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苏韵雪把广云府的事情都做了一个交代,这才返回了松阳府。
进到松阳府里面,苏韵雪发现瘟疫给这座城市带来的阴霾已经渐渐消退。之前松阳府知府王大人的不许出门的命令已经解除了,粥棚也恢复了运作。
苏韵雪一行人到达时正好是晚饭前的施粥时间,可以说她们进城都是经过了百姓们的眼神洗礼。队伍也是井然有序,百姓脸的表情也不再是呆呆的如同行尸走肉,苏韵雪能够从中看到他们的希望。想必经过了瘟疫这次恐怖的生死考验,百姓们更加明白了好好活着的感受。
百姓们看到苏韵雪一行人回来,也是非常高兴,有些胆子大的还会冲着他们喊话表示感谢。
“苏大夫,你们终于回来了。”
“钱大夫,你们可真是妙手仁心啊。”
“蔺王妃,真是谢谢你们治好了我的病啊。”
“李大夫,要是还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可不要嫌弃我们麻烦。我们可相信你们了。”
……
大夫们也向着百姓招手,喊苏韵雪的称呼不外乎就是之前治疗瘟疫时用的苏大夫,和大家都知道了的蔺王妃。无论大家叫什么,苏韵雪都很高兴,倒不是全为了这些虚名,她也从中再一次夯实了自己医者的责任担当。
虽然大部分人是在排队领粥,但后来也有人从家中出来,这样苏韵雪他们也算是受到了夹道欢迎。苏韵雪在岔路口和其他大夫告别,就和妖冶她们走向一开始的住的苏家客栈。
而苏韵杰在苏韵雪进城时才收到她们回来的消息,已经是晚膳时间,就又叫人加了两个菜,才和柳燕儿站在客栈门口等着。
“大哥。”苏韵雪一眼就看见了苏韵杰,只不过短短十几天,他就瘦了一圈。之前一起在松阳府的时候多么忙,多么艰苦,苏韵杰的变化都没有这么大。苏韵雪知道一定是大哥担心在外面的自己才会这样的,鼻头一酸。
苏韵杰看到妹妹这个表情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心疼自己了,向前走几步,微微抱了苏韵雪一下,说道:“平安回来了就好。”
其实苏韵雪说要带几个人去广云府的时候,苏韵杰的第一反应是反对,但他并没有这样说。他知道苏韵雪做这个决定是多么的勇敢和无畏,作为大哥不能够阻挡,更何况这是为了黎明百姓,于公于私都应该支持了。
但苏韵雪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旁人都说自己这个妹妹能耐有多大,多厉害。苏韵杰都只是把苏韵雪看作是一辈子需要哥哥来保护的小女孩。再说苏韵雪平常看起来严谨自持,要是疯起来,执拗的什么都做的出来,这又是她最在乎的疫病,没人在旁边看着要是做什么傻事可怎么好了。苏韵杰虽然整天都很忙绿,但一空下时间来就担心苏韵雪,是以瘦了这么多。不过现在苏韵雪平安回来了,其他就都好办了。
“小师叔,燕儿我可想你了。”柳燕儿慢苏韵杰几步,抱着苏韵雪的腿就开始撒娇。
“小师叔走了这么多天,燕儿有没有好好的呀?”苏韵雪一把就把柳燕儿抱在了怀里,一边问着,一边跟着苏韵杰走进去。
“小师叔,这可不是我自夸。”柳燕儿一脸骄傲,“这段时间我可是一直都在帮着大家,一点都没有偷懒啊,不信的话你都可以问杰叔叔的。”
“这个我真的可以为燕儿保证哦。”苏韵杰见自己妹妹安然无恙,脑子里绷着的弦也松了下来,也和她们说笑起来。
“那要是这样的话,小师叔就相信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吃完晚饭,都还有点意犹未尽。但苏韵杰体贴妹妹刚刚回来,没有继续和她聊天,而是催着她回房间休息了,苏韵雪也只好照办了
苏韵杰回到房间,也没有立即洗漱休息,而是提笔写起了家书。
之前瘟疫封城,什么消息也传不出去,之后瘟疫控制下来是好些了,但苏韵雪不在身边,苏韵杰也不敢写什么,家里的父亲和妻子都是细致的人,说不定就从资历行间读出了什么,平白让他们担心。
现在妹妹回来了,总算是可以写信报平安了,不然再拖会儿,家里也会担心的。
苏韵杰洋洋洒洒,写了厚厚一叠,他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把苏韵雪在南方的一切豪举忽略那些凶险的和他对此的骄傲评价全部写进去,不知不觉就这么多了,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里面夹了什么土特产呢。最后苏韵杰还是决定一起塞进信封,反正苏家送信都有专门的渠道,也不怕被有心人看见,夸夸自家妹妹也没什么。
与此同时,在知府府衙的李民利也在写着奏章。本来是要回京述职的,但现在耽搁这么久,还是先写成详细的文书报告给皇帝比较好。
思索良久,李民利还是没有让这期间主管文书的随行员外郎代笔,由他自己亲自将这些日子的事情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密封好,快马加鞭送给陛下吧。”李民利终于写好了,交给身边人。
“是。”员外郎接过,又重新确认一遍文书内容,“大人,这......”
“准确无误,你发出去就好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得自己写。”李民利说道。
“大人,里面详细说明蔺王妃的功劳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这样据实写明四殿下的所作所为真的可以吗?”这个员外郎也是李民利的心腹了,他实在是不想以后大人会受到影响,劝阻道。
“我意已决,你也不必劝我了。”李民利还是坚持。
在这次赈灾的过程中李民利不知道给君庆善后过多少次了,这也就罢了。身为天落的四皇子,怎么能够为了一点小利不顾百姓的死活,要是这次他给君庆遮掩过去,还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百姓再遭殃。虽然李民利不能自认是一个绝对的好官,但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无论最后是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