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豪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认识!”
说话间双节棍的视线已经落到路寰身上,大概是光线有点暗,而且俩人确实没见过,一时半会他也想不起来这个有点面熟的姑娘是谁。
卢云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置,把路寰大半个人都挡在身后的阴影里,然后开口道,“撒完气了么,怪没意思的,差不多就走了啊。”
路寰一怔,刚要开口就见林志豪背在身后的手冲她微微摆了摆,她马上把还在喉咙的话咽了回去。
双节棍一听,就有点不大乐意,“什么意思啊卢少,我的马子让人撬了,我这还没动手呢。”
卢云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满意他的态度,“他什么人什么身份你知道吗就动手?大过年的动动脑子能死啊!”
双节棍愣了下,刚要再开口就被卢云一句话堵了回来,“一个巴掌拍不响,你那个妞儿也不是什么好鸟,你去打个球儿的工夫就跟个鬼子打得火热,早点儿踹了完事儿,省的犯恶心。”
话音刚落,墙角一个造型前卫,穿着暴/露的年轻姑娘就叫了一嗓子,然后梨花带雨的看过来,凄凄艾艾的喊冤,“卢少我冤枉啊,真的是”
“你闭嘴吧啊!”一直没开口的林志豪手一扬,啤酒瓶子啪一声在她眼前炸开,“滚边儿去。”
他再一表态,众人就都不做声了,这事儿也算有了结果了。
见双节棍还是有点不服气,卢云不大耐烦的说,“他也挨了你好几下了,你要真不解恨的话,要不要我找人帮你种荷花【注1】啊?”
见他已经开始指桑骂槐了,双节棍也不敢再叽歪。
他朝着几个朋友一抬下巴,然后又狐假虎威的朝奥斯维亚吆喝几句,摔了台球杆走了。
刚才挨骂的女的还想去扒他,结果他反手就是一巴掌。
甭管谁是谁非,这事儿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等着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卢云才转头对路寰道,“行了,把人领走吧。”
林志豪笑嘻嘻的说,“不过回去可得好好管管,这次是赶巧了我们在,下次可就说不定了。”
路寰先冲他点点头,然后看着奥斯维亚阴测测的一笑,“下次?他能不能活到下次还两说呢!”
林志豪哈哈大笑,卢云也噗嗤一声,难得露了个笑脸。
却见锡兰跑过去之后,二话不说先往奥斯维亚肚子上捣了一拳,然后又抬起脚来狠狠地踹了他几脚。
林志豪看的直摇头,冷气抽的一口接一口的,“我说你们是来救人还是灭口的?你哥下手可比那个谁狠多了。”
路寰冷笑一声,“这还算轻的,他爸知道的话估计能直接给他流放到北极去喂熊!”
真是丢人都丢到国外来了,得亏着刚才没人拍照,不然赶明儿一准儿出来头条!
《路寰留恋夜店引冲突》……
画面太美,真特么的是想一下就要爆炸。
几分钟之后,锡兰拖着半死不拉活的奥斯维亚过来,先跟卢云和林志豪道了谢,“阿玉,走吧。”
路寰点点头,转头对卢云和林志豪道,“今儿真的是谢谢你们了,算我欠你们的人情,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志豪噗嗤一声,满不在乎的挑挑眉,“你当做生意呢,今天借了明天还的,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儿,值什么?”
说完,他冲卢云挤挤眼,“对吧,老卢?”
卢云一直都故作潇洒的抱着胳膊看别处呢,林志豪碰他一下他还挺不耐烦的样子,“嗯。”
说真的,让路寰跟卢云开口,她还是挺尴尬的。
但今天却是没有别的选择,不然她就只能等着老勃朗特亲自杀过来了……
可是,路寰在心里无声长叹,她是真不想欠别人人情,尤其还是这种以后很难有机会还上的。
几个人正尴尬的沉默呢,卢云突然来了句,“跟我道个新年快乐吧。”
“啊?!”
看着路寰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卢云笑了笑,重复一遍,“从来没人跟我说新年快乐,你说一句,就当还人情了。”
林志豪的表情都快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了,活脱脱跟看见一头老虎吃素似的……
一直到人都看不见了,卢云还在回味着刚才听到的,“卢云,新年快乐。”
林志豪啧啧几声,阴阳怪气道,“真是不容易,早知道一句新年快乐就能换卢大少一个人情,我特么的早就批量贩卖了!”
见好友依旧置若罔闻,林志豪不死心的拍怕他的肩膀,“怎么,想要最后努力一把?”
卢云扭头看了他一眼,一抖肩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少胡说。”
林志豪一愣,然后笑眯眯的追上去,“哎呀哎呀还不好意思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好丢人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丹,我能说我知道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双十一也是光棍儿节么……
这妥妥的是要孤独一生的节奏啊!
【注1】种荷花:曾经上海黑涩会私刑的一种,做法是将人绑起来,然后身上坠上石头,活生生推到江里,美其名曰种荷花。唔,据说近现代仍有人用……
☆、第62章
因为奥斯维亚这混蛋确实不着调,为了泄公愤,他是被锡兰硬塞在女骑士的前置行李箱装回来的……
一路上,女骑士横冲直撞,奥斯维亚就跟一件大型行李一样在里面撞来撞去,滋味简直不要太酸爽!
出了这样的事情,路寰和锡兰再也不敢把他丢到酒店,兜兜转转的就回了家。
一进门,三个人顿时就头皮发紧,眼前赫然是一副三堂会审的局面。
巴蒂斯特毕竟是外人,这老头儿一早就很有眼力劲儿的借口回房间了。
路铭隐晦的冲他们耸耸肩,意思是这事儿他管不了了。
看着黑云压顶的路铮,路寰战战兢兢的上前,刚一开口就被打发到一边去了。
“大半夜一声招呼不打就出去飙车,长本事了是吧?给我边儿上站着去!”
路铮多疼她啊,真是多少年来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可就在今天,就在现在,他破例了!
不要说爱女如命的路铮了,徐曼自己知道了情况之后都给吓得不轻,这会儿自然不会出来劝和,反倒是希望丈夫能狠狠摆摆家长的威风,好让这两个不省心的小混蛋长个记性。
锡兰直接就被路铮当着众人的面骂了个狗血淋头,威力简直堪比十二级飓风,“你这是在玩儿命知道吗?我不否认你作为一名专业赛车手,具有极高的车技和强悍的素养,但是锡兰,请容许我提醒你,你来这里过年是第一次,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包括所有的道路!”
“或许长时间跟汽车打交道的生活让你的自信心极度膨胀,也让你有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心,觉得自己随便就能征服世界上的任何一条道路?又或者,你以为死神真的不敢收你吗?!”
“我不太清楚你们在德国的家规是怎么样的,但是很抱歉,这是在华国,在望燕台市,是我的地盘儿,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锡兰缩了缩脖子,心头涌起一阵后怕的同时怯怯的说了句对不起。
然而路铮并不想就此放过他,而是又气沉丹田的痛骂了他将近半个小时,最后又把旁边站着的路寰给一起吼了顿,这才勉强算是下了火。
叔叔有多疼堂妹,锡兰是一清二楚,此刻见她也被连累,锡兰心里顿时难受起来,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哥哥。
刚在酒吧里进行了英勇无畏的英雄救美行动的路寰和锡兰瞬间变得灰头土脸,一个两个的埋着脑袋,愧疚的说不出话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公鸡瞬间变成了缩头缩脑的鹌鹑。
路铮是用汉语骂的,所以自始至终奥斯维亚都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白痴,他绝对能从对方黑如锅底的脸色和疾风骤雨般的语气中推断一二。
虽然奥斯维亚作风不大好,但还是挺讲义气的,尤其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因他而起,所以等路铮的骂战告一段落之后,他马上抓住了这难得的空白,挺身上前。
“对不起,路先生,全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在外面遇到了麻烦,所以不得不向他们求助,他们慷慨的给予了我珍贵的友情,并且是为了及时帮我收拾残局,这才不小心做出了让您担心的事情。”
“哼!”路铮丝毫不给他留面子,先打发路寰和锡兰去厨房劳动“改造”,然后就掉转枪口,冷声道,“勃朗特先生,按理说,我不该对客人的行事表露不满,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点儿什么了。”
奥斯维亚连连欠身,不住嘴的道歉。
话虽如此,路铮心中虽然有气,但奥斯维亚的身份毕竟特殊,又不是自己家人,他要真是训诫起来,总是有些尴尬的。
但要这么轻松放过奥斯维亚,路铮心中总是余怒难消。
真是,他妈的!
所谓的晚辈,尤其是优秀的晚辈,就是要随时准备为长辈排忧解难的。
在这一点上,奥古斯汀绝对是在场所有人的表率。
敏锐的觉察到了路铮的为难,奥古斯汀稍稍上前一步,轻声道,“叔叔,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不要!”
话音未落,奥斯维亚就已经面如土色的喊了出来,眼中充满了惊恐。
这一下,却是轮到路铮和徐曼他们惊讶了。
咋回事儿?
奥斯维亚偷偷瞥了面带微笑的奥古斯汀一眼,然后又飞快的挪开,同时几乎是哀求一般的说道,“路先生,我为我的莽撞和愚蠢道歉,给锡兰和令爱造成的困扰也深表歉意,我愿尽我所能加以弥补!不如,我现在就去厨房帮他们的忙好了!”
路铮高高的扬起眉毛,又看看面不改色的奥古斯汀,突然就意味深长的笑了,“啊,不必了,怎么能让尊贵的客人劳动呢?锡兰和阿玉也已经长大了,该对自己莽撞的行为负起责任,其实跟您并没有多大关系的。勃朗特先生,您还是跟奥古斯汀聊天去吧,二位年龄相近,家中又有生意往来,想必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吧。”
“不要啊~!”
然后就在他的哀嚎声中,奥古斯汀面带微笑的拎着他的后衣领,彬彬有礼的向所有的人告辞之后,把人拖到书房“交流”去了。
要不怎么就说一物降一物呢?
奥斯维亚作为勃朗特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从小可谓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他爹甚至还给他在月球上买了块地皮!
尽管产权的可验证性和实用性有待商榷,但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奥斯维亚绝对是没受过什么委屈的。
不仅没受委屈,他迄今为止短暂的人生中充满了肆意飞扬和灯红酒绿。
在母亲溺爱下长大的奥斯维亚不怕父亲老勃朗特,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他唯一的儿子,不管自己再如何胡闹,对方都不会忍心苛责自己的;
奥斯维亚也不怕闯祸,因为不管他闯了怎样的祸,都会有足够的钱和足够硬的关系来摆平一切;
他也不怕路铭,因为他明白,作为父亲的最大合作伙伴,真正精明的商人是不会苛待他的儿子的……
但是唯一的,他就是怕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奥古斯汀!!!
明明对方既没打过,也没骂过自己,但他就是怕!
用一个比较形象和好理解的比喻来说,就好像食物链中底层生物对上层生物的那种,出于本能的畏惧!
这种畏惧由来已久,几乎是从奥斯维亚记事开始就已经如影随形。
他和奥古斯汀没差几岁,都是铁板钉钉的家族企业继承人,父辈又是多年老友,所以难免会经常被拿出来比较一番。
奥斯维亚是天生的浪子,用锡兰的话说就是,他从幼儿园开始就以看小姑娘们为他争风吃醋为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