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心情不错,态度很友善,竟然还给了笑脸,照相机又是一阵闪,记者道:“这已经是江少第二次出席星光盛典了,请问您有什么感想?”
江灼道:“我好像出名了很多。”
确实,今天圈外的嘉宾当中人气最高的就是江灼了,围栏外面的粉丝们居然还带了他的应援灯牌。
他语气轻松,记者便也调侃问道:“出名的感觉好吗?”
江灼想了想,半开玩笑地说道:“有些害怕吧。这么多人拍照,像是在被机关枪扫射,觉得你们好像要一起枪毙我。”
记者们都笑了起来,给江灼让出了进去的路。
这场盛典是实时直播的,他们在这边说话,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们也议论纷纷:
“江·每天都要帅出新高度·灼又露面了,啊啊啊啊啊我要给他生勺子!”
“听说今天川哥也要出席星光盛典的,能期待一下发糖吗呜呜呜呜,cp粉好卑微。”
“江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人气,好可爱hhh。”
除了夸奖江灼,也有人从这种和谐的气氛当中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我居然在这样的大场面里看出了一丝丝的诡异……媒体这么友善,江小勺这么配合,发生了什么?”
这题其实不难,立刻有人给出标准答案:
“前面的别忘了,今天可是星光盛典啊,云氏旗下的星光国际主办,江灼这是在给云宿川面子。同理,记者们也不敢问他什么尖锐的问题,自然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咯~”
“感谢前方科普!好像吃到了一颗糖。”
果然如同知情人士科普的那样,记者们只是简单地问了江灼几个问题就没有过多纠缠,任由他前往主题背景板那里签名拍照。后面再次传来一阵尖叫声,仿佛是某位人气颇高的女星入场了。
江灼被镁光灯闪了一会,本来就有限的耐心也已经所剩不多,刚刚签完名下来走向星形的拱门走去,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在转身向着那个方向看去的一刹那,也感觉到衣兜里的手机接连几下震动起来。
江灼心中微微一动,向着来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穿着曳地晚礼服的年轻女星向着自己走过来,她妆容艳丽,身材纤瘦,看上去楚楚动人,朝着江灼露出笑容。
江灼对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印象,脸上倒是不动声色,微笑着冲对方握了握手,说道:“你好。”
“江少认不出我来了吧?咱们小时候见过的。”女明星一掠头发,爽快地笑了起来,“我叫年新雨,你记得吗?”
年新雨这个名字,最近可以说是如雷贯耳,每天都被粉丝和黑子撕上热搜,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经纪公司雇来的水军。
这也是娱乐圈当中的老套路,既然年新雨近来的热度已经上去,在整件事情中又没有错误,自然是要借机澄清,再吸引一波人气的。
大概也是出于这样的考量,这回年新雨前来参加慈善晚会,也有着重新巩固正面形象的目的。
她自报姓名,江灼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一开始还以为年新雨是为了新闻报道的事才过来跟自己说话,结果对方冲他亦娇亦嗔的一笑,那表情顿时勾了以往的回忆。
江灼恍然大悟,脱口道:“原来是你。”
年新雨笑着,说道:“你还认识我呀。”
自然是认识的,因为她正是江老在世时资助过的贫困生之一,原名年小妮。
作为风水世家,江家对于慈善事业一直都很上心,每年都会筹措物资,分别送往乡村小学、敬老院以及动物收容所等地,并且对于那些生活上实在困难的人,进行针对性的帮扶。
年新雨便出生在大山里一个有名的贫困村当中,是家中的老大,下面还有一对龙凤胎的弟妹,由于家中条件实在不好,三个孩子都没上学。
这时候正赶上江老亲自去了他们村子,原本的首要目的是勘测那片大山里的风水,顺便也为村民们带了不少的东西,并决定每家资助一个孩子读到大学。
后来年新雨的弟弟上山砍柴时意外去世,江老同情他们家的遭遇,又发现年新雨似乎在唱歌方面别有天赋,人也乖巧懂事,就决定资助她去专门的声乐学校读书,没想到最后真的培养了一位明星出来。
当时为了带内向的小孙子散心,江老把江灼也给带上了,他也是因此认识了年新雨,两个小孩年纪差不多,江灼当年唱小曲就是跟她一块学的。
只不过他性格太硬,到底和小姑娘玩不到一块去,柔柔弱弱的年新雨也没有骚包的云飘飘有意思,江灼回家之后就没再见过她的面了,后来又被云宿川拉着烧报纸玩,不多时就把这个认识不久的小朋友忘到了脑后去。
他隐约知道后来年新雨好像是挺争气的,成功混入娱乐圈,当了个女歌手,好像还挺火,连名字都改了。今天见到真人才发现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初山沟里扎着麻花辫的小丫头,变成了艳光四射的国民女神。
此时周围衣香鬓影,各方的明星导演和投资商齐聚一堂,两人在这里驻足叙旧倒也不明显。
江灼跟年新雨握手,说道:“很久不见,差点认不出了。不过之前听媒体几次报道过你的新专辑,听说非常成功,恭喜。”
年新雨含笑朝他道谢,又说:“其实江老去世的时候我曾经去送了花圈,但当时你病着,所以没看到我。”
后面的两句话她说的十分柔软关切,听来就好像在心疼一样。年新雨的声音本来就是甜美系,如果被她的粉丝听见,估计一定要大喊“我家姐姐太撩了”!
江灼却不为所动,只淡淡地说道:“爷爷看见你现在的成就,也会高兴的。”
年新雨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尴尬,反倒赞同地点了点头:“希望如此。所以你也要保重身体,让江老的在天之灵放心。”
从江灼见到年新雨开始,他的手机一直躁动不安,也不知道滴滴滴的在震动个什么劲,这时候好像是着急了,干脆不等江灼自己看屏幕,提示的机械音在他耳边响起:
【叮咚!图谋不轨警告,请主播注意防范!】
江灼被这条没头没尾的提示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准备拿出手机看看那个app到底是在捣什么鬼,后面的具体提示紧接着也出来了:
【直播相关人物之一:年新雨。
经检测,此人对主播的觊觎指数高达80%,请主播注意防范。
年新雨的图谋不轨宣言:“我一定要上了这个男人!”】
“……”
江灼的心情一言难尽。
app对他的贞操问题格外上心,提醒完了还嫌不够,又补充道:【系统赠送《防狼小秘籍》一侧,专门用于应对女流氓,请主播注意在‘个人中心’当中查收。】
江灼:“这个……不用了吧。”
【《防狼小秘籍》已存储进个人中心,请宿主随时查阅。】
系统义正辞严:【男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
江灼无言以对,虽然他根本没看出来年新雨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像女流氓了,不过安全起见,他决定听系统的话,走的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正在这时,肩膀被人搭住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灼,怎么在这站着,进去啊?”
江灼一回头,云宿川站在自己旁边,脸上带着笑,眉头却是微微地蹙着。
他便说:“遇见个熟人说几句话,那就进去吧。”
云宿川并没有兴趣知道面前这位美丽“熟人”的名字,冲着年新雨略一颔首,自然而然地和江灼并肩进场。
年新雨还想说什么都没有机会,江灼已经被云宿川给拉走了,她仓促之下一转头,只能见到两个人的背影在人群中穿了几下,就看不到了。
这一幕如果被另一个局外人拍摄下来,一定会显得有点微妙。盛装打扮的美丽女人孤零零站在一边,而云宿川的手则轻握住江灼的胳膊,两个男子肩并肩经过女人身边,一起离开。
似乎哪里不对,却又很是和谐。
场内音乐渐渐响起,灯光正在调暗,眼看着晚会就要开始,工作人员走过来,礼貌地提醒年新雨及时找到自己的座位。年新雨只能重新露出笑容,同样进场。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年新雨对主播的觊觎指数高达85%,请主播注意防范。】
江灼:“……”没这个必要吧?
他快步跟上云宿川的步子:“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云宿川扭头看了一眼,这才稍微放缓了脚步,说道:“领着你快点走,免得那个女的跟上来搭讪。我告诉你,跟她保持点距离,这女的看你的眼神明显不对劲。小心有阴谋。”
江灼有点服了:“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你们……你怎么察觉到的?”
云宿川无声地轻笑了一下,略带了点叹息道:“你啊。”
江灼扬眉,云宿川却没再说什么,旁边的闪光灯晃向两人,他拍了拍江灼的肩膀:“先回座位上去吧,等一会散开之后拍卖展厅见吗?”
江灼“嗯”了一声,两人一个是主办方,一个是嘉宾,位置并不相邻,便各自分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江灼过去之后,跟他座位相邻的几名嘉宾纷纷起身,同这位最近风头正劲的世家公子握手,等他回到位置上没多久,后面的人全部入场完毕,整场晚会也正式开始了。
前半场主要是由主持人介绍到场嘉宾们为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以及各个基金会的相关落实情况,并颁发纪念品。
为了调节气氛,中间也穿插了一些同样以“慈善”和“希望”为主题的歌曲演唱,年新雨也上台了,她的歌声非常甜美,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楚楚动人。
等到前半场结束,到场人员稍作休息之后,还有稍后的慈善拍卖环节。
这次的慈善拍卖自然也是由云家的慈善基金会主办,会场旁边的展厅当中陈列着珠宝油画等展品,都将作为筹备善款的拍卖之用。
除此之外,前来参会的嘉宾们也可以自愿提供拍卖品,同样摆放在展柜里供来宾观赏,后半场的拍卖会开始之后,放在这里的展品都将会成为拍卖品,所得一切,悉数作为善款。
江灼跟其他人客套了一阵,抬眼看看,见云宿川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和另外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板说话。云宿川笑眯眯地说了几句什么,他对面的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尴尬了。
江灼猜测飘飘又在挤兑人,在心里一笑,没过去找他,自己去了旁边的偏厅,循着展柜一件件看了过去。
他只对法器和书感兴趣,目前展出的物品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来都来了,江灼还是决定一会随便拍两样什么,也算是支持慈善事业。
“小崽子!小崽子!”
江灼充耳不闻,掠过挂在墙面上的一排画框,向着珠宝区的方向走。
“我说,前面那个江家的崽子!咋不搭理人呢!”对方显然有点着急了,扯起了嗓子,但声音依旧闷闷的,仿佛隔着什么东西传出来。
江灼总算被那个“江家的崽子”扯回了注意力,停步转身一看,和某张画中的一条肥美大鲤鱼看了个对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死气沉沉的鱼眼当中流露出快乐的神色。
江灼小声道:“是你在叫我吗?”
“是我是我!”大鲤鱼兴高采烈地说道,“哎呦,第一回 见你你才六岁,都长这么大啦!长的跟你爸爸真像!那什么,你叫我鱼叔叔就行了。”
江灼:“……”
第56章 鱼胖胖
看着对方身上这绝不可能超过半年的崭新墨色,江灼觉得自己很有被人占了便宜的嫌疑——这鱼不会跟刚才据说想睡他那个女人是一伙的吧!
江灼谨慎地说:“我们家没有水生物的基因。”
“啧啧啧,还不信我的话了。”大鲤鱼道,“你师父叫何箕,你老爸叫江辰非,我叫鱼胖胖,名字这么像,一听就是老熟人嘛!我就是你师父画出来的,你好好想想,不记得吗?”
江灼本来想说你一个“胖胖”,到底从头到脚有哪块鳞片跟我爸和师父相像了,结果盯着这幅《锦鲤戏莲图》看了一会,他竟意外地发现确实有点眼熟。
江灼的师父何箕,当年是风水界中有名的画符高手,不光各种符咒信手捻来,对书法和画画也是颇有研究,他那些画要是愿意拿到外面去卖,得个好价钱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想赚钱还不如捉鬼,何箕画画都是为了自娱自乐,有时候也哄哄小徒弟。江灼小时候被师父领着去禅门做客,到了中午偏偏想吃鱼,佛门不能杀生,何箕就开玩笑画了一条给他。
师父这两个字倒是很久不曾出口了,包括以前那些事,回忆起来也变得非常遥远。
江灼心中微顿,面上恍然道:“啊,你就是师父画给我解馋的那条胖头鱼……”
鲤鱼觉得身上有点凉,连忙打断:“不是,别瞎想,我是鲤鱼精!”
说来鱼胖胖也挺不容易的,它本来是一条修炼多年的鲤鱼精,结果就在即将成功化形之际,不慎被人抓来吃了,肉身不在,神魂凝聚不散,正撞上何箕这位玄学大师作画,鱼胖胖便顺势附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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