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吗?”张希铭问。
柳勤抬眼,看向他幽黑的眸子,“怕。”
“哦?可不像你的性格。”张希铭失笑。
“如果是从前,一定不怕,现在很怕,”柳勤依旧静静盯着对方的双眼,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从前我一无所有,死了就死了;但现在我拥有这么多,哪舍得去死?如果现在有人抢我的东西,我就算是拼命,也要保护我的一切。”
“哦?”张希铭挑眉,“那在你拥有的东西里,什么最珍贵呢?”
“你。”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张希铭笑容绽放,却逐渐混了阴险,“柳勤,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别这么紧紧盯着一个人的双眼,尤其是在孤男寡女的情况下,盯着一个喜欢你的男生。”
一句话,却好似将充满火药粉的小空间点燃。
瞬间,蘑菇云一般的爆炸。
柳勤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但却被抓住,“去哪?”
“厕所!”
柳勤认为自己用的力气很大,但对方的力气更大,几乎是毫无反手之力一般将她又拽回来。
因为反弹力太大,她直接跌落在他身上。
换句话说。
女。
上。
男。
下。
这还不是最可怕。
可怕的是两人的面颊很近,彼此能感受到呼吸。
感受到背部有一双手,缓缓环绕她,抱住她,压住她,让她清楚地感受到构造的不同。
柳勤慌了,就要在亲上的前一刻,拼命地要爬起来。
好在,张希铭也意识到玩笑太过火,不仅没阻拦她,反倒是伸手帮忙,帮她起身,“抱歉,我没想到自己用了那么大力气,你没受伤吧?”声音却略有嘶哑。
“……没有。”柳勤已经跳到一旁,距离沙发一米——要知道,公寓本来就恨小,这一米远的距离几乎到了极限,险些尴尬地贴了墙。
心中燃烧着火苗,哪怕柳勤拼命用理智拍打,但依旧未成功。
孤男寡女,彼此喜欢,还有花一样的年纪……确实不应该盯着人家的眼睛看。
柳勤想说什么,发现自己比对方还尴尬,直接失声。
赶忙轻咳几声,“你……回家吧,我想看书了。”
“我也看,”显然,某人却不想走,“不是有这么多题吗?借我一本,我不直接写在册上。”
“你家不是有很多练习册?”为什么要留下蹭她的?
“用完了。”
“……不行,你在这,我静不下心来答题。”
“你去房间,我在客厅。”
“不行。”
“那我去房间,你在客厅。”
“也不行。”
张希铭窘迫地看向一旁,小声道,“我想留下。”小小的声音,要多委屈便多委屈。
柳勤刚想允许,但心底却有个小猫的爪子拼命挠挠挠,“不行,你必须离开。”记得上辈子一些同事未婚同居,她很是不理解,认为某种行为要婚后才行,如果真的那个那个了,最后两人分手岂不是吃亏了?
但真正自己经历才知道,要抗拒这种彼此相爱的冲动,实在太难。
她知道两人还是高中生,知道张希铭很理智,但依旧不敢继续想下去,她不是怕他怎样,是怕她自己怎样。
柳勤跑到门旁,“你不走,我就走。”
“等等!”张希铭赶忙叫住,“你别激动,我走。”说着,起身拿大衣。
瞬间,刚刚旖旎的气氛不再,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
柳勤也发现自己把事情办绝了,心中怒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只要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不就行了?
柳勤紧紧咬着唇,绞尽脑汁地想挽回,但平日里还算机灵的大脑却直接死机,大脑一片空白。
张希铭已经穿好衣服,低头穿鞋。
柳勤知道再不挽留,他真就走了。
就在柳勤准备开口说话时,穿好鞋子的张希铭却叹了口气,“今天……真对不起,是我的玩笑过火了,我以后在不会这样……抱歉。”
“不……不是。”柳勤结结巴巴,几乎要咬了舌头。
“我先走了,你关好门。”张希铭暖暖一笑,伸手想要习惯性捏柳勤的面颊,但举起的手还是尴尬地放下,随后打开门,关门、离开。
柳勤后悔了,想将他叫回来,但却听见门外有急促地脚步声,不用开门也能听出来,张希铭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很快,楼道里没了脚步声。
柳勤双腿一软,蹲在门旁——真是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这么不争气,出现一点小情况就大惊小怪?现在倒好,明明没发生什么却好像有过格一样,两个人都这么尴尬。
以后张希铭怕是都不敢单独来了吧?
但她真的很憧憬张希铭来,也喜欢两个人单独相处。
房间内安静,按照道理这是柳勤最喜欢的时刻,因为可以掏出来题纸安安静静答上一页。
但现在,心情低落到谷底,再没心情。
柳勤不知蹲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将她拉回现实。
伴随着电话铃,柳勤越发烦躁,因为怀疑电话是某人打过来的。
咬了咬牙——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姓颜的,如果今天你敢打电话过来,她就敢把你讽刺到亲妈都不认识。
来到电话机旁,柳勤决定抓这个倒霉鬼当出气筒,调整好语气,随后接起来电话,“喂,您好。”
“勤勤!是我,香林!”
柳勤一愣,刚刚那股子阴阳怪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是香林,我收到你的礼物了,我特别特别喜欢,谢谢,我……”
“停,你别说了,听我说。”姚香林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啊?”
“勤勤,今天我们约会了。”
“真的?”柳勤惊喜,“你们和好了?快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第698章,怎么参加卧谈会?(二更)
电话另一端,姚香林也是一脸幸福,白皙的面颊粉红粉红,鲜嫩得像一枚水果。
“前几天,他不是说要考虑一下吗?所以我就给了他时间考虑,这几天偶尔给他发短信,但都没直接说我们的关系,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例如说,我舅舅的医院引进一批跌打药方……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外婆家是医学世家,除了我妈外,舅舅、舅妈还有小姨、姨夫都是医务工作者,我二舅在中医院,中医院经常在民间收一些好方子进行临床试验,之后用在医院。姜叔叔现在在东山体育大学教书,从前是田径运动员,老伤很多,阴天下雨就很痛苦,所以舅舅的医院引进方子后,我第一时间就弄来,准备送给叔叔用。”
柳勤了然,“小香林你可以呀,从前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手段?你手段这么高,姜越不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姚香林无比傲娇,“哼,那是当然,当初姑奶奶没去找他是因为要参加青歌赛,还有就是没想明白。现在想通了,认准了要这个男人,所以我就要出手,绝不含糊。”
“好好好,我们姚大小姐最厉害,接着说。”
姚香林便继续道,“今天我把他叫出来,就是专门送药的,原本我以为送完就能走,没想到他说要请我看电影……嘿嘿。”
“嘿嘿,”柳勤也忍不住跟着猥琐地笑着,“然后呢?”
“看完电影,去逛街,买了条裙子,他说要送我当礼物,毕竟我给他拿了药。”
“然后?”
“然后去吃饭。”
“然后?”
“然后逛了逛。”
“然后?”
“……”姚香林翻了个白眼,“再然后就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妈呗,你还指望我们怎样?难不成再做点少儿不宜吗?亲亲什么的已经有了,就算想那个那个,我们未成年也去不了酒店。”
柳勤瞬间大红脸,结结巴巴,“你……你说什么呢?小姑娘怎么……这么不害臊?”
姚香林挑眉,“什么害臊不害臊?我和姜越在一起有几年了,还没那个啥已经算是保守了。锦县那边先不说,鲁南市这边开放着呢。还有哦,勤勤你不知道他们体育生多随便,呃……当然,艺术生也比较放得开,但我们两个人真的是比较保守的。”
柳勤伸手掐自己人中,理智告诉她要停止这个话题,但女性本能还是想继续八卦,“那……他……想吗?”
“当然想!哪有男生不想的?”姚香林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确定没人要进来,暧昧地压低了声音,“小勤勤,你可别把男生想的那么单纯,你看他们表面一本正经,实际上要多色就多色,你知道他们男生互相传看那个那个的碟片吗?”
“……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姚香林翻了个白眼,“你整天除了听课就是读书、除了读书就是做题,也不和任何同学接触,只和蓝雨祁在一起,哪知道大家私下里讨论什么?”
柳勤揉了揉眉心,“大家真的讨论这种东西?我觉得……不太可能吧?如果每天讨论这些,还有心思学习?”
“呵呵,”姚香林再次忍不住翻白眼,“我们是二高!你别忘了,是二高,不是一高,也不是实验高中!如果二高人人都像你这样一本正经的只读书不八卦,搞不好早就赶超一高了。”
柳勤叹了一口气,也平静了下大脑里爆炸一般的震惊,“……好吧。”
姚香林贼兮兮,“你觉得,希铭想不想?”
柳勤的脸瞬间爆红,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因为想到了刚刚一个镜头,“别……别闹了,我们换个话题,别说这种话题!”
姚香林白了一样,“真无趣,闺蜜之间聊这些不是正常吗?我听我姐说,大学寝室里八个人还一起聊这些呢,你和我单独说都害羞,到时候去大学里怎么参加卧谈会?”
“……”柳勤很努力地让自己融入闺蜜的聊天,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这个话题……以后再说吧,说些别的。”
姚香林便笑着转移了话题,“新年礼物,喜欢吗?”
“超级喜欢!”提起习题册,柳勤就如同打了鸡血,“但香林,你自己也要留一些,学习成绩必须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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