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极了,这样的安静,让顾小楠的心,莫名地抽痛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是我连累了你!我真的很想帮你,我想去跟他们解释,可是,为什么没人来找我?为什么不听我说?明明,明明你是无辜的,为什么——”她的胳膊伸在他的背后,紧紧抱着他,抽泣着,泪水打湿他的衣衫。
  “傻丫头,你真是傻!真傻1他低声喃喃。
  “我——”
  他轻轻松开她,低头望着她,目光牢牢锁定在她那流泪的脸庞上。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管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处理,你不要再这样自责,你这样,我——”他说。
  这些日子,他总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如浮萍般飘摇在水上,没有坚强的依靠。不管他怎样努力,事情丝毫没有向他期待的方向发展。而那个最应该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的人,似乎选择了放弃信任他,即便不是放弃,至少也是选择了中立。他知道,在顾小楠毫无预兆走进他的心里之后,他再也没有理由要求聂瑾为他做什么,一个背叛者还能期待什么?可他的内心,对聂瑾是存有期待的,他很清楚。而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如何能料到,为他不安为他想办法的,除了他的亲人和好友之外,还有她!他从未期待她会为他做什么,而她的心,竟是那般滚烫执着。
  从未见她落泪,就连她跟他说起亡母的故事都未曾流泪。如此坚强的一个女孩子,此时却在他的怀里哭成泪人。这眼泪,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她的热情和善良。
  “我知道自己懂的东西很少,能做的也很少,可是,我想尽力,我不能让你陷入这样的事情里脱不了身——”她低声道。
  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决。
  这丫头,真是个固执的人!他在心里深深叹道。
  “谁说你可以做的少?”他再度拥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你做的,已经很多了,真的。”
  她没有说话。
  他捧着她的脸,嘴唇落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亲着,一点点一点点。
  “什么都不要再想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好吗?”他一边亲着她,一边说。
  顾小楠闭着眼睛,流泪点头。
  之前被压制的情愫,此刻开始慢慢燃烧,小火苗窜着,扑腾扑腾。
  再这么下去,肯定会把她留下,然后会——
  路子风说的对,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做。
  姜毓仁不舍地松开她。
  “我先过去子风那里,你,你是回去,还是——”他望着她,低声问。
  顾小楠很想留下来,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说说话,或者看着他,可是这么晚了,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
  “我,我先走了。你去忙吧!”她低头道,两只手还在他的腰际。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说:“路上小心,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顾小楠只是点头,却不敢抬头看他,她知道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害怕自己沉沦于他的眼神,害怕自己——
  “嗯,你放心,我没事,我走了。晚安。”不想让他担心,她仰起脸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松开自己放在他腰上的手,走到门口轻轻摆手,然后拉开门立刻走了。
  刚走出门,笑容立刻从她的脸上散去。
  姜毓仁站了好一会儿,深深呼出一口气,从冰箱里取出她刚买回来的啤酒,才拿上钥匙出门。
  雨,终究还是下起来了,毕竟是雷雨,一开始下,气势便盛大无比。顾小楠坐在出租车上,发现那挡风玻璃不时地被雨冲刷着,雨刷一下又一下。
  她不去思考他今夜约她见面的初衷,大脑,没有多余的空间,她只求他可以早点摆脱目前的事。
  不管是姜毓仁,还是穆玉英,都跟她说事情会很快过去,可顾小楠丝毫看不到迹象。隐约中,她感觉事情很麻烦,要不然,姜毓仁也不会那么沉重。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是她感觉到了。
  姜毓仁来到隔壁,敲了几下门,路子风便开门了,一见他,还笑着说:“这么快?是不是太久没做过,身体不行了?”
  “闭嘴!”姜毓仁关上门,说。
  路子风耸耸肩,问道:“你不会真打算听了她的话那么做吧?”
  “有用吗?”姜毓仁反问道。
  “这个,得问你了。”路子风说。
  “没办法证明非,也就无法证明是,既然如此,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姜毓仁道。
  “你就这么对待她啊?难得那丫头也是认真为你想的吧?”路子风道。
  姜毓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我的女人,你,用词注意点。”
  路子风大笑。
  “柳城大学里的,你不是也给我挖出来了吗?”姜毓仁道。
  “这样的确是可以把你从事件里拉出来,可是,你怎么跟人家证明你和顾老师的关系?”路子风喝着啤酒,看了姜毓仁一眼,“你们现在这样,你根本无法证明清白。”
  姜毓仁深知,这才是最要命的。
  “无法证明的话,那就不再证明了。我要的是挖出害我的人。”姜毓仁猛灌了一口啤酒。
  路子风带来的情报,对于姜毓仁破解目前的困境相当重要。
  到了周一,调查组终于来找姜毓仁。
  例行公事的问询,无关痛痒。
  真正决定调查结果的,不是调查组的报告,而是整个事件背后的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