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在我身上,我已经等不及要见语凝了。”
李默无语,发动传送灵术,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离秋冷冷道:“再对着我心口做奇怪的动作,我就戳瞎你的招子,砍了你的爪子。”
流云开缩回正在打招呼的手:“那你把小须弥换个地方嘛。”
“办正事,接下来怎么做?”
“随船客商可带随从,你扮做我侍女。”
“你说什么?”
“咳,要不……孙女?”
“事从权宜,随便吧。”
三日后,东州码头,离秋跟在流云开身后上了一艘巨大货船。
随船不仅有货物的主人,还有十几名重器重甲的精兵,如此一艘官船,又有几人能看出船上货物有一半都是走私品。
流云开借了一名东州官员管家的身份,并取得相应信物,带了些陆地才有的稀罕玩意,由于是货船,并未设多少单间,随船的人基本都坐在一个较大的船舱中。
都是达官贵人的手下,大家心照不宣,也没什么交流,闭目的闭目,养神的养神。
李默和黎语凝坐在须弥界的灰幕前,无聊打量周围的人。
黎语凝问道:“李默,这些人是在做违法的事吧?”
“嗯,克扣战资,营私逃税,都是重罪。”
“好可恶,难怪海鬼总是灭不了,当士兵的都吃不饱穿不暖,他们还从中谋取私利。”
“我的罪比他们还重,你说讽刺不讽刺。”
“我们回头的时候揭发他们。”
“没兴趣,这种事情司空见惯,换做以前我看不入眼,但现在我已经无所谓了。”
“也是,”黎语凝点头:“我们都被中夏朝廷通缉了,还爱组织干什么。”
李默觉得心里一痛,海鬼也好,北罗也罢,好歹别人还有为之而战的组织,他现在算什么?
心中兀自愤愤不平,黎语凝却道:“咦,李默,这是不是你说的腹部吐纳法?”
“你看那个人,肚子在动。”李默朝灰幕看去,只见坐在对面的一人闭着眼睛,小腹微微上下。
“两吸一呼,还真是在吐纳。”
“原来是个牛鼻子。”
李默眉头一跳,达官贵人哪来的道修,这分明又是一个假扮走私的,道修对吐纳灵气极为看重,吃饭睡觉时都要全天保持,已经习惯成自然。
对面这位显然跟从了本能,从而露出了马脚,正看着,其身边一人轻轻拍了拍,此人立刻改为正常呼吸,向四周瞧了瞧。
好嘛,还有同伙,这一下更确定是道修无疑,东州城上船的道修,很难不让人想到三君观。
李默敏锐地将一些事情联系起来,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黎语凝奇道:“你怎么了?”
“语凝,帮我把三君观的外事堂堂主叫过来。”
“哦,叫黎通的那个对吧?”
须弥界修士还在清扫废弃矿场的垃圾,黎语凝很快便找到了人,带到灰幕前,李默问道:“这两个人你认不认识?”
黎通道士捏着下巴道:“咦,这不是我外事堂的人么,他们在干什么呢?”
“不要多问,外事堂专门负责线报收集,是不是?”
“没错,这两人都是秋字小辈,虽然入观不久,但我记得。”
“你的记性可真好。”
“身为堂主自然要有点本事,只不过现在安居须弥界,有点退化了。”
李默顿了顿,道:“其实这是在去海陵仙岛的船上。”
黎通道士怔了怔:“海陵仙岛?”
“怎么,你在位的时候,没收集过海陵仙岛的线报?”
“嗨,各大圣地间存在竞争关系,互相刺探常有的事。”
李默摸摸光滑的鼻梁:“这样啊,那没事了。”
“那我就去忙了。”
“辛苦。”待得黎通道士走远,李默嘴角浮出冷笑。
一个有些久远的疑问在他心中渐渐化开,他想到一种可能,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能。
黎语凝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
“目前还不确定。”
一声船号,水手叫道:“远洲岛,停靠两刻。”
黎语凝眼睛一亮:“这不是你呆过的岛吗?”
李默黯然:“嗯。”
“对不起,我忘了这里出过事。”
“我特地让离秋上岛一会,你也可看看,虽然远洲岛什么景色也没有。”
离秋走出船舱,大船正放下舢板,朝上面卸货。
流云开叫道:“我这婢女好奇心强,想上岛去看看,几位大哥行个方便。”
船工回道:“老爷子这么宠下人,主人家定是良善之辈,上来吧,两刻之内回来就行。”
跟着货物一起上滩,远洲岛的驻岛官带着几个兵勇迎上前来:“就这么点东西?我们就真是后娘养的呗?”
船工摊手道:“你冲我吼有什么用?”
流云开和离秋跳下小船,径直往里走。
驻岛官喝道:“你们干什么的?”
船工道:“你客气点,这船上的人你惹不起。”
“是官爷?”
“差不多。”
流云开微笑:“我就下船走动走动,一会就回来。”
驻岛官陪个笑脸:“哦,官爷请便,这破岛鸟不拉粑粑,别脏了您的眼就行。”
两人离开沙滩,穿过旧回海帮驻地,来到一片墓碑前,离秋默默在中间站定,流云开也识趣的没说话。
须弥界中,李默双膝跪地:“帮主,诸位弟兄,我回来了。”
黎语凝乖巧的一旁站着,看着墓碑有些发呆。
“李默不能现世祭拜,或许你我都在不同时空,心意更能通达。”
“我有愧,对诸位,对铃铛皆是,如今远洲岛物是人非,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
“各位的仇我已报了一半,我发誓,不是仇人死后跪在你们面前,就是我下来给各位赔罪,我现在正要去看铃铛,不便多逗留,大伙在下面要抱成团,别让其他鬼给欺负了。”
说罢,李默站起身,拿起闲仙酒恣情挥洒。
黎语凝道:“不光是他们的仇,你的仇也得报。”
李默抛掉酒坛:“没错,我曾以为自家有罪,忍辱负重苟延残喘,如今我无家无组织,心中不再有一丝顾虑。
不管父亲当年做了什么,凡是大年夜参与袭击者,我要一个个挖出来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