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宇和兄弟团聚,原本不忍打断的弥勒,最终还是开口道:“田老板,外头的人已经朝咱围过来了。”
要论战斗力,弥勒今天能叫过来的,其实都已经是他手下个顶个的能人了。
哪怕面对刘家的精兵强将,弥勒其实也是有信心一战的。
可问题就出在,来的路上田宇让他把车上所有的家伙全扔了。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弥勒可不认为自家兄弟赤手空拳也能和刘家的人,走上两个回合。
“别慌,用面包车围起来,把口子堵住,咱的支援最多五分钟就能到!”
田宇将伟国交给身边的一名小兄弟,主动迈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在连续给刘海天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无人接听后的田癞子得知,对方的人已经闯进了公司内部,为了维护秩序立马就带着人围了上来。
几台面包车中间留下了一道仅供一人通过的细缝,站在外头身后跟着一大票人的田癞子,眯眼看着田宇问道:“你就是田宇?”
“没错,就是你爹我!”
而田宇身后虽然也站着好几十号人,但他们可使用的家伙把式,拢共就弥勒和他身边几名小兄弟刚刚从地上捡来的镀锌钢管。
不过即便如此,田宇的气势也是丝毫不弱。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全他妈给我埋这儿!”
随着田癞子的一声大喝,他身后的马仔们也纷纷抄起家伙,对着站在里头的田宇等人一顿猛剁。
不过好在缝隙空间有限,刘家的人一时之间也很难冲进来。
而弥勒确实也不负他江湖大哥之名,手握一根钢管愣是打出了长坂坡上张飞使用丈八点钢矛的气势。
正当刘家的马仔齐心协力刚将面包车直接抬开,打算一齐往上冲时,外头忽然警笛声大作。
田癞子扭头一见,只见从大门口到自己跟前,一长串红蓝相间的警灯已经连成了一线,当下心里蓦地一颤。
“不对,看警车这就不是咱涟水县的公安,快跑快跑!”
田癞子吼了一声之后,什么也顾上,拔腿就朝外头跑去。
“哗啦哗啦!”
开关车门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大量荷枪实弹的警员迅速组成了封锁线。
“所有人抱头蹲下!”
“你们是哪来的啊?我跟你说,我和县里的刘哥挺熟的!”
一名被按住的刘家马仔,舔着脸和站在最前方穿着制服的警员套着近乎。
那警员一乐,指了指自己二级警督的警衔问道:“你和你刘哥挺熟,你刘哥没告诉你警衔怎么认啊?我一个省厅的正处级,你打算和我盘盘道啊?”
“……”
那马仔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半个小时后,兄弟矿业四十余名管理人员挨个被铐上了手铐。
包括老陈,田癞子在内所有人员全部落网。
来不及的彻底毁灭的现场也被发现,再加上之前伟国拍摄的照片,矿难事件铁证如山。
这一消息,也很快传遍全城。
这段时间和田宇斗的不可开交的刘海天早已感到心力交瘁,每晚都只能靠服用安眠药强迫入睡。
夜里一点多,好不容易进入深层次睡眠的刘海天,被家中的佣人叫醒。
“天,天爷,有您的电话!”
刘海天两眼珠子通红说不出的恼怒,接过电话后,语气不悦地问道:“谁啊?”
“刘海天,我千叮咛万嘱咐矿那边不要动,不要动!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
电话那头的匡灿,话语中蕴含着无边怒火。
一听到匡灿提到矿那边的刘海天,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忙问道:“矿那边怎么了?”
匡灿在电话中怒吼道:“三十五具尸体已经被省厅的人全部取出来了,你告诉我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上级部门已经介入了调查,你告诉告诉我,这件事儿怎么收场!”
“啪!”
刘海天整个人呆若木鸡,再也没有一代江湖大哥的从容不迫,就连手机摔倒木地板上都未察觉到。
“矿场出事了!矿场出事了!”
连续呢喃了两遍的刘海天,再也没有了半分睡意,爬起身换了一套衣服。
“老李,我床底下还有七八十万现金,回头你和大家伙分了吧,也算是我发给你们的遣散费了。”
目光重新恢复平静的刘海天,轻声细语地对着刚刚叫醒自己接电话的佣人说道。
老李华宇有些哽咽地回道:“天爷,那您可怎么办吧?”
“呵呵!”刘海天极为潇洒地耸了耸肩道:“成王败寇,我还能怎么办?混了大半辈子了,输了我也得认呐!”
“抓紧把大家叫起来分钱,分了赶紧走,再不走,你们可能想走都没机会了!”
话说完,刘海天大步走出了别墅,他留下的话语在空旷的别墅内回荡。
出了院门的刘海天,感觉一阵冷风袭来,他没有像常人一般缩缩脖子,而是将衣服的拉链拉上,继续昂首挺胸的迈开了大步,很快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
对于湘中市的公安干警们,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湘中市横行多年的刘氏团伙一夜间覆灭,满城都是闪烁的警灯,不断有人从牌馆招待所宾馆等地方被带上警车。
湘中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手术室外。
而田宇两眼无神地望着手术室门上闪烁的红灯。
直到红灯熄灭,今晚值班的主刀医生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手术室。
田宇立马迎了上去,忙问道:“医生,请问一下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
“唉……”
医生先是一声轻叹,田宇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情况还算好,病人的左腿遭遇了钝器打击,腿骨粉碎性骨折,如果恢复得好,还是能够和正常人一样行走的,但是左腿肯定经不起剧烈运动了…”
医生的话说的已经算是相当委婉了,也算是给伟国今后的运动生涯提前判下了死刑。
田宇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牙关紧咬道:“医生,我弟弟他才刚刚二十出头啊!”
“他好就好在才二十出头,如果他已经四五十岁了,他别说正常行走了,就连拄拐都费劲!”
“嘭!”
听了医生的回答,宛若晴天霹雳一般的田宇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