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媒体全都笑他江郎才尽,笑他不自量力好好的艺人不做跑去做导演都行。他情愿被千夫嘲讽,也忍受不了她的名字同另外一个男人挂钩,尽管只是电视剧里的cp,尽管只是傅萱x神君。
  或许娱乐圈里这种行为很常见,可他还是受不了。
  岁青禾定定地看着他,眼波流转,突然,她伸长手臂揽住聂鸣的脖子,微笑着说了声“好,都听你的”。
  聂鸣的眼底汹涌着情绪,他低低叹了声,一把把她打横抱起,温柔地放在大床上。
  他的头发还没干,乌黑的发梢尚且滴着水珠,有滴水雾悄然落下,恰巧落在她娇艳的唇上,鲜红欲滴,像一颗晨露未干的熟透樱桃,芬芳着馥郁着,任君采撷。
  聂鸣低头衔起了那颗熟透了的樱桃,雪一样的肌肤在他面前打开,他将岁青禾抵在大床间,黑沉沉的眼眸同她紧密对视,两个人的呼吸交织着,暖暖的,“你会不会觉得我管得太多。”
  岁青禾伸手帮他剥干净那件浴袍,摇摇头,“不啊,你这样我很喜欢。”
  都怪她当时被安冉那句宣传电视剧迷了眼,居然差点忘了考虑聂鸣的存在。
  她顺势翻了个身,看着男人眼底渐渐染起的情潮,低头俯身在他耳垂边轻声说了句,“老公,我错了。”
  她的尾音带着钩子,绵绵密密,无端搔弄到最柔软的心尖。
  然后,聂鸣就让她感受了把什么叫做极致的疯狂。
  她就像在汪洋里随波逐流,只能徒劳地抓住身边那根孤木,神经时时刻刻紧绷着,一旦放松,便是铺天盖地的海水汹涌着将她包围。
  事后,她连起身清洗身上的黏腻都做不到,任由聂鸣把她抱到浴室清洗了番身子。整个人柔弱无骨,依偎在聂鸣的怀里,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纵欲的后果她很快就晓得了,次日要赶早上工,她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睛。聂鸣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起床洗漱,弄完自己的又去帮赖在床上的岁青禾穿衣服。
  她今天的精神头有些恹恹的,在化妆室里头也不自觉往下一点一点的,人为地给妆发老师制造了许多困难。
  直到吃完早餐的蟹黄包子,她的精神才渐渐好起来。
  《问仙》片场,弄好造型的岁青禾坐在一把小板凳上看剧情和台词。
  傅萱以为海棠仙子就是她看中的男人,满天庭地搜罗宝贝好前去求亲,她在神君后花园里寻到的那尾锦鲤就是重中之重。她听别的小仙说,鱼八成喜欢吃小虫小虾,于是每日清晨跑去花园里捉小虫子喂给锦鲤。
  锦鲤实际上正是修炼到紧要关头被迫化成原形的神君,他也不知道傅萱是怎么突破自己设下的禁制,还从池子里把他的真身给捞走了。
  郁闷的神君每天都要被傅萱捧在手心里碎碎念她的心上人“海棠仙子”,然后强行喂食些小虫子。
  海棠仙子是上仙,她们这些小仙娥平日里见不到。于是傅萱就开始陷入了满天庭围堵海棠仙子的生活。
  很快,整个九重天都知道海棠仙子男女通杀,不仅有诸多仙上暗恋,居然还吸引了一位女娇娥。
  傅萱整日里带着真正的神君跑去堵“神君”,却不料神君府上的仙侍们整三界地找主人。
  终于,某日傅萱见到了真正的海棠仙子。
  海棠仙子是林自媚扮演的,袅娜多姿妩媚多情,迷倒了天庭无数男仙。在看到那抹倩影时,傅萱的少女心却呼啦啦碎了一地。
  她扑上去一把抱住海棠仙子,“你!你竟为了躲我,把自己修成了个女身!”
  藏在她袖子里的神君:不,我没有。
  拍了几天以后,岁青禾就适应了这沙雕的剧情。总之,傅萱坚信那日海棠花树下的男人就是海棠仙子,至于他为何变了个模样,还变成了个女的,绝对是听到了天庭里的传言,开始躲她。
  即使面对林自媚,她也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出来,娇怯怯地说,“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愿意嫁给你。”
  林自媚被这沙雕的剧情给逗笑了好几次,岁青禾却没有笑场过一次,很少ng。
  傅萱坚信海棠仙子就是神君,拼了老命地去抓她的把柄。
  海棠仙子去跳舞,她要跟着,海棠仙子去修炼,她要跟着,海棠仙子睡觉,她也要跟着。
  跟着跟着,就跟熟了。
  这天,要拍一场沐浴的戏。
  海棠仙子去天池里沐浴,傅萱照例跟着,自以为能抓住海棠仙子其实不是个女仙的把柄,结果海棠仙子把她叫下来一起泡。
  她又害羞又勉强,拍打了下水面,“尚未成亲,名不正言不顺的,这怎么叫人好意思呢?”
  她忸怩着忸怩着,结果袖子里那尾一直没有送出去的锦鲤就此滑落下去,进了天池。
  傅萱大惊失色,连忙飞身扑下去想要捞。
  天池内浩瀚的灵气冲击到了神君,助他突破了桎梏多日的瓶颈。
  于是,在许多穿得异常清凉的小仙娥睁大的眼睛中,神君当着众人的面,在女天池里华丽丽地化作了人形。
  岁青禾在剧本上看到这场戏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只是拍完这场戏后,下一场戏,岁青禾难得脑阔痛了。
  因为下一场戏里有她的吻戏。
  在女天池里现身的神君七窍生烟,袍袖一挥,瞬间把傅萱带回了自己的宫殿。
  一向高冷不近人情的君上在多日痛苦的折磨中,终于一改先前的清冷范儿,冷笑着一步步逼近傅萱,“小鲤鱼?吃虫子?送人?”
  傅萱全程都没有回过神来,一直傻呆呆地看着神君那张脸。
  即使神君放出了上位者独有的威压,也仍然没有对她造成分毫影响。
  神君有些好奇,于是离她又近了些许,继续用威压逼着她。
  怎料,傅萱恰在此时往前倾了一小下,四瓣唇就此懵懂相贴,仿佛时光在此凝固。
  岁青禾在此之前还真没有拍过吻戏,《长夜》里的那两场另算。因此,这也算是她的荧屏初吻。她身上还穿着身下场戏要用的湿衣,正滴答滴答往下滴着水。
  安冉都快笑疯了,连忙从外面买了两条绿箭的口香糖,让她趁着拍吻戏前赶紧嚼两口,以表对对手演员的尊重。
  “哈哈哈哈哈,聂鸣居然舍得让你拍这种戏。”
  岁青禾其实也不明白,但是这个吻在原作里估计相当重要,所以编剧坚持着没删。她听话地坐在凳子上嚼口香糖。
  虽然没拍过吻戏,但是凡事都有第一次嘛,而且敬业的演员什么不能拍。
  大不了到时借位。
  不过即使是借位,为了表示礼貌,口气最好还是要清新点。
  戴着发套的舒柏正坐在一旁背台词,为了自己吻戏时能有更好的感受,岁青禾友好地递了片口香糖过去,“你要不要吃一片?”
  舒柏疑惑地看着她,还是伸手接过了。
  岁青禾一边嚼口香糖,一边低头用笔在剧本上画着重点。
  画着画着她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导演呢?”
  她穿着这身湿漉漉的衣服又黏又难受,幸好是夏天,穿着湿衣也不会冷。但是这厚重的感觉绝对说不上好受。
  聂鸣在哪啊?赶紧出现把这场戏拍完了事啊。
  舒柏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聂导没跟你说过吗?”
  岁青禾茫然道:“说什么?”
  舒柏:“这场戏有替身。”
  身为正主,岁青禾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替身是哪个?”
  舒柏耸耸肩。
  她很快就知道了。
  聂鸣穿着戏服出现在片场的一刹那,所有人都静默了。
  许久,从剧组里传来了压抑的沸腾声。
  他演戏十来年,从未有过如此一番清贵俊美、仙气飘飘的扮相。他穿着那袭仿若谪仙的白色衣袍出现时,众人才知道,聂鸣之所以能红这么多年,是有道理的。
  不是舒柏的扮相不俊秀,而是两个人同样一身扮相出现时,其他人心底都有种近乎荒谬的感觉,好像一个是正品,一个是粗糙的盗版一样。
  他不用刻意凹造型,也不用靠说台词表现出自己的人设,单单站在那里,别人就知道。
  原来,这就是神明。
  如果,《问仙》的男主真的是聂鸣,这部戏比现在肯定要出彩十倍不止。
  但是聂鸣已经声明退圈,这些念头也只好想想了。
  安冉在心里默默咋舌,她总算知道聂鸣为什么舍得放手让岁小禾去拍吻戏了,敢情打的是这个主意。
  啧,这个聂鸣,难怪连看了一百多个男主候选人都不满意,最后选择了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舒柏。
  要知道,聂鸣导演的出道作品里的男女主,在娱乐圈里绝对算得上炽手可热的资源。
  导演临时放鸽子跑去做吻替,副导演接过大旗,躲在监视器后面喊了句,“a!”
  现场气氛相当诡异,林自媚扯了扯宋阮的衣袖,低声道:“我总算看到活体的潜规则了哈哈哈。”
  听到那声“a”时,对视的两人浑身气场为之一变。
  傅萱背后贴着柱子,眼神错也不落,紧紧地盯着神君。
  神君身上笼罩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场,脸上却仍旧是淡淡地看不出多少表情,他气势滔天,一步步逼近那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小仙娥。
  “小鲤鱼?喂虫子?送人?嗯?”
  在场的女演员都忍不住捧起了心口,大神就是大神,台词功底都比别人强上不少,普普通通一句台词也被他说得这样苏。
  傅萱的嗓子有些发抖,“我、我……我不知道那是你。”
  天可怜见的,原来海棠花树下躺着的很有可能不是海棠花精,竟是一头鲤鱼精!
  神君一步步逼近,傅萱试图从绝境中逃生。
  她往左前方跨出一步,正想躲开,孰料正正巧巧撞上神君高冷的唇.瓣。
  四目惊恐相对,傅萱很快反应过来,甚至脸带喜色,美滋滋地在神君唇上啃了口,啃出个牙印。
  下一幕,原应是神君重重一掌把傅萱击飞出去的剧情。
  结果岁青禾咬人时没控制住力道,在聂鸣的唇上留下了个深深的牙印。
  似乎还有点血丝。
  于是岁青禾手忙脚乱地要去摸聂鸣唇上的伤口,聂鸣却禁锢住了她往上探的双手,喘息了两声,将头偏过去,恰好对上岁青禾水雾迷蒙的眼睛。
  岁青禾鬼使神差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轻吻。
  聂鸣脑子当机了一刹那,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更汹涌更热切地回吻过去。
  围观群众:艹!放开你的咸猪唇!
  监视器后面的副导演无语了,“c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