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民利的奏章很快就送到了京城,皇帝看过之后却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下旨宣召让回京述职的队伍快点重新出发。但是特别的是,还提到了要苏韵雪一同回来。
“大人,陛下颁下旨意了,要我们尽快回京述职。”担心了好几日的这个员外郎总算是放心了,一接到密信跑来给李民利看。
李民利接过来一看,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这实在是不知道算不算是个好消息。
“之前您那样不加修饰就将四殿下的事情上奏,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员外郎却没有关注李民利的样子,自顾自地说道,“但这次陛下特地要蔺王妃一同回京,这不就是明摆着要论功行赏了。既然如此,那也一定是赏罚分明了,不然不能服众,可见陛下并未怪罪您的。”
“也许吧。”李民利没有多说。苏韵雪的功劳就算他不上奏,皇帝也总会从别的地方知晓,这次治疗瘟疫惠众极大,是不可能会被忽略的,但这不意味着皇帝就会认真追究君庆的罪责。要是皇帝顾忌血脉亲情和皇家颜面,轻轻带过,之前写成的奏章岂不是白费,不仅如此还会被皇帝记恨上。
李民利为官三十余载,一心一意辅佐皇帝,但到现在他也不能保证能够猜对皇帝的心意,一切只有到了京城才能见分晓了。不过他这个中立的工部尚书是一定会被柳家一派记恨上的了。
和员外郎有一样想法的还有也刚刚受到消息的君庆。
“这次父皇召我们回京,还偏偏要带上苏韵雪那个商户之女,真是。”君庆有所不满。在他看来苏韵雪压根配不上皇室,记上了族谱也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但蔺王妃在瘟疫之事上有功也是事实啊。”君庆身边的敏学忍不住提醒。要是他家四殿下要是像上次物资的事情一样得罪了蔺王妃可怎么好,现在她可是妥妥的有功之人啊。
“本殿下在赈灾之事上也费了不少心力啊,哪里比不上她了。”君庆在瘟疫爆发的时候确实是有点后悔,但还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下小厮没说什么了,他们这些仆人可以在主子高兴的时候说上几句话,可这不代表能够指手画脚。君庆的所作所为谁看了都是个错,但他可不敢这样大剌剌的指出来。
“要说这李民利也是,对本殿下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几天连面子上的都不愿意做了。不就是之前让他做了几件事嘛。”君庆不想再提苏韵雪,又抱怨起李民利来了。
“可能李大人这些日子太过忙碌吧,毕竟回京述职需要准备的事情颇多,有些一时失察没有顾忌到。”小厮敏学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李民利可是没少给四殿下善后,能不烦他嘛。只能这样安慰君庆了。
“等等,你说他都在准备回京述职的事。”君庆从小厮的话里发现了什么。
“是,整个知府府衙的人都知道啊。”敏学还以为哪句话惹到君庆了,只能硬着头皮回道。
“我说怎么李民利这几天怎么对本殿下这样,肯定是他把我的事都告诉给父皇了,笃定我一定会受罚,这样一切才合理。”君庆还真猜对了。
之前君庆根本就不在乎李民利奏章里写了什么,觉得再怎么样李民利也不会说的,不然也不会总是帮他善后了,就也没关注。现在反应过来,可是怎么也来不及了啊。
“这可真是大事不好。”君庆急的团团转,本想着南方赈灾讨份功劳,结果什么都没捞到,还要被问责,天底下哪有这样亏本的买卖。
现在功劳君庆是想都不要想了,倒卖赈灾物资的事情既然已经被李民利上报,证据什么的也肯定是被他收集好了,现在遮掩也来不及了。除非能从天而降个功劳,到时候功过相抵还差不多。
“当时就不该让李民利去警告苏韵雪,不然事情也就不会闹到明面上了。”君庆又开始后悔起来了,“现在好了,苏韵雪有功回京,二哥也押送物资来了,大小也算个功劳,夫妻俩都大赚一笔,就本殿下什么也没有。”
“诶,这不就是天降的功劳了嘛。”君庆突然把主意打到了君北冥的身上。苏韵雪是因为治疗瘟疫有功,君庆不仅没帮上忙,还扣了大夫在知府,这个可不能挨着。但君北冥的功劳说不定可以蹭一蹭,押送物资大小也算是个功劳,他君庆也就不嫌弃了。
“可是,这二哥他喜欢什么呢?”君庆打定主意,却又发愁了,上次去长卿殿送礼都被退了,这下可怎么好。
“奴才倒认为是蔺王妃。”敏学见君庆又冷静下来了,开口提醒他道。
“对,苏韵雪,我怎么忘了她。”君庆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就二哥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这次怎么可能愿意做押送物资这种事情,肯定是冲苏韵雪来的。只要我讨好她,不就是讨好二哥了嘛。”
君庆倒是能屈能伸,全然忘记了刚刚是怎么看不起苏韵雪的来了。回京可还有好一段路呢,他不怕这事不成功。到时候苏韵雪高兴了,顺嘴和君北冥一提就大功告成了。到时候管李民利怎么说,他君庆也没什么事了。
这样说来,这次回京之行的三个主角,倒是苏韵雪最是轻松了,接到了旨意她倒是也不吃惊,就着手开始收拾行李。当初来南方除了是想要救助病患,也是有一点为君北冥拉拢人心的意思。这下立了功,被皇帝召回不是很正常的嘛,现在灾区都在搞重建了,苏韵雪也排不上用场了,早些回去也好。
皇帝说的是尽快回京,众人也不敢拖延,所幸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商量了一下决定第二天就出发。
苏韵雪怎么也算江湖儿女,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随身物品,也就几套衣服,三两下就收拾完了。正准备出门和苏韵杰说一下回京的事情,刚好碰上他敲门来找苏韵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