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云夏瑶又开始发烧,祖苏已经把乔乔穿好衣裳,摸着她滚烫的脸颊,“你现在身体太差了。”
云夏瑶头晕脚轻,昏昏沉沉地靠在她肩上,“你赶紧送乔乔上学吧。”
“你车钥匙呢?”
“在床头抽屉里。”
祖苏摸出车钥匙,抱着云夏瑶走进电梯,乔乔一路跟着。
祖苏先把乔乔送到学校,接着把云夏瑶送到医院输液,想着云夏瑶那暴跳如雷的脾气,她果断要了间单独病房。
“吃药”
云夏瑶微微抬起头,看到祖苏担忧的眼神,艰难吞下药片骂道:“你能不能别拉个长脸看我,生病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倒宁愿是我。”
云夏瑶恬静地笑笑,好像还挺高兴。
祖苏怕她躺不舒服,伸手把后面的枕头抽掉一个,“饿不饿?”
“饿,可我想吃芒果。”
祖苏看着窗外已经开始飘雪的天,大胆地说:“换一个,天冷。”
“可病房里热啊,而且我嗓子吃点凉的舒服。”
祖苏实在拿她买办法,穿上大衣就下楼买芒果,顺便买点热牛奶。
等回来云夏瑶正接电话,祖苏把芒果洗好,剥皮去核,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一口一口喂她。
她特意挑选熟透的两个,这样入口即化,吞咽起来不困难。
“催你回去拍戏?”
“嗯,之前的电影要开机了。”
“那这两天就先住院吧,嗓子好的会快一点。”
云夏瑶摇头,像个巢穴里的小鸟,张着嘴等祖苏投喂。
“我不,输完液就回家,我不喜欢这儿。”
祖苏不乐意了,拿开芒果故意不喂她,然后被云夏瑶瞪了一眼,又乖乖把芒果送到她嘴边。
忍不住吐槽说:“你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云夏瑶一脚蹬在她屁股上,“你走之后,我医院住了将近两个月,都快住吐了。”
一语就震喝住祖苏,她越来越不敢想云夏瑶那段时间发过什么疯。
芒果吃完之后,她煞有其事地问:“云夏瑶,你有看过心理医生吗?”
“你怀疑我有精神病?”
“不是”,是你做事太极端,不得不让人这么联想。
祖苏刻意掩饰地扭开牛奶灌上几口,耳边传来云夏瑶轻描淡写的一句。
“祖苏,我要是为你死了,你是不是得永远记得我?”
毕竟她这么心软。
“噗”,她一口奶喷出来,擦掉嘴角的白液,望向笑容晏晏的云夏瑶,心里惊悸未消。
隔了好久,她用近乎平淡的语气回答:“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找个比你好看,比你乖巧的女人一起生活。”
云夏瑶一下就笑不出来,幽颤的瞳仁里被涂抹上一股恐慌。
祖苏不容玩笑地看她,声音沙沙切切,“我说是真的,人就一辈子,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大千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没了你,我也会遇到别人。”
这话狠狠伤到了云夏瑶,她再不敢开玩笑。
她绝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人,即便以后死了也不会去祝福祖苏,因为祖苏是她的,即便她不在这个人世。
从小到大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说,即便知道现实就是如此,但她还是忍不住牵心动肺,难受地想哭。
“我出去再拿一些药。”
祖苏开门出去,取药口排着长龙,她在队尾极为沉默,眼底压抑着悲感的骇红色。
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就是死亡,留给活人只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