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女教授古代青云路 > 第136节
  周重楼心里苦笑,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族里的决定他没权力干涉,可自家爹娘也跟着瞎折腾,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劝也劝了,如今到了这步田地,还能怎么着。
  他嘲讽的笑道,“爹纳几个小妾,娘都恨不能将她们撕了。您尚且如此,怎敢指望郑家的那位姑奶奶是个好性的。要是咱家的亲戚给我爹送小妾,您还跟她来往吗。这本来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怎么你们就看不开呢。何况那位在萧家的地位非同一般,咱家是郑家的姻亲,这不是赤luoluo的背叛是什么。如今闹到这步田地,退就退吧,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周重楼有几分丧气,当日人家肯应下这门亲事,看中的就不是什么周家世家大族的身份,而是他这个人。
  可是摊上这样糊涂的老子娘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婚姻本就是结俩姓之好。如今这样的友好关系被破坏,这桩婚事自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退婚对女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周太太有些心虚的道,“会不会是郑家前来口头威胁的,咱们不让姑娘去选秀,不就得了。”相比让女儿进宫谋取那不确定的富贵,当然是紧扒着郑家得到的好处更实在。光是儿子能出仕这一条,就足够了。
  怎么这么幼稚!周重楼无奈的闭上眼睛,“别人家退婚自然不是好名声,可郑家的姑娘会嫁不出去吗。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呢。”
  “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周老爷皱眉忐忑的道,“郑家二老爷不是挺喜欢你的吗,要不你再去试试。”
  “爹啊!”周重楼道,“两家闹得如此不愉快,人家还能放心把女儿嫁过来吗。不担心咱们以后给穿小鞋啊。既然事已至此,也别上门去找不自在。低调的把婚事退了,别声张。或许人家看咱们知情识趣的份上,在紧要的时候肯出把力也不一定。”
  郑家也没想到周家这么痛快,对周重楼倒多了几分同情。二郎破天荒的承诺,会想办法给周重楼谋一个实缺。
  郑青鸾知道后,点头应下了。这不光是看中周重楼这个人,而是为了郑家的名声考虑,省得传出刚飞上枝头就抛弃旧婚约的话。
  周家低调的离了京,不久就被任命为西南一个县的县丞,从七品。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等亲事干净利落的退了之后,郑青鸾才把白鹤年给提了出来。也没遮掩白鹤年‘克妻’的名声跟缘由。
  二郎见过白鹤年,他点头道,“是个风采卓绝的伟丈夫。既然小妹提出他,人品学识自是不成问题。”
  “他是言之的至交好友,否则我也不会想到他。”郑青鸾解释道。
  众人对视一眼,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二郎知道的更多些,毕竟和他打交道的都是勋贵人家的子弟。最近的风声很紧,据说皇上有意对勋贵动手。那么,这时候白鹤年的处境就尤其尴尬。对白家动手,显得皇上半点不念与白鹤年的朋友之宜。不对白家动手,又难以服众。所以,皇上的意思,只怕是想把白鹤年单独拉出那个泥潭。反正整个侯府,除了如今的威远侯,他再没有至亲。这般无牵无挂,也好!
  郑老二和梅氏对视一眼,道,“我们还得先见见人,才能决定。”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萧云峰成为至交好友,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他们心里松了一口气,能找到这样的姑爷,真是烧了高香了。可也不能慎重,毕竟周家的婚事,他们决定的太过仓促。
  郑青鸾点头,“这是应该的。倒也不急在一时半刻,过些日子,我下帖子邀请也就是了。”
  郑青蔓跟郑青桔躲在内室,听了个大概。百二笑嘻嘻的对二人解释,“这白世子可是和我们主子爷齐名的美男子呢。而且人也很好。我们主子认识他们已经好几年了。不是可以信赖的人,绝不会把姑娘随便许出去。”
  郑青桔失笑,骂道,“真是多嘴多舌的丫头,小心我们给你主子告状啊!”
  百二忙求饶,提着水壶出去了。
  郑青桔见郑青蔓满面通红,就笑道,“这丫头虽冒失,但也说的是实话。”
  郑青蔓应了一声,“看看汪家姐夫,我就知道鸾儿的眼光不差。”
  反被打趣的郑青桔拍了郑青蔓一下,“你这死丫头------”
  而此刻的白鹤年对这些还是一无所知,他这会刚接到要他进宫的口谕。
  虽然私交不错,但自从萧云峰上位,还是第一次传召他们这些故人。他问道,“皇上还宣召了别人吗。”
  “小的不知。”小太监本就是萧家以前安插在宫里的探子,如今自家主子掌权,他们的本事也就有了用武之地。嘴紧的厉害。想从他们嘴里打听消息,那是做梦。
  白鹤年挑挑眉,也就不再多话。
  侯府有多少年没见到圣旨了,哪怕是口谕也鲜有啊。整个白家都与有荣焉起来。这会子才觉得白鹤年这个世子也不是那么碍眼。
  白鹤年懒得应付,只跟父亲威远侯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小太监一路进了宫。
  乾清宫,御书房。
  萧云峰一身家常的袍子,歪在榻上。小茶几上的茶翻滚了开来,热气蒸腾。见白鹤年进来,他也没起身,只道,“快把大氅解了吧,屋里暖和。”又吩咐小太监把大氅拿去烘干,“落上雪,肯定湿了。”
  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但白鹤年还是赶紧下跪行礼。
  萧云峰利落的扶他起来,“成了!咱们之间不用这般多礼。来!坐下尝尝我这秋茶。”
  白鹤年也就顺势坐在萧云峰对面,“一别再见,恍若隔世啊!”他有些感慨。
  “不至于!我还是那个我,有什么不一样的。衣服上绣的图样变了,换了个住的地方。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依然有个胭脂虎管着,还是不敢背着她干坏事。”萧云峰呵呵一笑,“你倒是说说,哪变了。”
  白鹤年也有些失笑,不知不觉坐得更坦然。从刚才的萧云峰的话里,他也听出了意思,对于选秀的事情,人家两人都没有这个心思。
  人人都愿意成为天子近臣,他此刻似乎也明白了作为近臣的好处。那就是平常闲话般的一言半语,往往就能看透帝王的真实心思。但作为近臣必须具备一个特质,那就是嘴紧。不管什么人,都别想从他这里套出话去。他也这样暗暗警醒自己别大意。
  正在出神,就听萧云峰道,“我还有胭脂虎管着呢,你到如今还是孤身一人。我给你做个大媒如何。”
  白鹤年有些愕然,“怎么想起这茬了。是谁家的姑娘,能劳动您出面。我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别害了人家。”
  “那些都是扯淡!不过要是别人我自是懒得操心。”萧云峰坦然道,“这还真不是外人,是郑家的姑娘。”
  “郑家!”白鹤年皱眉道,“我记得郑家的长女不是已经出嫁了吗。还有其他姑娘不成。”这可真没听说过。
  “是郑家二房的姑娘。鸾儿的堂姐!关系极为亲近。”萧云峰解释道。
  能让萧云峰出面,这亲近肯定是真的很亲近。白鹤年不会对这个有所质疑。他只是一时之间没明白萧云峰的意思。
  这人对于勋贵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动手也是迟早的事,自己的前景并不光明,想必萧云峰自己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难道是郑家主动提出来的!这也不可能啊!郑青鸾是什么样的人,他自问也有些了解,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没有了爵位,郑家能看上自己什么。
  没有了爵位,自己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侯府各房必然分崩离析,各奔前程去了。爹虽然是亲爹,可他不是他白鹤年一个人的爹。继母也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家里还有三个庶出的弟弟。
  难道郑家就是看中自己将来没有拖累和牵挂!
  白鹤年顿时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萧云峰的意思。他这么处心积虑的给自己安排郑家的亲事,其实就是在拉他一把。不仅可以让他摆脱泥潭,轻装上阵,甚至作为萧云峰的连襟兼好友,仕途将会非常坦荡,平步青云自然是不在话下。
  他抬头看向萧云峰,萧云峰只是朝他点点头,像是肯定他的想法。
  “虽是二房的姑娘,但出身也拿得出手。给曹锟打下手的郑青槐就是这姑娘的胞兄。想必你也是见过的。这人不错,我也是打算重用的。唯一不好的,就是退过亲。这退亲也是这姑娘自己提出来的,周家带姑娘进京,让她不满了。由此可见,郑家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宁愿自己背上退亲的名声,也不愿意给自家妹子找不自在。很有几分侠义心肠。至于长相嘛,我也没见过。不过,她的胞兄你见过,鸾儿你也见过。郑家人的相貌都不错,是不会辱没你的。”萧云峰这样介绍道。
  ☆、第234章 朋友
  第二百三十三章朋友
  白鹤年鼻子一酸,这些年,肯为他打算的人实在不多。能稳住这个世子的位子,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要说他对整个侯府,有多少感情,那纯属扯淡。他蓦然之间,心里一阵轻松,“只要人家不嫌弃我,我又有什么可以嫌弃人家的理由。”
  “这话就太谦虚。京城四公子也不是白叫的。”萧云峰把茶递过去,“不过,这郑家自有郑家的好处。只要他们认可你,那就是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你瞧瞧汪兴华就知道了。娶了媳妇,人家的陪嫁不少。顶得上他汪家的产业。可转脸,他又把媳妇连带没出生的孩子打包送回岳家。连他自己,也住了过去。一家子都在郑家吃吃喝喝,还把老丈人哄得直乐呵。”
  白鹤年听着只觉得有些醋味。到底顾忌如今的身份,没有打趣,问道,“婚事也该准备起来了吧。”
  “礼部在办呢。”萧云峰回道,“登基大殿之后,就让钦天监算日子。”
  “早点大婚也好!”白鹤年笑道,“咱们的年纪可都不小了,人家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萧云峰也笑,“怎么李延筳和孙高阳还不见有动静啊!他们成亲可都有小两年了吧。”
  “这两人也着急呢!”白鹤年爆料,“家里的长辈着急,想给丫头开脸放在屋里,可大郡主和怀化县主也不是吃素的。这些日子闹腾的厉害。听说大郡主搬去西山住了。”
  “听我娘提起过。”萧云峰笑道,“我还以为大郡主见我娘寂寞,过去作伴去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官司。”
  白鹤年见萧云峰提起长公主没有异样,才道,“长公主这些日子还好吗。”
  萧云峰明白,这是问长公主是不是还有些不自在。毕竟萧家取代了宋家,多少都有些想法的吧。其实萧云峰暗暗感觉到来自母亲的支持,但这话绝不能说,他点点头,“木已成舟,还能一直别扭下去不成。再说,之后的大婚,总得有人操持。太后能出面,但我娘也不能躲着啊!”
  太后是指曹太后。长公主拒绝了册封她为太后的旨意。萧云峰也没勉强。
  白鹤年理解的点点头,到底是亲儿子,还能怎么着。
  萧云峰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说,他转移话题,“你们家,也就这样了。产业什么的,都给你们留下。至于定国公府,李延筳的祖父。老国公爷,已经上书自请削爵。不过看在瑞亲王和大郡主的面上,削爵就算了,降为伯爵,世袭三代。”
  这个老狐狸!白鹤年不得不佩服李家的这位老爷子,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整天躲在道观里炼丹修道,但脑子不是一般的好使。上面要动手,他就先认怂,结果闹得皇上也不好意思下手。这里面有瑞亲王的面子,毕竟李延筳是瑞亲王的女婿。但更大的可能,则是萧云峰看在李延筳这个朋友面上,手下留情了。当然,这也和定国公府这些年识时务,没瞎掺合事有关。
  “平国公孙家,就让他降爵承袭吧。”萧云峰这样说。
  降爵承袭,也就是说,到孙高阳身上,就由国公变成侯爵,等孙高阳传到儿子一代,就成为伯爵了。这样算下来,也没比李家占多少光。
  “平国公救过我外公的命!这个救驾之功,还是要考虑的。把铁帽子国公府改为降爵承袭,就是考虑到这一点。”萧云峰有些怅然的解释。
  作为朋友,萧云峰也是想尽办法去保全了。
  白鹤年理解的点点头,“这些话,我会带给他们。他们能理解皇上的苦心的。”
  萧云峰点头,“这段日子,比较敏感。我就不再宣你们进宫了。你把话传给他们,让他们有个心里准备。爵位虽降了,但他们也该出来做点事了。跟以前比起来也不差什么。”
  白鹤年心里感慨,应了下来。两人说了会闲话。白鹤年就告辞出宫。他知道如今萧云峰不比以前,忙的很,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磨牙。
  还没到家,半路上就被李延筳的随从请到了茶楼。雅间里,李延筳和孙高阳相对而坐,正在等他。显然,他一进宫,这两人只怕就收到消息了。
  白鹤年坐下,见桌上除了蜜饯就是茶水。心里直骂娘。在宫里就灌了一肚子水,如今还是水。这大冷天的,让人不住的想解手。再说了,眼看到饭点了,也不说准备点吃的。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也许是心里落定的,反而放开了。也就觉得肚子饿了。可那两人的心如今还在半空吊着呢,谁还有空想着饿不饿的事。
  “倒是叫几盘点心也好啊!”白鹤年给嘴里塞了几个蜜枣,抱怨道。
  孙高阳急的想骂娘,“你倒是先说话,再找吃的啊!把话说清楚,今儿的饭我请了。”
  白鹤年给了孙高阳一个‘上道’的眼神,把萧云峰对平国公府的态度小声说了。
  孙高阳松了一口气,“如此也好!这铁帽子戴的久了,其实心里也不踏实,前怕狼后怕虎,忧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犯了上面的忌讳。能这样,再好也没有了。至于子孙后代的事,他们出息呢,就自己能出头,不出息呢,咱眼睛一闭,躺在下面不知道多少年了。也就管不着了。”
  李延筳心知这是念着他们之间的情分呢。想必对自家也有几分优待。其实他已经做好了安安心心当个宗室郡马的准备。就像大郡主说的,对于他的影响不会太大。总比别人强几分不是。
  白鹤年对李延筳道,“我真是羡慕你有个好祖父啊!”瞧瞧人家祖父,再看看自家祖父,人家看着糊涂,可该精明的时候比谁都精明。可自己的祖父,看着精明,其实就是个糊涂蛋,否则也不会干出把妾室扶正的事。这些年府里乱成一锅粥,不就是当日埋下的祸患。
  李延筳瞪着双眼,为毛白鹤年的话他听不明白。关自家祖父什么事。
  白鹤年也吃惊,“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祖父上书让削了你们家的爵位。”
  “啊!”李延筳彻底惊着了。天地良心,他真的不知道!他可以发誓,他爹也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还安居府里,早蹦上天去了。李延筳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失真,“你说的是真的,皇上准了没。”
  “皇上说看在瑞亲王和大郡主的面上,降为伯爵,世袭三代始降。”白鹤年怕他急出个好歹来,赶紧道。
  “吓死我了!”李延筳拍拍胸口,心里一算,对孙高阳道,“咱两家认真算起来,差不了多少。你们比我们多一代侯爵,但我们比你多一代伯爵。扯平了。”
  这事能这么计算吗!
  孙高阳嗤笑一声。转头问白鹤年,“净说我们的事了,你们家呢。”白家只是侯府,再降下去也不剩什么了。
  白鹤年笑道,“我们家把爵位一削到底,不过家产就不没收了。”
  这么惨!两人对视一眼,李延筳问,“那专门叫你进宫,又是为了什么。”
  “皇上给我说了一桩亲事。”白鹤年呵呵一笑,“是郑家那位姑奶奶的堂姐,郑家二房的闺女。”
  啊!原来是这样。
  这不就是把白鹤年跟郑家绑在了一起。这样一来,反倒跟萧云峰的关系是更近了一层。认真算起来,这样似乎比空架子的世子更好些。
  他们三个彼此对视,这会子回过味来,似乎觉得对三家的处理,还真看不出谁占了便宜谁吃了亏。
  这手段,不服不行!
  “嗨!你说他这脑子是怎么长得!既照顾了咱们这些朋友,又把该给面子的人把面子撑了起来。比如瑞亲王,比如我们家的大郡主。再比如太上皇和宗室。高阳祖父的救驾之功,人家萧家也认下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没把宋家当外人。人家说过的话是算数的。”李延筳叹道。
  “慎言!”白鹤年提醒道,“私交再好,那位的身份如今也不同了。咱们该守的规矩还是当守住才成。不管这里面有几层意思,若是没有咱们的情分在里面,也是白搭。对于朋友,人家做的不错了。咱们该知足!”
  “你说的对!”孙高阳笑道,“他确实是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