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傅时添端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前,进来的男人笑着上前,一副跟他很熟络的样子,“三哥,是不是又要吩咐我去做什么事?”
“阿木,”傅时添手肘压向桌沿,上半身往前倾,“你说,我到底是听命于我的呢?还是听命于整个傅家的?”
“三哥,您这话什么意思啊?您说,您吩咐我做的事情,我哪件没做好?”阿木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后坐定,“三哥,我一直以您马首是瞻,您要相信我。”
“是吗?”傅时添手指朝着桌面轻敲两下,“那老五那边,你也帮了不少的忙吧?”
这老五,是按照傅家自家的排行,说的正是他的堂弟。阿木面颊轻搐两下,神色开始不自然,“三哥,您也知道,我以前就是替傅家做事的,后来才一心一意跟了你,但有时候傅家的人开口,有些忙我是不得不帮啊。”
“你所谓的有些忙,是不是也包括把宋唯的孩子送人?”
阿木猛地一惊,脸上的嬉笑收回去,“三哥,您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那件事,跟我无关啊,我都不知道……我不是还一直在帮您找人吗?”
傅时添猛地一掌拍向办公桌,“你敢骗我,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阿木见他动怒了,哪还敢坐着,踢开椅子直接跪了下去,“我不敢。”
“不敢?你背着我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在明盛妇幼医院的那件事,我是交给你去办的,那是因为你做事向来可靠。但我没想到……阿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能老老实实说明白了,我这口气兴许还能消掉些,你要还敢嘴硬……”
阿木跪在地上,冷汗涔涔往外冒,撑在地上的双臂不住
的双臂不住颤抖。
傅时添起身,绕过办公桌站到阿木身侧,“说吧。孩子呢?”
阿木额前挂满了汗珠,他眨了眨眼睛,知道傅时添的脾气,哪里敢隐瞒,“我,对,对不起三哥,这件事我是被逼的啊。”
傅时添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说,给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阿木战战兢兢,两腿发抖,“宋唯的孩子,比褚桐的孩子要早生几天,当时您给我的资料,说要找个o型血的孩子,我没想到有些事偏偏那么凑巧……”
傅时添胸口仿若被堵了团棉花,阿木开始在地上磕起头来,“是五少爷逼着我的,宋唯的孩子,也是我抱走的,我同时替你们两个做事,他都知道!他说这个孩子留不得,他也知道你的计划……他就,他就让我把孩子换给了……”
傅时添只觉眼前一黑,一脚猛地踹向他,“我让你做的事,是你泄露给他的是不是?”
“三哥,我不能不说啊,而且你们都是傅家的人,谁的话我都不敢不听。”
傅时添弯腰,一把拽起他的衣领,他双眼充血,怒吼出声,“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是我的骨肉!”
阿木吓得腿都软了,“知,我都知道,三哥,饶了我吧,我真是逼不得已啊!”
傅时添将他甩向办公桌,抄起上面的台灯,狠狠朝着他头上砸去,阿木哀嚎了下,就不再吱声了。
宋唯在门口也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动静,她觉得不寒而栗,转身将门关上了。
傅时添久久不能平复,他大口喘着粗气,他没想到,他计划了这么久的事,居然会坏在自己亲生女儿的手上。那个孩子,是个女孩,是他的孩子。
而他!
居然搬起石头狠狠砸了自己的脚!而且,简迟淮是绝对绝对不肯轻易将女儿还给他的。
------题外话------
看到这,我觉得很多聪明的亲都看出来了。这本文,每一卷都是一个现实的新闻题材。
卷一,娱乐圈。卷二,天使与恶魔,是和拐卖孩子和卖肾有关的。卷三,不言而喻,是和捐精有关的。
有些情节,也许大家觉得受不了,虐,但现实中,它却是存在的,包括捐精后争夺孩子的新闻,都是有的。既然现实都有过,为什么不能发生在文中呢?人生百态,各种各样的故事,都能追根溯源。
接受不了,是因为没有真正面对过,小说,有时候不止是小说。
而且没有看到后面,谁都不知道下一幕究竟是怎样的。它会是温馨的、流着眼泪的,也是甜蜜的,有时候,完完全全都是我们自己想的太糟糕而已,就像现实中,有些事来临,面对,其实都没那么可怕、
另——
二唯,注意到宋唯名字吗,哈哈
☆、30没人敢跟我抢人!
宋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走廊上安静一片,书房里沉入了死寂般,她将门轻轻打开,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犹如两尊门神似的。她不动,他们就不动,她只要再往前一步,他们铁定要拦她。
宋唯斜倚向门框,不冷不淡说道,“你们也不去看看?动静那么大,就不怕傅时添死在里面。”
一名男人朝她瞪了眼,这种话她也敢说,是在找死吧。
宋唯对傅时添的事一点都没有兴趣,可是她心里隐隐想着会不会和那个孩子有关,所以难免提心吊胆。
半晌后,宋唯看到傅时添从书房出来,男人高大的身影在门口站了许久,这才大步冲着她的房间而来。她心里惊了下,扭头往里走,刚在床沿坐定下来,傅时添就走进来了。
宋唯双手撑在身侧,一抬头,目光难以忽略地望过去,她看到傅时添那件白衬衫的衣领上,有零星的几滴血渍,宋唯装作没看见般,“是不是有孩子的下落了?”
傅时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走进这个房间,他和宋唯什么关系都没有,可却又不是完全的陌生人,毕竟两人有了结合,才有了共同的孩子。
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向床沿,由于离得近,差点坐到了宋唯的手上。她往旁边坐了下,再度问道,“找到孩子了?”
“她是个女孩。”傅时添嗓音嘶哑着说道。
“是吗?”宋唯眸光一闪,“她在哪?”
傅时添冷着脸没有回答,宋唯侧过身,语气急迫,“她在哪啊?”
“跟你有关系吗?”男人忽然开口说道。
宋唯朝他看眼,“是,既然跟我没关系,能让我走了吗?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听了,再把我关在这,就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了吧?”
傅时添不再说话,也不表态,宋唯朝门口看了眼,算了,她也不多浪费力气,傅时添要不松口,她是别想离开这。
许久后,男人轻抬头,宋唯盯着自己的脚背出神,猛地听到傅时添问道,“你说你一直想回到西城,想见孩子,照你这样说,你为什么不找我?你要是找了我,我也不会等到今天,才知道那些事!”
“找你?”宋唯冷笑下,外人都怕傅时添,她可不怕,她觉得没什么好怕的,“找你做什么?你们不是早就达成协议了吗?这个孩子,她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更不是她的爸爸,我找你做什么?”
“他千方百计要把孩子带走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不对劲。”
“是吗?哪里不对?”宋唯反问,“我没看出来,这孩子,变成了我和他的,他要抢走夺走,似乎也合情合理。”
傅时添蹭地站起身来,他心里本就烦躁,还遇上这么个人,他恶狠狠地朝着宋唯指了指,她更是不怕,别开了视线,“什么时候肯放我走,你说一声,还有,他知道我在这吗?”
“谁?”傅时添居高临下盯着她,“对他还念念不忘是吗?”
“是啊,他要知道我在这,我倒要问问他,他还怕不怕他堂哥对我怎样。”
傅时添勾起抹嘲讽的笑,“要不是因为傅家想要有后,你以为我会碰你?”
“要不是关了灯,四周一片漆黑,你以为我会让你碰?”宋唯的表情惟妙惟肖,其中对傅时添的憎恶和嫌弃,全部展露无遗。男人轻眯起双眼,面对面的被人挑衅,他还真是少见。
他弯下腰,双手撑在宋唯身侧,“那你说说,你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一个不行的男人?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你这个人人品不行?所以,这是老天对你的惩罚。”
宋唯面无表情盯着他,薄唇微启,一字一语飘入傅时添的耳中,“他不行,也是你们傅家的男人,姓傅的在西城个个吃得开,可我还真不知道,这傅家里面的关系都乱成什么样了?说不定,叫了大伯的,其实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傅时添脸色骤变,大掌朝着宋唯肩膀猛地推去,她似乎早有准备,摔倒在床上时,干脆睁着双眼盯向天花板。男人直起身,嘴里溢出两字,“找死。”
他转身快步出去,宋唯慢慢支起身,她坐在床沿,听到砰地一阵摔门声传来。
傅时添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修长的双腿来到窗前,他双手插在兜内望向外头,之前,他一直在隐忍,在等待时机,就为了等到孩子开口。
如今,他等到了,可是他却成了孩子的父亲,他又该怎么去从简迟淮的手里,把她抢回来呢?
半岛豪门。
简宝宝脸上的伤算是好了,那一下,抓得还挺重,鼻梁旁边现在还能看到一道浅红的痕迹。那天简迟淮带着女儿并未立马赶回家,而是去了趟医院,事后的两三天,也没和褚桐说什么话。但也不至于冷淡,就是没有之前那样亲昵了。
褚桐趴在床沿看了眼女儿,简迟淮从衣帽间出来,褚桐抬头道,“待会去我爸妈那吃饭吧?”
“不去了,我还要回趟家里,有事。”
褚桐扭过头,见女儿睡醒了,她逗了两声,“那我带女儿回去了啊。”
“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去,你也不怕麻烦,你还是跟我回趟爷爷奶奶那吧。”
褚桐直起身,她倒不是说不想回爷爷奶奶那里,但上星期她想回家,简迟淮也是这句话,那时候她就带着简宝宝去了简家。她走到男人跟前,见他抬起脚步朝着小床的方
抬起脚步朝着小床的方向走去,褚桐忙跟着,挡住了他的去路,她踮起脚尖,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老公,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你什么气?”简迟淮微扬下巴,眼帘垂落时,浓密的眼睫毛显得格外迷人。
“我知道,你心疼宝宝,我也心疼啊。”
简迟淮拉下她的手,“那你就少带她回家,两个孩子在一起,难免会动手,你看这一下被抓的。”
“好啦好啦,都过去这么多天了。”
“脸上差点留下了疤。”简迟淮还是耿耿于怀。
褚桐双手趴在他肩头,“我承认错误还不行吗?以后一定当心着。”
简迟淮看眼时间,走过去将女儿从小床里抱出来,简宝宝刚睡醒,眼睛睁得圆圆的,简迟淮逗了两句,“宝贝,喊爸爸。”
简宝宝倒是乖乖喊了声,“粑粑。”
他将孩子交到褚桐手里,“今天天气不错,适当带她出去转转也行,让月嫂跟着。”
“嗯,我知道。”
马上又要换季,褚桐想着带简宝宝去商场买些东西,吃过中饭,月嫂提着一大包东西跟在母女俩身后,三人一道上了车,去了离家不远的商场。
商场的四楼,都是母婴用品店,褚桐走进店内,替女儿选了几套好看的衣服,然后又让服务员拿了双份,简宝宝有的,玥玥自然也会有。
付完款出去,人已经觉得很累了,她干脆在店外的休息棚下面坐会,月嫂过去买果汁,褚桐抱着女儿坐定,一手指着不远处的扶手电梯跟她讲话。
对面,冷不丁传来阵椅子脚被拖动的声响,褚桐抬起头,就看到傅时添坐了下来。
褚桐下意识朝四周看眼,傅时添的目光趁机落到她怀里的女儿身上。
简宝宝窝在褚桐的怀里,真好奇地向外张望,褚桐敛起面上的轻松,神情有些紧绷,“傅先生,真巧啊。”
“是很巧。”
褚桐觉得傅时添这个人太过于令人捉摸不定,她是一点跟他独处的时间都不想有,可月嫂还未回来,旁边这一大堆东西,她一个人也不好拿。傅时添朝她脚边看了眼,“买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些小孩子的东西。”
傅时添的视线再度落到褚桐怀里,“你女儿,看着真乖。”
“那当然。”褚桐嘴角轻勾,眼里是满满的骄傲。
简宝宝转动下脑袋,目光忽然对上傅时添,他竟有种如遭雷击的感觉,身子好像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可视线却不可忽略地看到了她脸上的抓痕,傅时添眉头一皱,嗓音猛地拔高,“她的脸怎么了?”
褚桐心想,关你什么事?她整理下简宝宝头上的帽子,漫不经心开口,“被抓破的。”
“抓破?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