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教授倒是很吃惊,眼睛不由的睁大。
  她以为滕教授会包庇滕美呢。
  但是……
  “好了吧,温柔也没说一定要让你走,你衣服也脏了,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
  滕美又垂眸看了眼沙发里的兄长,然后抬头看滕云,滕云已经往楼上走去。
  滕云领了三胞胎去卧室,三个小家伙被爸爸告知妈咪不开心,便都一拥而上的去叫着妈咪亲她抱她的。
  温柔在孩子面前向来不愿意柔弱,但是这一次,四个孩子全都在身边,她第一次有那种特别特别挚爱的感觉。
  仿佛这一生,眼前的情景,对她来说,便是最最重要的存在了。
  滕云走到她身边去并不说话,温柔抬眸,看到他那深邃的眼神,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夜温柔倔强的不愿意回到自己房间去睡,滕总在边上左哄右哄她就是不走。
  滕总看着旁边躺着的四个小家伙忍不住笑了声对她说:那怎么办?以后你只搂着儿子女儿,不要老公了?
  温柔不说话,只是侧躺在那里看着孩子们,这一刻她才能安心。
  “嗯?真的不要我了?那我的心可真是要伤透了。”
  “你就别跟儿子女儿争风吃醋了,我是他们的妈妈,我有责任,有义务陪着他们。”
  “那你还是我的老婆呢,从法律上讲,老婆是应该跟老公睡在一张床上才合法。”
  “嗯?”温柔一愣没回过神。
  一转头,脸却被捧住,滕总突然就凑过去在她唇上,近乎情缠的吻着她。
  温柔觉得呼吸有些不好,却是被他抱了过去,转过身去与他吻在一起。
  黑暗里貌似谁也看不到谁。
  也似乎谁也不用看见谁。
  早就刻在彼此的心里。
  “乖,跟我回房好不好?”
  “嗯,不要。”
  他低声哄着,断断续续的亲吻蔓延着,然而她却怎么都不肯回房间。
  滕总怕硬是将她抱过去她会疯,无奈叹息。
  “那就一起在这里睡吧,反正床上足够大。”
  “你回房间去吧,我自己在这里陪他们就好。”温柔低声道,又转了头。
  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旁边女人的侧脸,她的眼睫余角。
  她执拗的让他毫无办法。
  “好,那我回房去,别让我独守空房太久,嗯?”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
  “嗯。”温柔答应着。
  滕总出了门轻轻地把他们的门带上来,楼下还亮着灯。
  温柔今晚吃完饭就带着孩子上了楼,甚至不愿意让袁教授跟滕教授带了。
  孩子们睡得早,但是大人们这夜却是不可能睡得早。
  即便已经很久没合眼,但是谁也没心情睡。
  滕美的房间里,滕教授大发雷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就连我都害怕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她害死我女儿,我就要拿她儿子的命来抵,一命抵一命,我哪里做错了?”滕美却是一点都不服气。
  “他才出生半年多,他只是个婴儿,你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你知道吗?”
  袁教授站在门口没敢进去,但是在外面听着那话却觉得不对劲。
  “遭报应?我还怕报应吗?女儿死了,丈夫坐了牢,我还能有什么报应?”
  “我的心脏突然出了问题就是你的报应,你不要自己的命了,连自己哥哥的命也不在乎了是不是?”
  滕美吃惊的看着滕教授,她没想到他会那么说。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拖累你。”
  “如今温柔是不知道你打算饿死她儿子,她若是知道了,你说你拖累不拖累?”
  袁教授站在外面不自禁的一愣,抬手堵着自己的嘴。
  那兄妹俩说了些什么?
  门口突然像是冷冻住,而房间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不会迁怒你的,是我做的,她要恨就恨我一个好了。”“你让她恨一个她就恨一个?”滕教授忍不住问。
  “你是她丈夫的父亲,她就算生气也不会为难与你的。”滕美继续说。
  “就算如此,你就可以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动手?这么冷的天,你让他两天两夜不进食,滕美啊,那是我们祖先的地方,你是我们滕家人啊,你在那里做出那种事,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了吗?”
  袁教授在外面站着,脸色苍白,她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滕美是打算饿死她孙子?
  滕美平日里很疼存存的样子,怎么会突然……
  袁教授彻底愣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里面的动静却都被她听到。
  滕云站在楼梯口看着一楼的方向不自禁的拧眉,然后朝下走去。
  “我知道我猪狗不如,我知道我不配为滕家人,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知道存存是无辜的,但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害死了我女儿,她让我生不如死,我不能让她好过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跟她无关。”
  “洋洋那么小,洋洋即使再怎么任性,可是她还那么小,她是我的心头肉,温柔凭什么要了她的命?温柔那个贱人,一条贱命,她有什么资格让我们洋洋死?”
  “滕美,我看你已经疯了,你怎么完全说不通?你现在是完全听不懂人话了吗?”
  滕教授听着妹妹的话,心里一阵阵的,像是刀搅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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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喝酒了,谢谢你的祝福。”她说。
  他走上前,抬手捏住她柔若无骨的下巴:不给面子?
  “你以后都不要来了,我怀了别人的孩子。”
  “是吗?孩子爹是哪个狗杂种?嗯?”
  傅太太缓缓地抬眸……
  ☆、189 我是你妻子,自然不必你处处讨好。
  滕总下楼朝着滕美的房间门口走去,袁教授回过神一转头就看到自己的儿子。
  “啊,你吓我一大跳,什么时候……”
  “您今晚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滕总沉声道,袁教授只是震惊的望着她儿子,两个人正互相对视着的时候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
  滕教授一开门,还没等出来,抬头便看到那母子俩站在外面。
  之后便是滕家人全在滕美的房间里。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可是身上也流着滕家的血,我们这么信任你,而你却要害死滕家的孩子。”袁教授都忍不住责备。
  温柔明明频临崩溃的边缘的时候也一个字都不多说,因为滕教授说:好在她不会对存存不好。
  温柔其实已经不敢详细了,可是她还是忍耐着。
  袁教授突然明白温柔为什么会那么难过,绝望。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温柔在今天见到儿子后会失去理智,因为温柔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因为她再也装不下去维持那表面的和平。
  “你们都对我很失望是吧?既然如此,我走,我现在就走。”滕美说着就去收拾衣服要走。
  袁教授却是看也不愿意再看下去,若是她真的要走就走好了,为了孙子的生命安全,她确实不该在留下。
  滕教授却是不忍:你这是干什么?还没到那一步。
  滕云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小柔。”袁教授愣在门口。
  只是那么虚弱的一声,然后屋子里的某个男人转了身。
  当他走到门口,漆黑的深眸一掀开便看到那熟悉的,这两天消瘦了不少的人影。
  “温柔。”他低声叫她,然后就追出去。
  温柔却是什么也没说,她不过是有点口渴,一打开门出来就看到娘俩都进了这个房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偷听的嗜好。
  然而,她宁愿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过。
  温柔大步往楼上走去,他追上去:温柔。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将他的手给甩开,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到了孩子的房间就把门关上。
  高大挺拔的身材一下子被挡在门板之外,他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里。
  抓着门把手的大手缓缓地松开。
  她反锁了。
  其实他有钥匙,但是他没想过要打开那扇门了。
  如果她都听到了,她肯定是生气了,而且这次生气,可能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