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他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往这来。
  卢美英恐惧极了。
  她根本不记得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了。
  “你放开我!”她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不敢大声嚷嚷,只能压低声音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凶一些:“放开我!不然我喊警察了!”
  “可以啊。”方庆喜发现了她的紧张后,他反而是笑了:“满屋子都是警察。你喊啊!等警察过来后,我说出来你儿子的事情。看看他们究竟是会查我,还是查你。”
  卢美英紧张地牙齿都在发颤。咔哧咔哧作响。
  她没料到居然还有人记得这件事。
  她自己都要忘记了。
  可别人竟然还记得!
  “我儿子?”卢美英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瞥看到了旁边正走回来的何洺,突然冷静了点:“我儿子就在这儿。你想怎么样。”
  这时候何洺刚好打完了电话走到了她附近。
  听见她的话后,何洺下意识问:“妈,怎么了?”
  方庆喜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按照当初鲁倩倩生子的年岁,眼前这个少年的年龄,倒也差不多。
  看上去小了点。
  但是也有例外不是?
  有些人就是长得显小。
  方庆喜突然问何洺:“你多大了?”
  何洺想说自己十九岁了。
  可是,那个数字都已经到了他嘴边上,他眼睛余光瞄见了卢美英的脸。
  一向强势的他妈,紧张得几乎快要哭了。
  她的口型像是在说一个数字。
  何洺咽了咽口水,望着眼前的男人,说;“我二十二了。”
  这个年龄倒是真的差不多。方庆喜非常失望的点点头,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里。
  其实吧,他是想到,那个鲁倩倩可能会是个偷偷生下孩子的。
  他现在缺钱。
  所以想着,如果遇到了鲁倩倩,威胁一把,弄点小钱回来。
  当然了,钱回来了不能去还赌资。先当本钱再赌几把,等到翻本了,赌资也就还上了。
  方庆喜非常遗憾地砸了咂嘴,叹着气回到了屋里去。
  秦瑟往外走的时候,刚好和方庆喜擦肩而过。
  “何洺?”她边疑惑地回头看了方庆喜一眼,边问身边不远处的少年;“你找我有事?”
  何洺原本是想问问秦瑟,有关屋里警察的事情的。
  可他现在心里有事。
  卢美英的状况让他心里头不舒服得很。总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也没大事。”何洺笑着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他朝警察那个方向努了努嘴:“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他们在调查一个古董花瓶摔碎的事情。这个和我没什么关系。”
  “那就好。”何洺点点头。
  其实刚才他本来是要电话里直接问秦瑟的。
  后来看到了卢美英好像被一个男人纠缠着,他就放弃了电话,直接让秦瑟出来说话。然后挂了电话赶去护着卢美英。
  何洺正想和秦瑟道别。
  谁知这个时候卢美英突然暴怒。
  “你有完没完!还没唠叨够啊!够了就赶紧走啊!”卢美英边往外行着,边不住回头呵斥何洺:“你就是这样,喜欢遮遮掩掩的。有话不知道刚才电话里讲完啊?非得这样子吞吞吐吐地说话?”
  何洺愣了愣。
  他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又被卢美英这样子给恶言相对。
  秦瑟拧眉往前走了几步:“卢阿姨。何洺刚才没做错什么。您为什么不高兴呢?”
  她总觉得,卢美英对何洺的态度有点问题。
  不管两个人之间什么关系。好歹母子一场,卢美英对何洺和善一点也可以。
  偏偏卢美英对何洺相当严厉。甚至有的时候达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卢美英突然停住步子,回头看秦瑟:“我和我儿子怎么样,和你有关系?”
  “没关系。”秦瑟轻声说着:“不过,我发现了不公平的事情后,总是忍不住多嘴说几句。可能冒犯了您,但是,我和何洺刚才电话里有些事儿讲不清楚,所以在这里碰个面聊几句。您何必非要斥责他。”
  卢美英想要冷笑着再训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几句。
  但是,她望着她的时候,眼前一恍惚。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那个高大的年轻人。
  他长大了。
  长高了。
  听说,他原来脾气很不好。还得亏了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总是和他怼来怼去的,倒是让他改变了不少。
  叶家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这个女娃娃。
  卢美英突然觉得嗓子发干。
  “算了。”她对着秦瑟冷冷地丢下两个字,拉着何洺快速离开。
  秦瑟正等着她的训斥呢,冷不防地,她突然放弃了突然离开。
  秦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地往屋里走着。
  屋内。
  方庆喜一直看着外头的状况。
  发现卢美英离去,他多多少少有点不甘心。
  眼看着警察已经问过了冯教授,方庆喜随口问了冯教授一句:“刚才和秦瑟说话的那个女人,您看到了吗?”
  他发誓,自己真的是随口问的。
  谁知冯教授还真的看见了。
  “哦,她啊。”冯教授道:“我看见了。没看错的话,她应该是何家的太太。”
  方庆喜原本瘫在椅子上坐着,听后瞬间坐直了。
  他们夫妻俩长年在县城。对于a市的事情,他很多都不清楚。
  方庆喜忙问:“她叫什么?”
  “这个我可不知道。可能是鲁,也可能是卢?”冯教授很努力地想了想,最后拊掌道:“应该是卢。”
  方庆喜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您知道她儿子吧?”
  “知道啊。有点印象的。”冯教授回忆着说:“那孩子好像去年吧还是前年,从高二直接高考,考入了a大。这样聪明的孩子不多,所以我有点印象。”
  方庆喜掐指一算。
  如果是去年或者前年的时候,高二参加高考。那么这个孩子顶多十九岁。
  十九和二十二,差了的可不是一丁半点儿啊。
  方庆喜摸了摸下巴。
  他突然觉得,自己翻本儿的机会来了。
  这边。
  秦瑟刚刚回到屋里,就被警察给叫住了问话。
  负责问她的那个警察,很年轻,约莫二十多岁。姓张。脾气不错,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张警官:“你知道那个花瓶,是你先生借给景先生的吧?”
  秦瑟:“什么?”
  “碎的古董花瓶啊。叶先生借给景先生的。”张警官看着她的神色半点都不作假,不禁奇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
  张警官突然觉得这事儿有点棘手。
  他是处理案件的,不是处理家庭纠纷的。
  张警官把景恒叫了过来,让他和秦瑟解释一下花瓶的来历。
  景恒也没料到,秦瑟不知道这个花瓶的事情。等到张警官走到旁边去询问别人后,他邀了秦瑟在旁边的椅子旁边暂时坐下。
  “您应该是知道的,我和叶先生也是在林莎婚宴上认识的。之前并不相识。”景恒说:“后来我因为有些事情找他,去了他的办公室一趟,看到了这个花瓶。正巧后来我需要借几个这种古董,想到了叶先生办公室的这个,就问他借了来。”
  景恒说,摔碎的古董花瓶样子和纹饰都很特别,没见到过第二个一模一样的。景恒觉得很感兴趣,又因为在别的地儿寻不见一样的,所以特意求了叶维清把古董借给他。
  “叶先生很大方。”景恒道:“他很宝贝这个花瓶,轻易不肯外借。我好说歹说他才答应下来。现在可好,我怎么与他交代?”
  景恒说着,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倒是没想过让秦瑟帮忙求情。
  事情是他搞砸了的。
  就算是事后查出来是谁做的手脚,把东西的钱赔了。可是这花瓶再也回不来了。
  到底是他亏欠了叶维清。
  旁边景恒唉声叹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