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公交车后,田嘉打了通电话过来。
喂?裴釉问,什么事啊?
田嘉开门见山:柚子,你有没有想要的啊?后天就是你生日了,但你的礼物我还没想好。
我没有想要的。裴釉如实说,我也不缺什么东西,你别买了。
田嘉立马表示:那不行,这是生活中的仪式感,礼物我还是要送的。
既然你没有想要的,那我就随意发挥了。
行。裴釉进了小区,那你记得来我家吃饭。
知道知道,蹭饭我肯定会来。
裴釉今年的生日刚好在周五,被邀请的都会来她家一起吃个饭。
这个也算是多年来的习惯了。
这样的时候不是很习惯在外面的饭店吃,所以每年都是由裴家自己做饭。
氛围更浓厚一些。
刚出了电梯,裴釉就看见了韩朝。
韩朝战得很直,看着裴釉略惊讶的眼神,咧了下嘴:很意外吗?
不意外。裴釉摇头,你们这就放寒假了啊?
是啊。
这次放四十天。
裴釉笑着说:上学真好啊,还有寒暑假,结果一晃眼我都毕业两年了。
但是柚子姐看起来跟两年前没什么变化。韩朝说。
已经走到了裴釉的家门口,韩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看着裴釉掏钥匙出来开门。
很快门就开了,裴奶奶看见了韩朝,还非常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小韩,放假了吗?
放了放了,奶奶。韩朝的嘴一直都很甜,刚到家没多久,我就来看您了。
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走了进去。
裴釉失笑:奶奶,您要是还在教书,现在也放寒假了。
是。
但我现在不教书,一直都在放假。
我又不是你,需要上班。
裴釉语塞。
她被自己的奶奶给怼了。
韩朝笑出了声音,随后问了起来:裴叔和许姨星期五回来吗?
明天。裴釉说,我爸妈他们明天的飞机回云城。
韩朝哦了一声,又说:那大概几点啊?我也没事干,可以开车去接他们。
小韩,不用操心,他们又不是找不到回来的路。裴奶奶递给韩朝一个苹果,吃个水果。
谢谢奶奶。
裴釉的兴致突然间就不是很高,她坐到饭桌前,沉默地吃起了晚饭。
裴奶奶和韩朝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发生了事情,但也没有直接去问。
韩朝在裴家坐了会儿就回去了,裴釉也刚好把饭吃完,正准备去把碗给洗了。
裴奶奶有些担心,喊了她一声:孙女儿。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的事,奶奶。裴釉笑着摇头。
但是她的笑容任谁看了都觉得不是发自内心。
她说完端着碗去了厨房。
等洗完碗,裴釉又回了卧室。
她当然知道自己情绪突然间就降下来的原因。
裴釉握着手机,想要用上网冲浪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她发现自己没做到。
因为莫宁的脸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裴釉颇为烦躁地啊了一声,而后将手机放在了被子上,整个人倒了下去。
莫宁之前说自己不会缺席她的生日。
可是却缺席了这么多年。
裴釉盯着天花板,过了会儿,给霍意迟拨了通电话过去。
霍意迟很快接听:喂?裴釉。
霍意迟。裴釉闭上眼睛,有些无奈的语气,我刚刚一不小心就想起她了。
她是谁,叫什么名字,霍意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没有像之前那样,觉得那么痛苦。裴釉又说,而且我最近想起她的频率越来越少,更多的是想念你。
作者有话要说: 嘿
我更新了
最近换季,容易感冒,大家注意身体!
因为我就中招了!!!
感冒也太难受了吧!!
第45章 接人
如果问霍意迟在不在意这一点, 坦诚来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甚至曾经很多次,霍意迟都在想, 如果裴釉没有喜欢的人就好了,没准她还有机会。
可是裴釉不仅仅有, 对方还没有活在世上。
这一点可以说是致命打击了。
活着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根本不能跟死去的人做比较。
倘若那个人还活着, 霍意迟还有跟她一较高下的勇气。
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并且被裴釉心心念念了那么久。
霍意迟知道自己很贪心,可她也清楚地知道, 如果裴釉真的喜欢她, 心里或许也会给那个人留位置。
她是在意的,可她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她完整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比那个女生幸运得多。
这件事上她该知足, 她不会贪心。
只是难免还是叹口气, 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裴釉的悲伤。
柳城很冷, 霍意迟将羽绒服的帽子盖着, 她低着头认真地跟裴釉打电话。
我知道。霍意迟的声音坚定,谢谢你可以更想念我。
你会介意吗?
我会偶尔这样想起她。
裴釉慢慢出声询问。
我是会在意,但这不等于介意。霍意迟眨了下眼睛,甚至是我会跟着你难过,如果她还在就好了,如果有跟你好好说再见就好了。
裴釉苦笑了一下:是,如果她有这样做就好了,不然也不至于我念了她那么久。
裴釉。霍意迟很温柔地喊了她一下。
怎么了?
我很想抱你。霍意迟由衷地说。
这个拥抱不会多一点的杂质,只是很单纯地想要给予裴釉一个拥抱。
如果能够让裴釉觉得有些温暖的话。
电话挂断,霍意迟捏着手机。
她戴起了手套, 只是冻疮没有怎么好,不过也没恶化就已经很不错了。
小茵在招呼着顾客,现在的人流稍微多一些。
不过有的人就不是来为了买东西的,而是来看霍意迟的。
大学里面不缺闲人,有的人听说门口摆摊有个好看的女生,就跟着来看了。
部分人会为了跟霍意迟多交流,而选择买点东西,但有的就只是路过看两眼。
小茵为此笑着感慨:迟姐,你这是出卖色相了啊!
霍意迟:
就当是为了视频的素材做了牺牲。
小姐姐。摊位面前有个女生蹲了下来,像是闲聊一样,你们是其他学校的吗?
霍意迟摘掉了帽子,她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女生摇了下头:不是。她一顿,我们是为了养家糊口来卖点小东西。
女生立马恍然的表情:是,这大冬天的,这么冷,养家糊口很不容易。
她说着拿了两件东西,就递给小茵:我买这两个。
小茵演了起来,仿佛有多不容易似的。
她还装作抹了把眼泪:谢谢您,您真是人美心善。
等人一走,小茵才松了口气:还好她们后天就放假了。
柳城大学周五就放寒假,而她们周五也就回云城了。
是。霍意迟叹口气,这次出差莫名地有些累。
小茵揶揄地看着她,调侃道:是因为没办法见到想见的人吧?
霍意迟失笑,大大方方承认下来:是。
我很想她。
小茵望着前方热闹的街道:真好啊。她说,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太久了,有时候都会忘记这种感觉了,好像一切都成为了一种习惯,给他发消息保平安是习惯,问他吃什么是习惯,做什么都是习惯,可是一转头回想,好像一直都是喜欢在推着我们前进,如果我不喜欢他,那么这些习惯都没有。
哎,我在说什么。
对你和那个小姐姐现在的状态有点羡慕,因为你们在经历着爱情里面最美妙的时刻。
霍意迟握着手机:我有段时间,觉得暗恋也很美妙,以为我就可以为此而满,可我后来不觉得,我想要她的笑或泪都是因为我。
正常的。
人就是会越来越贪心。
小茵说到这里,皱皱鼻子:我又闻到了烤肠的味道,我去买两根,后天就回去了,再不吃等回去了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等再次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
时间突然就快了起来,一晃就到了周五。
今天是裴釉的生日,也是霍意迟要回来的一天。
霍意迟是在五点四十左右的样子到达云城,时间刚好。
裴釉数着时间下班,脚底跟生了风似的,五点一到就第一个冲进了电梯。
因为不快的话一遇到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就会堵,到时候或许就会迟到。
她不想第一次这么有意义地接霍意迟就没准时。
出租车上,裴釉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爸裴俊升打来的电话。
爸。裴釉望着窗外,我去接个朋友。
她爸妈昨天就回了云城,今天一直在家忙活着。
快点回来啊,一会儿都得上菜了。裴俊升叮嘱。
我知道。
电话挂断,裴釉又点开了微信。
今天收到的消息其实很多,有的朋友发了祝福过来,裴釉每个都回复了。
蔡向羽刚刚就发了消息,祝她生日快乐。
裴釉回了句:【谢谢。】
蔡向羽:【迟姐今天回来,你去接她吗?】
【在路上。】
蔡向羽:【好的,周末有空一起玩。】
【行。】
过了二十来分钟,出租车终于停了下来,到了云城的动车站。
裴釉结了帐下了车。
等脚踩在地面上的那一刻,她竟然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
怎么说呢。
跟霍意迟认识了这么几年,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去接霍意迟。
之前
除了需要营业,她不会主动去接送。
又到了周末,出站口等待的人很多,裴釉慢慢走过去。
速度不快,因为她想给自己一点时间,平复自己的情绪。
跟霍意迟又是几天不见,裴釉觉得自己好像体会到了一点折磨的意味。
原来不能随时随地见到霍意迟对她而言,已经让她感到有一点的痛苦了。
比起柳城的温度,云城的要温柔不少。
裴釉走到了出站口,跟其他人一样,一直望着里面。
也有一些野车司机在准备拉人,非常有干劲的样子。
【下车了。】霍意迟在两分钟前就发了消息过来,裴釉紧紧握着手机,一直盯着出来的方向。
在路上的时候她明明平复了一通情绪,可现在这种感觉又卷土重来。
好难得。
她还会紧张。
有人已经拖着行李箱出来了,身后是一波又一波的乘客。
现场开始混乱了起来,裴釉站在靠边的位置上,目光没有移开过。
她想第一眼就看见霍意迟。
多看一眼,就能让她多快乐一秒。
没人会拒绝快乐。
裴釉想。
等想完了,她才惊觉到一件事情。
原来对于她而言,能够见到霍意迟已经算快乐了。
就在这怔住的时间里,霍意迟出现了。
她拉着行李箱,穿着短款的羽绒服,黑色的紧身牛仔裤之下是一双马丁靴。
明明她的周围全都是人,可是却又如此醒目,可以一眼就能看见她。
裴釉虚了下眼睛。
她突然间觉得霍意迟将这里走成了秀场。
在想什么?霍意迟已经出来了,走到了她的面前。
裴釉露出一个微笑:在想你真的很像个模特,出个动车站跟走秀一样。
霍意迟的眉头一挑,很自信的样子:还行。
走吧。裴釉清了下嗓子,她又开始有些慌乱了。
好。
为了不让相处显得那么僵硬,裴釉开启了正常的聊天模式:一会儿放完行李就去我家,正好田嘉她下班也要过去,时间差不多。
霍意迟一脸认真乖巧的样子:好。
裴釉又继续说:我爸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跟我奶奶一样,很亲切很和蔼,你不要有什么压力
等上了出租车,才离开了哄闹的出站口。
裴釉又换了个话题:那一会儿回去就喂小幸。
好。
裴釉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只会回一个好字。
听你说话就很好。霍意迟抿了下唇,神情认真。
裴釉见她这样,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下。
对于这样的霍意迟,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好。裴釉也回了这样的一个字。
霍意迟的眼里含笑,裴釉也才反应过来。
刚刚她还在说霍意迟只知道说好,结果自己也回了一模一样的。
裴釉别开脸,看向了窗外,藏在头发下的耳朵默默地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