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将军追妻火葬场(重生) > 将军追妻火葬场(重生) 第46节
  “我欠你的,你从不需要向我道谢。”顾飒深深看向眼前人,眸中尽是愧疚。
  他欠她什么了?
  心水迟疑,刚问询问,可话还没出口,便被店小二的话又一次吸引了过去。
  “说来也是有缘,顾飒将军您和之前的那位老顾飒将军还真是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早些年因为年少只有几分神似,现在长成熟了,是越看越像的。”
  “名字一样,长相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位老顾飒将军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了呢……可见天下事,真是稀奇……”
  “而今儿这位姑娘,也与画里的夫人一样……若非亲眼所见,真是不信……莫非这世上真有轮回和投胎转世之说……”
  店小二自说自话着,心水默默跟在后面听着,待店小二一声到了。心水一抬头,便看到了挂在墙上的自己和顾飒。
  确切地说,那挂在墙上的应是古书中的顾飒将军和他的爱人。
  可是……为何会与她,还有她身边的顾飒,竟如此一模一样?
  那画竟好似照着他和她画出来的一般!
  “那……那人是谁?小妾?”心水惊诧问,太像了,以至于心水有轻微地发抖,不敢相信竟会有如此神奇之事。
  画中女子低眉浅笑,身后梨花纷纷而下,眉眼指尖处处流淌着温婉和幸福,世人所说的尖酸刻薄攻于心计在她身上丝毫不见。
  “不,她不是小妾,她是他心中唯一认可的妻,也是他唯一的女人,她是他最爱的人,也是他最对不起的人……”
  顾飒从后向前一步,手臂仍停留在心水腰际,目光直视画像,当年自己画她时那心中的喜悦滋味,至今想起仍是觉得满足无比。
  爱着,恋着,真的很美好。
  只可惜那时候他不知道,他一心要博取功名,好为她求一个诰命夫人的身份,稳稳当当做他府里的将军夫人,可谁知真的是树大招风,竟惹来了当时的公主宋昭阳,也竟害死了她。
  是他对不起她,没有好好护着她。疼痛在心底蔓延,手中的力气也愈发加重,恨不得这一世永不撒手。
  “你怎么知道的?”心水扬眸问。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好似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心水也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噗嗤一笑轻拍向顾飒肩膀,拉着他在一侧临街的桌椅旁坐下。
  居高而坐,风景独好,远山青黛,苍茫辽阔。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那时候但凡那个顾飒将军多用一点心,怎么会舍得让他心爱的女子痴痴等他那么久的?这世上最难熬的就是没有结果的等待了……爱有多深,等就有多难……这世上没有谁是天生下贱的,也没有谁非是离了谁不能过……而愿意受委屈,不过都是因为爱罢了……”
  心水说罢,又从楼上往楼下看,远处烽火台清晰可见,而楼下街市上的百姓却依旧如故,散漫地,悠悠然地,做着生意亦或是吃酒喝茶。
  有人负重前行,有人岁月静好。
  一阵风过,顾飒背风连着咳嗽了好几下,心水心疼得连忙起身帮他拍背。
  “不用担心,我无事。”顾飒强按着心口,勉强挤出了个惨淡的笑容。
  她说得都对,也合该她恨他。
  上一世他对她说得最多的便是让她等他,等一个不知归期的人有多难,这一世轮回,他明白了。
  他翻遍了青楼名册,寻尽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他在人群中寻寻觅觅,到处游走,不过都是希望可以找到她。
  再次轮回,重生为人,纵是她选择忘记了他,但是骨子里的怨恨却一直刻下去了,每一次只要提起那个顾飒将军,她对他都是耿耿于怀,说他是负心汉的。
  所以,该拿什么来挽回?
  顾飒想了想,转身招来店小二,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并许了几锭银子给他。
  店小二得令,笑嘻嘻走了,心水瞧着他欢天喜地的模样,诧异地看向顾飒,“你和他说什么了?”
  顾飒难得的,如往昔身子好的时候一般,吊儿郎当道:“我告诉他,小爷我今儿晚上要背媳妇儿。”
  “谁要嫁你。”心水没料到他冷不丁提这茬儿,有些羞臊地侧坐到一边,独自盘弄着手里的帕子。
  “心儿,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儿。”顾飒一臂撑桌,更向心水勾了勾手指。
  小小女子,很多时候故作坚强,但稍微给她些依靠,便会发现其实她柔软极了。
  “做什么?”心水不解,但看他难得精神好,便也愿意陪他一乐,于是微微踮脚,隔着桌子向他身前靠了靠。
  “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顾飒指了指心水耳朵。
  这个人调皮起来还与毛头小子一般,心水无奈翻眼,却又顺从地将耳朵凑近他。
  风很轻,云很静,他的呼吸撩得她耳皮子直发紧,痒痒的,麻麻的。
  “你要说什么,说呀。”等了许久并不曾见回应,心水不解,于是催促道。
  谁知话音刚落,便听他一句,“心儿……”
  “嗯?”心水闻言,下意识扭头去看他,恰顾飒也正好转头,二人唇际相擦而过,随后……他狠狠地,似早就准备好了般,狠狠地亲在了她唇上。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就是故意的……
  心水知道上当,扬手做势去打他,顾飒利索躲闪到一侧,心水扑了个空,帕子脱手而出,转悠悠从楼上往楼下落去。
  顾飒瞧见,不假思索,一个利索转身,直接跟着从楼上跳了下去。
  心水大惊,忙高呼一声,“顾飒飒小心……”
  顾飒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径直向帕子追了过去。
  风吹散了他的发,更同时灌满了他的衣袍。
  她听到他对她说:“我爱你……心儿……”
  她回他:“我也爱你……顾飒飒……”
  好在,下一瞬,她尤在担心,他却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而他手中握着的,正是她的那方纱巾帕子。
  “顾飒飒,你疯了吗?”
  心水回过神,心下又惊又怒,恨不得要跑到楼下去捶他几下,好让他知道刚才自己的举动有多吓人,有多出格。
  楼下,顾飒紧紧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帕子,也同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微微闭眼,眼前全都是上一世她愤然从城楼坠下的情形,那时候他发了疯地想要跑过去接住她,可是他离她太远了,待他跑到她面前,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清晰地记得她当时含恨看他的眼神,他也清楚地记得与她一同坠下的还有她的帕子。
  那帕子落在她脸边,很快便被她的鲜血给染红了。那样刺眼的白和令人揪心的红交织在一起,他在那一瞬眼睛便坏了,再看不了任何颜色,天地之间只剩下锥心刺骨的红。
  所以刚刚,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跟着帕子跳了下去。
  “一个帕子,丢了还可以重新织,重新买的帕子,一个不值钱的帕子,你至于吗?”心水也终于跑到了楼下,举拳便想砸他,他真的吓到她了。
  顾飒紧握着帕子,任由她捶着,打着,只缓缓说道:“心儿,至于的。”
  “不至于,我告诉你顾飒飒,一个帕子,不值得你拿性命去捡它,更何况实在是舍不得,我们也可以下楼去捡它。”心水又急又恨,连声说道。
  顾飒看了看周围纷纷扰扰的人群,目光迷离,“心儿,因为这个帕子是你的,所以它才至于……”
  第57章 成亲 顾飒飒,成亲吧
  “因为是你的, 所有什么都至于。”
  失去她,经历一次都够令他毁恨终身了,他不愿更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顾飒呢喃, “心儿,以后离城楼、小楼,所有与楼有关的, 都远点……越远越好……”
  这担忧,简直是无稽之谈。心水听着,心下是又爱又恨。
  “我又不是小孩儿,怎么会从楼上摔下去?我也总不至于奋身一跳, 主动殉情吧?”心水轻嗔回他。
  只是也不知为何,说这话的时候,心水只觉心突然猛地咯噔了一下,空落落的, 很不安定。
  “不许瞎说。”顾飒闻言, 瞬间白了面庞, 更忙以手去捂心水嘴巴,不许她再接着说下去。
  对于他的反应, 心水着实觉得啼笑皆非,但见他认真, 又不忍心笑话他,只撅唇在他掌心落下一吻。
  她的轻啄, 令他微微红了脸庞, 他略垂眸,不安地收回手臂,“我是认真的。”
  心水瞧见他满面的担忧,心道许是他生病容易多虑的缘故, 于是耐下心来,两手攀着他脖子,软软斜斜地靠到他胸前,做出小鸟依人状。
  “顾飒飒,你放心,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在我身边了,我也不会想着殉情去跳城楼的……反而,我会活得更好……”
  “那就好……”许久后,顾飒将她松开,长久地叹息了一声,蜂拥而至的人群瞬间将她和他冲开了一些距离。
  顾飒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心水说的,“若是过了今晚,你恨我,不能原谅我,也一定要好好地过下去。”
  “嗯?”周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认出来是顾飒,连着喊他顾飒将军,更将视线落在心水身上,不住地探寻,使得心水压根儿没听到他的话,只一遍遍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顾飒伸出手臂,越过人群,重新将心水捞进怀中,也再不提刚刚的事情,只笑着对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夫人。”
  燕集之地,民风淳朴,经这一介绍,大家都乐了起来,忙跟着起哄,“早生贵子,一年抱俩,两年抱三,将军您可务必要努力啊……”
  多美好的祝福,可是听着怎么这么令人羞臊呢?心水暗暗在顾飒身后掐他一把。
  顾飒会意,一壁频频与众人招呼,一壁护着心水一路小跑,重新回到了楼上。
  脱离了那过度热情的包围,心水才得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连连抚胸,直至心口平息下来,这才发现顾飒竟一直在盯着自己。
  “看什么?我脸上有脏的?”心水诧异,忙用手去擦脸。
  此刻的她因为刚刚的快走,出了些许薄汗,原本白皙的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润,犹如胭脂洇散在桃花瓣儿上,与前世里那个灵动活泼的她,并无二致。
  他怀着满腔的心事,正对上她汪着水光的眼睛,上一世她也常常这样看着他。
  顾飒心下一暖,止不住向她勾了勾手。
  心水以为他要帮她擦脏东西,顺从地往他身前靠了靠,结果他却凑身向前,又落了一吻在她唇上。
  有别于所有的热茶与烈酒,他的吻烫极了。
  心水一惊,察觉到他在发抖,忙要后退好看清他怎么了,结果他似感觉到了一般,一只手拢着她,将她紧紧地按在了自己胸前。
  她轻贴着他,清晰地听得到他的心跳,他的手抚过她后背,长发,最终停留在她手腕上,并在那里来回摩挲。
  “手腕上的伤还疼吗?”顾飒柔声问。
  “不疼了,你摸它时就不疼。”他胸腔里有离愁别绪,她想或许是因为病痛的原因,她能感觉到他的眷恋和不舍,这令她更加的心疼。
  “所以,以后你能不能天天帮我揉一揉手腕?天天按捏,时间长了,或许就会好了。如果一辈子不好,那你就帮我揉一辈子。”
  许下一辈子的诺,或许他就会坚持着活下去,心水想着。
  她的心思,他又岂能不明白?
  他的女孩,向来如此善解人意,可是万一知道手腕上伤的来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