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护成功的刺激到了何武锡,一方面是让他露出马脚,另一方面是想让他事后把何惧带走。
这边就这风气了,不想他儿子和男人胡搞,就赶紧藏起来,不然耳濡目染习惯了就改也改不回来了。
也是古劲这一激,运筹帷幄的何武锡脑子一热,说出要带苏锦和走的话。
何惧确定了何武锡真正动手的时间。
隔天,东路在何惧的安排下溜进苏府,这些事情纪延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何武锡要对苏锦和下手,他只是在听从何惧的命令,而苏护当时的任务也是要掩护苏锦和离开。
苏府大乱,这时,唐仕勉有了可乘之机。
何家父子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何惧又要防备另外几人背后插刀,他应顾不暇,唐仕勉得了机会。
第二一二章 沥江的情况
那天他打了苏锦和。
他们早知道唐仕勉有问题,却什么都查不出来,苏锦和身份特殊,所有人都争着抢着要抓他,得知他和唐仕勉在一起,何惧第一感觉就是惶恐与焦燥。
那一刹那他觉得他失去苏锦和了。
看到他的时候,何惧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有些话就在嘴边他却不能说出来,他只能让苏锦和牢牢记得,不听话的下场会是如何。
苏锦和记住了,何惧却心疼了。
苏锦和开始躲着他,怀疑他,何惧无奈,他想保护苏锦和,更不想和他僵持下去,这事儿一旦暴露了,就算这人在他身边他也失去了。
那之后一切就都乱了,何惧没机会确定苏锦和是否原谅他或是不再生疑,他将何武锡的人处理掉后立即离开了丰城,唐仕勉的横插一杠也给何武锡上了一课,这时候他们父子反目只会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何惧的威胁有效果了,何武锡妥协并离开。
而那时,他们已经在通往胡家口的路上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何惧没有回头路,苏锦和想活着也必须前进,胡家口他一定得去,还有最后的沥江。
那天在农舍,苏锦和那看似无心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面面相觑,他出去之后应泓说了句话, ‘他知道的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多。’
但多多少,多到什么程度,没人知晓,。
苏锦和没表现出来,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胡家口归来,丰城归于宁静,何惧以为能稍微缓一口气儿,却不想,苏锦和出了大问题。
那个鬼胎,给他们所有人无数个巴掌。
他们逼着苏锦和去的,又没能保护好他。
就像那个鬼胎永远不能变成真正的孩子一样,做过的事情也不可能重头来过。
何惧设的这个局,最后把自己套了进去。
如果真能置身事外,一直当一个局外人就好了。
何惧的心情岂止复杂。
他想让苏锦和好好的,但是谁能给他这个保障,他何惧没有通天的本事,他保护不了他。
他背负着这些东西又喜欢着这个人,何惧的痛苦没人能懂。
事到如今,他能给苏锦和的只有真相,却没有一句解释。
何惧还原这些时,更是将自己的感情隐藏。
他的犹豫和不舍以及动摇和喜欢,这些苏锦和统统不知道,苏锦和知道的,只有过去发生 了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尸油灯在哪里。”苏锦和说,“铜锁我已经卖掉了,卖给一个叫黄宗仁的人,他背后的大老板是……是谁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你要的话就去找他,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了。明天的事情办完,我也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
“苏锦……”
“何惧,谢谢你能跟我说这些。”苏锦和垂着脑袋,谢谢二字脱口后他猛地扬头,手掌在眼睛上蹭了几下,他盯着天空噗嗤的笑着。
何惧的喉结滚动,他伸手,隔着石磨捏住苏锦和的后颈。
男人那温暖的手掌,这习惯的动作让苏锦和再度笑出,这一笑眼泪跟着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苏锦和哭的跟孩子一样。
耸动着肩,呜呜的哭嚎着。
何惧的眼睛也是红的,他不停的做着吞咽动作,将那股酸楚压回去,他稍一用力,苏锦和就往这边倒来,他绕过石磨把人抱住了,一个简单的拥抱,可在苏锦和揪住他衣襟的时候何惧把人死死抱住了。
苏锦和在他怀里哭的直哆嗦,他看着夜空两眼通红。
苏锦和哭够了,蹭掉泪痕从他怀里挣开了,发‘泄过后他浑身无力,可在分开的一刹他仍旧扬手,狠狠的甩了何惧一巴掌。
声音清脆,何惧的脸偏到一旁。
“互不相欠了,何少帅。”
苏锦和再没看他,=扭头往屋里走,他刚走两步就被何惧从后面抱住了。
男人的胳膊勒着的是他的腰,也像是勒在他心上,苏锦和的眼圈再度一热“苏锦,再陪我待会儿。”
“不了。”
“最后一次。”
“何少帅,算了吧。”
他去掰腰上的手,何惧固执的不想放开,苏锦和没有力气,就不再挣扎。
“何惧,我也喜欢过你,真的,别问我什么时候,就是动心了。”
何惧的身体蓦的一动。
苏锦和的笑声带着颤抖。
“所以,好聚好散吧。”
他再去掰他的手,何惧没再坚持,苏锦和安抚一样又拍了下,就头也不回的进屋了。
何惧站在石磨边,雕塑一般,月光洒满院落,照出个孤独的影子。
这村子离沥江很近,无需开车,步行即可。
在他们休息的时候,唐仕勉已经派人里里外外的检查过了,也确定了这一路没有任何问题。
早上,吃过早饭,何惧指挥人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分摊到几个士兵身上就上路了。
沥江位于山壁之中,两岸丛山叠岭,曲折回环。
碧绿江水倒映石壁蓝天,风景如画,姜不胜收。
苏锦和老远就听到了潺潺水声,空气也不同于别处,带着一股江边特有的‘潮湿,他们一直在树林中穿梭,这里的山岩石较多,脚下的石块湿滑不已,若不是何惧一直拽着他,恐怕他这几颗牙都要摔断了。
“不是去沥江么?怎么一直往山上走?”缓气的功夫,苏锦和问何惧。
“入口在山里,一个石洞。”
“又是洞。”苏锦和哀嚎,“怎么这些人都喜欢把东西藏在洞里,他们天不是老鼠!”
何惧不语,示意他继续上路。
苏锦和深吸一口气,重新和岩石奋斗的时候他问了句,“这地方有什么奇怪的?”
“不奇怪,”何惧说,“比起其他地方,这里就是个山洞。”
“你进去过?”
“没有,别人去过。”
“那怎么没带出东西?”
“因为找不到。”
苏锦和做了然状,然后问,“会不会是搞错了?”
何惧一顿,缓缓道,“这把长命锁是从宫里流出来的,前朝的事情。”
苏锦和讶异的看他一眼,以前历史故事都是古劲在讲,他还是第一次听何惧说,“那人叫霍达,是个侍卫,也是太后的亲信。霍达利用职位之便,又仗著有太后撑腰,从宫里弄了不少宝贝出来,后来事情败落,皇上要查办此人,他听到消息就逃出宫去。若他拿的是一般东西,皇上也不会兴师动众,可他拿走的恰恰就有这把长命锁。这东西的来历宫里一清二楚,千方百计才弄到手的岂会让一个小小侍卫盗走,皇上派出兵马势必要抓回此人,霍达一路逃窜,最后被逼到了沥江边上。”
何惧很少说这么是话,比起古劲的绘声绘色,他的故事平板许多,但配上何惧那淡然的嗓音,在这大山之中听起来也别有一番味道。
就像何惧念小前本,一样平淡无奇的语气也能惊起波澜。
“霍达见无路可逃,就钻进了江边的山洞中,这里的地貌特殊,钟乳洞居多,这些山洞串串连连,像鼠洞一样,难以寻找。追兵们跟进山洞,却发现这里并非想象那般,霍达逃进的这个山洞,洞窟虽多,但入口只有一个,并无其他出路,也就是说,他们只要守住那唯一的洞口,霍达就出不去。”
山洞很大,洞内情况极其复杂,追兵没有贸然进入,而是选择了另外的方式。
他们随身携带了一种特殊燃料,那东西只要燃烧起来立即会冒出大量浓烟,他们在入口处放了烟,又检查了所有地方,继而确定除了这里再无其他出口皇上要他们迅速抓人,生死不计,所以他们没时间在这里慢慢等待,一旦锁定目标,他们用了另外一种方式……
“那山洞地势较低,所以,他们引了沥江的水,灌满了山洞。”
苏锦和惊骇。
“他们将入口堵住,又往水里加了些东西。”
“什么?”
“鱼。”何惧说,“吃人的鱼。”
苏锦和猛的站住,何惧拉他一把,俩人继续向前。
“三天之后,放水找人,可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那水怎么也排不干净,三天而已,巴掌大的鱼转眼长成半人之高,尖牙一口能咬断人的脖子。”
“所以呢……”
“所以霍法失踪,那山洞再也无法进入。”
“现在也是?”
何惧点头,“那鱼为何异变没人知道,不过在身上拴上药包,那鱼就不会靠近。”
这是用无数人性命换来的结论,不管怎样,这山洞是进去了。
可是和传说一样,山洞内没有其他出口,洞内积水无法排除,那些鱼也斩杀不尽,更重要的是,霍达和他带出的那些东西不知所踪。
这山洞看似平常,其中也是有玄机,霍达一定不会离开那里,还有那把长命锁,只是无从寻找罢了。
“这种事情,你让我来,也帮不上忙吧……挡个灾什么的都行,真正的本事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