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表妹?”楚小慢的声音都结巴了。
邵安安抱着胳膊,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泛着几分不耐,看了邵语冰一眼,“小慢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邵语冰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沉默不语。
“还有你们俩,”邵安安瞪着地上那还抱作一团的两个大男人,“还不赶紧分开?陆西洲你皮痒了是不是?”
这一句‘陆西洲你皮痒了’把门口堵着的那群酒店工作人员们给惊的目瞪口呆。
那可是陆西洲,鼎盛集团长子,十七岁接手家族集团,商业手段雷霆冷酷比起当年他父亲陆司言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才二十三岁,但跺跺脚就能塌了半个燕京商圈。
陆西洲的助理忙不迭的上前去扶人,却被瞪了一眼。
“不必,让人都到外面去等,”陆西洲松开身下男人的领口,站了起来。
昂贵的定制西装也撕破了几个口子,一身的狼狈,即便是这样,也不减他身上分毫的矜贵冷傲。
邵安安搭了把手把关楠扶了起来。
好好一个泳坛王子,这会儿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叫苦不迭,“我明天还有比赛呢,这怎么弄?”
邵安安白了他一眼,“行了,闭嘴吧,你这样还想着比赛呢?”
说完她又看向陆西洲,“还愣着干什么?不道歉?”
陆西洲眸光微微发沉,落在关楠身侧那‘表妹’身上,半晌也没个回应。
楚小慢讪讪一笑,“那个,安安捷,这事儿其实不怪西洲哥哥,是我跟语冰两个人看错了,你说这谁知道那姐姐是关楠哥的表妹呢?以前也没见过不是么?”
邵安安瞥了她一眼,立马不敢说话了。
“关楠的远房表妹,到燕京来参加电影学院考试的,我昨晚上刚回来,帮她做台词课辅导,事情现在弄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楚小慢点头如捣蒜。
“还不走?待在这儿你也打算考电影学院?”
“走走走,我们这就走,”说着,楚小慢连忙推着邵语冰往外走,脚底下抹油,溜的比耗子都快。
邵安安满脸都写着不耐烦,见陆西洲还在屋子里杵着,“你还不走?等着在这儿出医药费呢?”
“安安——”
“姐!”邵安安板着脸纠正他的称呼,“小破孩谁教你的规矩?我比你大四岁,你该这么叫我么?”
陆西洲面不改色,“小慢叫语冰也是直呼其名。”
“她们是小孩子不懂事。”
“你刚刚也说我是小破孩。”
“哎?”邵安安眉眼横了起来,“你这是跟我杠上了?这嘴皮子跟谁学的啊你?是不是司言叔?”
陆西洲薄唇紧抿,“确定没有要我帮忙的地方么?我可以送他去医院。”
看向关楠的时候,他的目光中没有半点打错人的愧疚,反倒是敌对更多了些。
邵安安摆摆手,“赶紧走,这事儿我就不跟你爸妈说了。”
逐客令都下了好几次了,再不走这脸皮也就太厚了一些。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之后,邵安安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将房门反锁了,再转过身来的时候,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上已经覆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说吧,多久了。”
沙发上,刚刚还捂着脸叫苦不迭的男人,此刻也是脸色一僵,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旁边的‘表妹’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往他身后缩了缩。
邵安安缓缓地解开浴袍,里面穿戴整齐,她扬手,不客气的将浴袍摔在了关楠的脸上,愤怒道,“到现在了,你还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关楠被砸的眼睛一闭,“安安,我……”
“关楠,我认识你二十二年了,我比你自己都了解你,现在只要你给我一句话,你跟她,多久了。”
“没多久,我跟她也什么都没发生,就……就……接触了一下,我爸安排的。”
说完这话,关楠羞恼无比,深深地垂下头,十指插进了头发里,似乎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修罗场。
邵安安冷冽的眸光中浮起几分自嘲,“你觉得我信么?”
邵语冰和楚小慢看的没错,关楠就是劈腿了,有几个人家的表妹会跟表哥亲昵到手挽着手一起逛街?亲兄妹都未必做得到这样。
要不是自己先一步进了房间,这丢人的场面恐怕不出半天就要登上新闻头条。
离开酒店房间之前,邵安安丢下一句话,说话的声音冷静的过分,“婚事你不用再纠结了,恭喜你,但退婚的事情得由我爸来说,不过分吧。”
关楠讷讷的看着门口的身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房门关上,‘砰’的一声,声音不算大。
豪庭酒店马路对面,邵安安到便利店买了包烟出来,拉下口罩往嘴里塞了一根,正要点烟的时候,身侧一道阴影覆盖上来,挡住了光线。
抬头看到陆西洲。
“便利店里有人看着呢。”
邵安安微微一愣,眼角的余光越过陆西洲的肩膀,看到他身后便利店里的店员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张望。
毕竟公众人物,被拍到当街抽烟的确不合适。
邵安安放下了烟和打火机,警惕道,“你怎么在这儿?一直跟着我?”
“关楠配不上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邵安安的脸色陡然沉了几分,“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西洲没说话,他比邵安安高了一头,烈日下额角很快就被汗水打湿了,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侧脸的线条冷硬的不像一个二十三岁的男人该有的样子。
他自小有着超过同龄人的沉睿,这一点大概是遗传。
毕竟父母都是高颜值学霸。
邵安安被他盯的心虚,作势转身去拉车门,嘀嘀咕咕,“你今天怎么回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手还没碰到车门就被拦住了。
陆西洲攥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不容拒绝,“你现在不能开车。”
邵安安愣了一下。
黑色的超跑在烈日下行驶,开的不快,扶着方向盘的一双手白皙有力,左手腕上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熠熠生辉。
邵安安坐在副驾驶上,眉头皱了很久,声音很沉,“你怎么知道的?”
陆西洲说,“如果真是个误会,你不会对语冰发脾气赶她走。”
谁都知道,邵安安是个护妹狂魔,如果今天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场乌龙,解释清楚就好了,她不必这么急着赶走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