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午三点突破狂轰滥炸的媒体队伍,晚上七点方才到达d市,这几天他们不在家,吩咐家政阿姨不要往冰箱里买菜,即使回到家估计也没有饭吃。干脆在外面吃了算了。
岁青禾数着小指头说想去吃法国大餐,聂鸣自然点头答应,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d市最知名的f国餐厅门口。
泊车小弟前来帮他们泊车,看到这对俊男美女时忍不住驻足。餐厅里有不少名流往来,明星也不在少数,但是这么高颜值,最近又是话题中心人物的夫妇也比较少见。
不过泊车小弟的素养很高,只悄悄地看了眼便恢复了冷静。
这家餐厅贵有贵的道理,食物味道非常好,因此每日都有不少上层名流来这里用餐,一座难求。他们来得晚,包间自然是没有了,只剩下二楼的大厅里还有两桌。
餐厅的装潢极为考究,蜜黄的水晶吊灯光线,墙面漆着大幅大幅色彩明艳的油画,空白的地方则挂上了人物画像,都是些f国历史上的名人。楼梯上也铺着地毯,楼梯处的墙壁上还悬挂着几副印象派的画作。
他们正要上去时,岁青禾听到了一声低沉浑厚的男声,“不是有个包厢预留出来了吗?”
她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便忍不住回头去看。
是霍年。
一位娇滴滴的美人正挽着他的臂膀,两人同大堂经理沟通,中文中还夹杂了几段f语,霍年的语速越来越坑越来越坑,沉着的眉眼中也开始阴郁起了些许怒气。
聂鸣见她不走便掉头回来找她,“怎么了?”
岁青禾用手肘轻轻地顶了下他的腰,“你看霍年带的那个女伴,像不像一个人?”
聂鸣皱起了眉。
霍年新上手的女伴,眉眼青春烂漫,画着精致眼妆的大眼睛正滴溜溜转着,身形清瘦如弱柳扶风。眉眼说不上多像,气质却像极了那年刚出道的田如歌。
霍年也注意到了她打量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往他们这里投递了个眼神。
仅一眼,瞳孔瞬间紧缩。
他若无其事地牵着女伴的手走过来,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餐厅里的客人已经有些注意到了这里,显然认出了这几个人,毕竟都是这两天媒体铺天盖地报道的人物。
岁青禾缩在自家老公身后,没吭声。
反倒是聂鸣神态自若地回应了他,“好久不见。”
霍年这一年里并不好过,先是跟前妻离婚,然后顺从地听了爷爷的话,又娶了下一任同样是商业联姻的妻子。两个人也算是有默契,一直是各玩各的。
他好不容易掌权,小叔却还留在公司里当了个分公司的总经理,他仍然不死心,上蹿下跳妄图篡改遗嘱。直播事件后,因为社会影响恶劣的缘故,霍家明面上虽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背地里却被查了水表。
小叔自知把握住了机会,开始死灰复燃,他本来打算今天带着新的小情.人来餐厅吃饭,结果刚到餐厅就被告知他那间包厢被小叔包下了,正在请生意伙伴吃饭。
他忍不住迁怒到眼前这两个人身上,“你们倒是挺恩爱的。”
岁青禾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霍年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知道聂大影帝,玩起我不要的女人时爽不爽呢?”
岁青禾听到他这句话时还没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理直气壮地反驳,“谁是你不要的女人,你不要血口喷人。”
麻麻批,除了在聚会上见过几次,她跟霍年没有半点关系好不好。
随后她才反应过来,霍年说的应该是田如歌。
聂鸣静静地同他对视,没有说话。
霍年冷笑着道:“我还要谢谢你,帮我养着我儿子呢。”
岁青禾倒是先惊掉了满口银牙,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在长辈嘴里有口皆碑的人物,除了花一点以外能力超群的公子哥,私底下居然是这样一副嘴脸。真的是辜父了他常青藤大学毕业,精通十几国语言的人设。
她牙尖嘴利地反驳道:“总比你有儿子没处认强。”
去年霍家抢儿子一事可是上过法庭的,可无论霍家怎么财大势大,法院最终还是将jack的抚养权判给了田如歌。
霍年听到她这句话时,神色彻底阴冷起来,他似乎才注意到聂鸣身后的岁青禾,当即以一种恶意的眼神看向她,似乎要用眼神将她身上的衣物扒光,“你不就是那个被拖到酒店里拍艳照的许家废物吗?”
岁青禾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当年那件事岁家以雷霆万钧之势镇压下来了,可到底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她被编剧下药拖到酒店这事当时在那个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虽然说并没有出事,聂鸣及时把她救了下来。
可众口铄金,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却被他们传得有头有尾,煞有介事。这么多年了,那件事早就在她心里结了痂,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被血淋淋地扒拉开。
他们就站在楼梯处,附近有不少客人,显然也听到了霍年这句杀伤力极大的话。
就在这时,聂鸣脸上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情终于变了。
他眼里冷冽如霜,侧脸极为冷峻,手握成拳,重重地朝霍年那张俊朗的脸砸了过去。
霍年虽然也有健身,但是身体素质终究比不上常年在外拍戏的聂鸣,他被聂鸣那一拳重重地砸趴在地,顷刻间鼻血如注。
那个女伴尖叫了一声,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一旁的大堂经理更是彻底惊呆在原地。
至于聂鸣,他仿佛无事发生过一样,依然淡定地站在那里,平静自若地给自己按压着手指,淡淡道:“教教你怎么说话,不用谢。”
扔下这句话以后,聂鸣同她十指相握,晚餐也没有留下来吃,手牵着手离开了餐厅。
五分钟左右,聂鸣的律师和保镖们火速赶到现场处理后续事宜。
霍年的鼻梁骨被他打断了,手术也要过好些天才能好。这些天他甚至不敢公开露面,更不要说把聂鸣告上法庭了,人家现在是导演又不是明星,不需要靠流量吃饭。更何况,堂堂的霍家继承人,被人一拳砸断了鼻梁骨,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怕这事一旦被传出去,公司的股价又要下跳好几个点了。
这件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
岁青禾跟聂鸣仅在家里睡了一晚就迅速地回到剧组拍戏了。
《问仙》的故事以及进入尾声,快要杀青了。
如果说《问仙》的前半部分是欢脱偏沙雕,后面的大段大段剧情就是一把把的刀。
傅萱被神君亲自剃了仙骨,打下九重天,她身上被天灵地宝滋养出来的灵气却久久不散,吸引了大批恶鬼前来撕咬。而没了仙骨的她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就像是怀抱重金招摇过市的四岁小孩般。
在人间的每一日,没一时每一刻,她都要忍受恶鬼的噬咬,久而久之,她为妖魔鬼怪气息所侵染,堕入了魔道。
成魔的那一刻,她方才知晓,原来她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天生好运锦鲤体质,她只是天庭里集七情六欲所生的怪物而已。仙家大道无情,所有七情六欲善与恶全都要从仙体剥离,她不过只是因那些众多仙家们的七情六欲而生的化物而已。
佛祖曾经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集七情六欲的怪物会堕入魔道,最终灭世。
于是,那些神仙拼了老命将她捉来,送她去投胎转世,又送她灵丹妙药,助她成仙。其实只是因为飞升上神有个劫数,必须灭掉身上的七情六欲方可飞升成上神。
所以,她这种怪物,在飞升上神的那一刻,就会被天道消灭。
她在天庭里人见人爱,人人看到她都要送她宝贝,期盼她早点涨修为,只不过是在盼她早点去死。
就连初见时,神君说的那句,等你飞升成上神,我便与你成亲的话,也只是一句催命符而已。
那些她以为的美好时光,只是血色的梦魇而已。
成魔的傅萱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人,她拥有着天庭所有神仙的七情六欲,也就拥有着他们的软肋。她带领魔界的兵将,打上了九重天,挥兵直指金銮殿,发誓要帮佛祖实现那个预言。
神魔陈兵于天河两岸,魔界的统帅是傅萱,天界的将领是战无不胜的神君。
傅萱一身红裙,眉目洌艳如画,用鞭子直指神君,笑得妖娆:“神君大人,我体内有你们天庭所有人的七情六欲,却独独缺了您这一道,是不是说明,我们战无不胜的神君大人,其实六根未净,不配为上神?”
昔日人间的爱侣,如今反目成仇。
神魔大战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两方将领在空中对垒打得不可开交。神君不知为何,看着傅萱冷漠的眉眼时陡然失了神,被她重重一鞭抽得灵体不稳,直接重伤。
傅萱实现了她的誓言,她踏平了金銮殿,又前往西方佛祖的地界。
那尊佛依然神色悲悯,看见她闯入殿内中,不过淡淡地说了声,“阿弥陀佛。”
他闭上了眼睛,已经做好了引颈就戮的准备。
却迟迟没有等到应该落上来的屠刀。
傅萱在笑,越笑越大声,笑得流出了眼泪来。
“你说,我注定会灭世,不该存于世,不该有爱,不该有恨。”
“老秃驴,我只想说,你错了。自我投胎的那一刻起,我也是条性命,你何曾对我有过半点宽容?”
佛睁开眼睛时,正好看到眼前的少女化为点点光晕消散于天地间。她自行兵解,以自身为祭,证明佛是错的。
神君踉踉跄跄奔进殿内时,恰好看到傅萱兵解的那一刻,当即仓皇地喊了一声,“不。”
他剔除她的仙骨,不过是叫她活得久些,哪怕生生世世永为凡人,也比得道成仙来得好。
他伸手去抓,只抓到了一点光点,剩下一句少女微不可闻的叹息,“神君,你的情,在哪里?”
“cut”,聂鸣在监视器后面拍板。拍了差不多半年的《问仙》,在此时彻底杀青。
工作人员抱了几束捧花过来,塞到几个主创的手上。岁青禾配合地跟大家伙拍了几张合影,冲着镜头喊着“一二三茄子”。
随后她才抱着花往聂鸣那里走过去,顺手把花塞到了他的怀里,翻了翻后面的剧本,有些好奇道:“你这样发刀子不怕被观众骂吗?还有原著党估计也不会答应吧。”
《问仙》的原著其实后面还有一小段故事,就是神君的情其实早在人间的时候就回来了,如今是神君,是有着七情六欲的神君,傅萱这才不能在自己的灵体里找到神君的情。
后来,神君又从自己身体里取出了四情三欲,另外造了个傅萱。只是那个时候傅萱已经不认得他了,而且爱情这一窍在神君身上,傅萱则完全没有爱情这一窍。
于是乎,神君后来的追妻路漫漫。天庭再度上演了鸡飞狗跳的故事。
故事是到这里戛然而止的。
聂鸣不动声色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
追个锤子的妻,这是他的妻!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人昨天吃串串吃出了急性肠胃炎,大半夜的跑去吊水,然后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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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剧组杀青后,她跟聂鸣一起回的d市。
这次的行程完全是公开透明的,粉丝们自发组织了一次接机活动。机场大厅不仅有禾粉在等,还有不少镊子们也在翘首等待。
聂鸣真人露面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更何况他如今已经隐退,媒体也渐渐打消了追踪他的势头。这次她们是抱着微薄的希望,前来接嫂子的机。
两家粉丝和谐地待在一块,手持横幅在通道口处焦心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