。
但只一张床，难道李哲铭要强行和自己开始真正的同居？
“这是老宅的主卧，我母亲去世后，程娴和父亲不住这间，便一直空着。”
不是不住，而是李哲铭不许程娴住进来。
这里充斥着他对母亲的回忆，决不允许外人染指。
但沈宝不一样，李哲铭愿意给她自己所有的一切。
“我不要。”沈宝摇摇头。“除非你睡地铺。”
昨晚的‘待遇’，她还有些耿耿于怀呢。
沈宝当然还是想搬回公寓去住的，她只随口说一句，哪知道李哲铭居然答应了。“好，只要你愿意留下，我睡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