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果然听到门外有了动静,走进来两个请你年人,个子都差不多,不过很快的,顺儿就确认了哪一个是他相亲的对象了。因为他最拘谨,而脸都红了,就差走路顺拐了。奶奶的朋友帮着介绍了一下,之后,几个人坐下来聊天。最先开口的当然是奶奶和她的朋友,顺儿引着顺儿和对方说点什么。
当秋氏问那个青年,“你父母怎么样啊?”
“听好的。”说我,就低着头,不在说话,
顺儿打量着这个家伙,心里越来越不舒服,看这个人的面相,光是这张脸来说,长的还算中正,可是,顺儿不是一个的人,从面相和他的言谈举止,一直行为动作上来看,这个家伙是一个母控,也就是没有断奶的家伙,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断奶了,和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那很可能憋屈半辈子。
这个人的长相很一般,非常的一般,整个五官不是很协调,最让人难受的是说话,
“你平时都干什么啊?”对方问道,
“在生产队干活儿?”顺儿觉得这个问题对方一点已经打听过了,难道她问的是特长,于是说道,“你是想问我还有什么手艺吗?”
对方的头垂得很低,说道,“我妈说,女人就应该心灵手巧。”
“我会做衣服。”顺儿忍着气,看看秋氏的脸色,不敢发飙。
那人又说道,“你做饭好吃吗?会做大酱吗?做鞋怎么样?我家人多。”
“不怎么样。”尼玛,找个保姆得了,这是娶媳妇吗?这是找通房大丫鬟。想到这里,顺儿问道,“这是谁跟你说的?还是你自己认为的?”
“那个是我妈说的,我二姨,三姨,我大姑还有二姑她们。”
顺儿:……
顺儿看看秋氏,看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好像挺满意的,但是此时顺儿再看对面的男人,真是恨不得揍他一顿,鬓角都秃了,可以想象,不到三十岁,就得变成半秃头。还有那身材,一看就不是干活儿的料,怪不得要找个能干的媳妇呢!就是一个秧子。
这次轮到顺儿问话了,“你能扛多少斤的麻袋啊?会干瓦工活儿吗?”
一听这话,那人和他母亲都有些脸红,很显然,抗不了多少斤,一个农民,不能干农活儿,顺儿又接着问,“你会木匠吗?还会别的手艺吗?”
那人更是没话说了,不过她母亲说话了,“我这个儿子,就是从小让我给娇惯坏了,没啥力气,不过最大的优点就是孝顺,听话。这个我绝对可以保证,以后到你们家,也不会错的。”
顺儿看看奶奶,她似乎有些犹豫,有一个听话的孙女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再加上这人还孝顺,自己的孙女又一个火爆脾气,看来也可以考虑考虑。
不过顺儿的心里可不这样看,说是孝顺,孝顺的是谁?那一定是他自己的父母,从他的面相上来看,绝对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一个软饭硬吃的人,这样的人,顺儿怎么可能看上眼,回头对奶奶说,
“奶奶,咱们该回去了,爷爷在家还没饭吃呢!”
秋氏马上就明白了,顺儿这是不乐意,不过没关系,回家继续做工作,笑着跟几个人打招呼,然后跟着顺儿回家了。回家的路上,秋氏就一个劲儿的劝说顺儿,可是顺儿就是不答话。
等到了家里,还没等顺儿汇报,秋氏就开始跟老头子汇报了。听了秋氏的说法,陈德水有点先入为主了,顺儿一看情况不好,赶紧说道,
“我注意看了,这人是孝顺,可将来估计只会孝顺他妈,看他说话,不时的看着他妈,这样的人,将来我嫁给她能有好日子过吗?虽然说是住在咱们家,可是估计将来就是他妈给咱们家当家做主了。还有,我看他面相了,这小子体弱,病秧子,而且脾气暴躁。”
秋氏赶忙反驳道,“我怎么没看出来啊!看他挺害羞的。”
“你能看出啥来?”陈德水瞪了老伴儿一眼,然后对顺儿说道,“没看中就算了,有的是人想娶咱们家顺儿。”
“你可别忘记了,人家都知道顺儿是断掌。”秋氏说出自己的担心。
陈德水冷哼一声,说道,“我们家顺儿是最有福气的。”
秋氏也不说话了,不过还是很担心。顺儿的心里也不舒服,现在这个时代,做什么都缩手缩脚,大家都没钱,都没物资,怎么帮助别人呢?
顺儿相亲事件还没有完,这天傍晚,家里又来人了,是顺儿高中时候的一个女同学。顺儿上学的时候,跟她的关系并不密切,她突然找来,顺儿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还有一点,这个方亚芬是马金彪的表妹。
“哎呀,方亚芬,你来啦?进屋吧!”
方亚芬笑的有点假,说道,“好长时间没见了,所有来看看你。”
都是一个屯子的,好久没见?几天算好久吗?“走,到我的房间坐坐吧!”
“好的。”方亚芬跟着顺儿进了屋。
一进房间,就感觉的很不一样,南方的炕上铺着白底蓝花的炕被,屋里的衣柜和书桌等家具都很新,很漂亮,尤其是窗帘,更是绣出的竹子。一进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温馨。
顺儿让方亚芬坐下,开门见山,说道,“找我有事儿?”
“那个……我表哥挺生气的,听说你去相亲了,是这样吗?”
马金彪生气?他有啥资格生气?“他生什么气,我去相亲,跟他有啥关系啊?”
方亚芬愣住了,说道,“大家不是都知道你们是一对儿吗?”
“啥?大家?我怎么不知道啊?根本没这回事儿啊!你表哥马金彪可是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的。”顺儿皱着眉头说道,这叫啥事儿啊?
方亚芬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好像有些问题了,问道,“你没跟我表哥处对象啊?”
“绝对没有!”顺儿回答的斩钉截铁。
方亚芬这下子慌了,“那我回去咋跟他说啊?”
“我哪里知道你怎么说啊?不行你就问问,啥叫处对象?你见过有处对象的人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吗?”顺儿冤枉死了。
方亚芬脑袋一转,说道,“陈顺儿,其实我表哥很喜欢你的,他还偷着画了你的像呢!我那次偷偷的看到他的日记了,上面写的都是你,他可喜欢你了。咱们班有同学说你坏话,我表哥还跟人打了一架呢!”
顺儿头疼了,也许这个马金彪真的是喜欢自己的,可是感情的事,不是只要你死心塌地的爱我,我就一定会爱你的啊!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感觉,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好不容易哄走了方亚芬。秋氏就来找顺了,
“顺儿,我跟你说个好事儿。”
好事儿?这段时间一听见‘好事’,她就马骨悚然。
☆、第55章 卢平的意思
“好吧!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呢?”顺儿使劲儿的打起精神,
秋氏兴冲冲的坐到顺儿的身边说道,“卢平说了,他愿意娶你。”
顺儿的脸好黑,“什么叫愿意娶我啊?把我当处理品啊?这是在可怜我吗?奶奶,是不是你拿着恩情威胁人家了?”
秋氏赶忙否定,“绝对没有,我可没跟他说过,是卢平找我说的。”解释完了,又对顺儿说道,“怎么样?这个卢平不错的,你好好想想吧!他有文化,脾气又好,跟你结婚多合适啊!”
“不来电,不合适,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顺儿一口回绝。想想吧!就卢平那个小体格,没准亲热的时候,顺儿不小心伸出一脚,就能把人踹下炕呢!这样想着,顺儿也乐了。
秋氏看顺儿乐了,还以为这事儿有门儿呢!“顺儿,好好想想,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咱们对他都了解了,你想想,知根知底的人,嫁了他,我和你爷爷也放心啊!”
“奶奶,你想想,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来电,就算是结婚了,也不会幸福的,再说了,虽然他这段时间锻炼的不错,身上长肉了,可是,你也能看出来,他身体不够健壮,我还真怕自己给他方死了呢!”
其实,顺儿这么强烈的拒绝卢平,那也是有原因,从古至今,都是男人在家庭中占主导地位,卢平根本降服不了自己,那她又怎么可能欣赏他呢?连欣赏都没有,处处看不上眼,这日子得过的多痛苦了。即使再坚强的女人,也想有一个肩膀,即使再沧桑的经历,也追求最初的纯真。
村里的男人们都很担心自己被顺儿看上,因为一旦拒绝,胖揍一顿是轻的,她揍完了,还有她的那些兄弟们呢!答应了,那这辈子就在五指山下压五百年吧!大家都知道,能活到一百年都不可能。村里的大娘们也担心啊!看好自己家的儿子,千万别为顺儿的外表的给蒙骗了,这死丫头可是翻脸不认人的,哪管你是不是公婆。当然,大家都是很喜欢顺儿的,虽然绝对不会是一个乖巧的儿媳妇,但是她绝对是一个非常讲情义的朋友。不说别的,就她爸妈那样,顺儿都没做什么,这说明顺儿孝顺啊!这样的孝顺,不只是对于生了自己的父母,更是不想伤了爷爷奶奶的心。
虽然秋氏极力的否认是她去找卢平的,但是顺儿可不相信这一点,这么长时间来,卢平大半时间都在他家,经常帮着干活儿,在这里吃饭。陈德水夫妇对他的喜爱甚至超过了儿子,对他的关注也是一样。如果爷爷奶奶开口了,卢平会拒绝吗?以他的性格,那是绝对不会的。
来到畜牧站,正好在门口看到了卢平,见到顺儿怒气冲冲的过来了,卢平下意识的要往回走。
“给我站住,往哪儿跑?”
卢平赶紧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顺儿,又脸红的低下了头,“咋了?”
“咋了?你还敢问?我问你,是不是我奶奶让你娶我的?”顺儿恶狠狠的瞪着卢平,
卢平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要求的?”
顺儿的眉头一皱,自己要求的?“怎么?怕我嫁不出去,帮着我爷爷奶奶分忧解难啊?”
“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卢平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没有磕巴,
这下子顺儿奇怪了,“你自己要求的,为什么?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对我有意思啊?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你才想起来,你糊弄我哪?”
“我早就表示了,不让能成天上你家干活儿吗?”
顺儿挠头,“你上我家帮我爷爷奶奶干活儿,跟我有啥关系,不是为了混饭吗?”
听了这话,卢平想哭的心思都有了,自己努力了两年多啊!到顺儿这里,就是为了混饭啊?
顺儿也没话说了,这小子到底是听谁说的,追求人家姑娘,不在姑娘身上使劲儿,反而去巴结人家的家人,还使劲儿的干活儿,这就能表达爱情啦?没经历过,想不通。
回去的路上,突然看到有好多人聚集在一起,顺儿好奇,也跟着过去看看,哎呦,有人打架,还是两个女人打架,这事儿有意思,顺儿看的津津有味儿,一边觉得这两个人打架没有技术,另外一方面,又觉得为了这点儿小事儿打架真是不值得。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在议论,原来是大双妈听说了李二媳妇说了自己的坏话,所以找上门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说了对方嚼舌头,大嘴巴,另外一个坚决否定。说道后来,李二媳妇直接叫嚣,‘就是我说的,你能咋得吧?’
这话一出,可真就打起来了,顺儿看看两个人,脸上都有抓痕,然后,双方还各自揪着对方的头发,转眼间,斗争马上要升级了,因为李二和大双爸爸都带着各自的家人来了,也就是说,要打群架了,而此时村长还不在,到镇子开会去了。
要是别人,顺儿也就不去操那个心了,但是,大双姐妹两个跟自己可是关系铁,他们家出事,自己不出声,也说不过去,想到这里,顺儿几步过去,就一手一个,把两个女人拉开,也亏得顺儿的力气大,不然还真拉不开呢!两个人显然都已经打红了眼了。
“顺儿你别管,今天我要不撕了她的嘴,我就跟她姓!”大双妈妈对顺儿说道,
而另外一个李二媳妇也是嘴巴不饶人,“撕了我?呸!我看你能咋样?”
“都给我闭嘴,多大的人了,就这么点儿事,还让你们打起来了?你们两个在村里那也都是有脸面的人,闹成这样,好看呐?”
李二媳妇还想再说什么,顺儿瞪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你们两个女人打起来没啥大事儿,可你们回头看看,你们家各自的男人都带着家伙来了,咋得?非得死伤几个你们才能甘心啊?”
两个女人看到,确实是自己家的人来了,本来应该高兴,有人给撑腰了,但是想想看,男人们打仗,可不像女人一样,你挠我一下,我打你一巴掌。家伙都带上了,那可是很容易非死即伤的。那可是自己的丈夫,儿女,伤了哪个都不行啊!到时候自己还不得后悔死。
大双妈妈也明白了,冷静下来一些,说道,“这事儿还不是怨她!要不是她在背后说我的闲话,我能跟她动手吗?”
“我说啥了?我啥也没说。”这个时候,李二媳妇可是坚决不承认,见她这样,大双妈妈更是生气了,顺儿将两个人都推开了一些,说道,
“你们两个都有错,说闲话不对,这是没有素质,更可能是造谣,就是挨了巴掌也是应该的,但是话又说回来,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不背后被人说。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打架,值得吗?你们两个都是我的长辈,按理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不过,你们的儿女可都是我的朋友,万一伤了哪个,或者是结仇了,你们心里就好受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都动动脑子,找领导解决,或者心平气和的谈谈。赶紧都回家,这事儿谁要是找后账,可就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们老陈家面子了。”
顺儿可不是说大话,她不是德高望重的人,陈德水的影响力也不至于让人忌惮,但是,如果顺儿找自己的儿女麻烦,那可太容易了。村里的霸王花可不是说假的。
事情这样顺利地解决,可真是出人意料,第二天傍晚,顺儿家就来了客人,王顺村长,当然,现在也叫革委会主席,他到顺儿家,和其他人的目的可不一样,他不是来说给顺儿说亲的,而是请顺儿去当他们村里的妇女主任的,原来的那位生病了,什么工作都干不了了,村长和会计两个人开会回来之后,听说了顺儿昨天做的事,都非常的经营,脑袋灵光一闪,这陈顺儿不正好是妇女主任的最佳人选吗?陈顺儿彪悍,孝顺,在村里的年轻人心目当中威望相当高。陈德水也是风评很好的人,虽然顺儿年轻了一点儿,但只要能压得住人,也没啥大不了,过去十七八岁的姑娘家当妇女主任的大有人在,就是当民兵队长也不会让人觉得惊讶的。
陈德水夫妇听了这个消息又喜又忧,喜的是有人欣赏顺儿的才能,忧的是,这件事情如果成了,顺儿真的不好嫁人了。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客人,陈德水就把这件事情跟刚回来的顺儿说了。
当妇女主任?顺儿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如果自己当了妇女主任,好处不少,权衡利弊,顺儿决定,还是当了,虽然她没有什么当官的野心,但是当了妇女主任,今后办事可就方便多了,自己的财产早晚都得露出来,但是如果带领着村里的人都一起富裕起来,那自己家就不那么显眼了。
☆、第56章 一见钟情
第二天,事情就定下来了,不过在村长还没有宣布这件事情之前,姨奶家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有了一个很适合顺儿的对象,让秋氏带着顺儿去看看。
这段时间,环肥燕瘦,顺儿可是看了不少了,别的收获没有,相面的技术绝对有了提高,但是看谁都没感觉,其实她的要求真的不高,咋就找不到合适的人呢?她可是怕了,不想去,但是秋氏得到妹妹的信之后,坚决的要带着孙女去。反正现在都入冬了,大家闲着都没事儿,就当去散心了。
不过现在顺儿要有工作了,当村里的妇女主任,农闲了,也就要到开会的时刻了,村里的妇女活动也要开始了,不说别的,今年村里组织秧歌队,那可是妇女主任的活儿,再另外加上几个男同志,这队伍就算是拉起来了。
想法是好的,理由是现成的,但是秋氏都掉眼泪了,顺儿也没办法,还是去一趟吧!不过,顺儿也跟奶奶讲好了条件,不相亲,远远的看上一眼就算了,否则说什么都不去,一次尴尬还可以忍,但现在已经不只是尴尬的感觉了好吧!狂躁,是狂躁啊!
顺儿已经绣完了那副很大的《八鲤图》,不过秋氏一直舍不得挂,绣好了之后,顺儿特别有成就感,就连平平对于刺绣都有更高的性质,小小的一个人,可以一坐两个小时在那里绣花,这份镇定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之后顺儿又开始绣《八骏图》,这是一副非常常见的厅堂挂画,参考了徐悲鸿的水墨八骏图,又经过姐妹两个研究十几天,终于画好了底稿,等到顺儿来姨奶家之前,刚刚完工,在东北买到精致的丝绸和绣线的难度是非常大的,但好在有袁州帮忙。这幅《八骏图》更大,更完美,顺儿都舍不得放起来了。不论是工笔还是写意,不论是泼墨还是彩绘,图上的马,或奔或跃,或长嘶或低鸣,千姿百态,卓然不群。真是顺儿最得意的作品啊!
这一次,没有绣图了,就选了一个小的东西来绣,选的也是普通的大红色布料,打算绣一个枕套,自家的枕头套就是普通的花布,布料太薄了,也不光滑,不舒服,因为是给自己绣的,也就没有选那些俗气的牡丹、玫瑰,而是选了一幅孔雀翎的图样。颜色鲜艳,图案繁复,用着也舒服。
当杜海明进了院子,一眼就从窗外看到坐在炕上绣花的女孩儿,她的皮肤很白,五官精致,虽然没有抬头,但是从侧面看上去,就已经让人的心都揪住了。送还了东西,秦家的人还让他留下来说话,本来家里还有事儿的,身上的衣服也脏了,脸上和头上都是灰,不过小秦氏非常热情,说啥也不让他走,
“哎呀,大侄子,难得你能过来,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