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仍是对灾害的循环报道,道路狭小,大型的抢修车开不进来,只有一队工人先到了现场,通车的时间无限期的延长。
陈琛将吉云的话前后串起来想了想,后知后觉地问:“你同事不是在那大巴车里吧?”
吉云将手机扔了:“不在。”
陈琛松了口气。
吉云又说:“出事的时候在。”
“……”什么时候了,还要开玩笑。
陈琛拧眉:“你现在要赶过去?”
吉云点头:“我得带她回去。”
一时之间没人多话。
歇了片刻,吉云挺起腰,从他怀里出来,说:“我自己喊车过去吧,你最近要忙着盘店,事情应该挺多的。”
陈琛说:“不多,我送你去。”
吉云闹了别扭:“不要。”
陈琛已经下床,将她行李拖到床边,问:“穿哪件衣服?现在就走,说不定能赶在天黑前到。”
吉云还是很坚决地说:“不要。”
陈琛索性自己帮她翻衣服,深色的内衣,及膝的裙子,堆到她面前。
他自己拿着车钥匙要出门:“我先去把车加个油,一会儿直接过来接你走。”
吉云有些急了:“你是不是精力旺盛啊,折腾了一整晚,还不觉得累?”
大约累这个词在男人耳中等同于不行,尤其是在一对男女发生过那种事之后。
陈琛自然不能免俗,哪怕已经走到床头还是绕着又走了回来,一条腿跪到床上,整个人倾覆下来。
吉云惊得拿手一挡,抵住他前胸,在迎接暴风骤雨之时,却听到他淡淡说:“我不累。”
“……”
说完不用人催,男人自己爬了起来。
出门的时候,他回身又看了看她:“没听到我的声音,别过来开门。”
背影匿于阖起的大门。
这个男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她最不想见的就是他的背影,离开的背影。
***
吉云刚换过衣服,再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梳顺了用发圈绑起来,陈琛已经开门进来,问:“吉云,能走了吗?”
吉云掖着鬓角的头发走去整理行李,说:“能走,你先把东西拎着,我再去卫生间看一看。”
陈琛说:“好。”
进到车里,正好是早上十点。
车子后座摆了几袋子吃的,陈琛加完油之后在小超市里买的,从八宝粥、火腿肠到方便面一应俱全,还有几袋子给她消遣的小零食。
车子开动之前,吉云将药从盒子里拿出来,撕了铝袋,刚要找水,陈琛会意,解了安全带,绕到车子后座取了一瓶回来。
陈琛将水拧开了,递到她手里:“早上刚买的。”
吉云将水接过来,先喝了两口,这才把药给吞了。
将水刚一递还过去,正撞上陈琛隆起的眉心,她想也没想拿手贴上去:“没事的。”
陈琛仍旧看她。
吉云催促:“开车吧。”
车子终于滑动。
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说太多的话。
山区的路面不算平整,又因为路段受阻,让许多车子拥挤到同一条道上。
然而陈琛依旧将车子开得很稳,不紧不慢,不疾不徐,遇到些事故也很耐心的绕行。
若不是陈琛本身就是这样心细的男人,吉云差一点就要觉得他是故意如此——拉长旅途的时间,好让彼此呆得更久一点。
细想之下,连头带尾,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也不过屈屈的四五天而已。
不过是一场普通出差的时间,却仿佛得比她虚度的那五年要漫长宝贵得许多。
许多许多。
尽管温度适宜,一路颠簸,吉云仍旧死死撑着,一直没舍得将眼睛闭上。
实在累了,找出手机看看新闻,眼压当即升高。眼睛下头的血管如高速上的飞车一样,嗡嗡乱吼,她赶紧低下头捏了捏太阳穴。
陈琛看到了,问:“睡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