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叹了口气。
谭见闻并没有睡着,听到这叹气声,放下手臂,看着她,哑声道:“你醒了。”
汪清弦垂下眼,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姐说你最近经常抽筋。”
“正常的。”
“你下一次产检是什么时候?”
难道他还要继续待在这儿?汪清弦皱眉。
见她迟迟不回应,谭见闻起身,再三斟酌,才道:“之前几次都没陪你去,这次……你看我来都来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谭见闻吗?汪清弦惊讶。他何曾说话用商量的语气,又何曾这样卑微。
“那你住哪里?”她这里是一室一厅,没有多余的房间。
他指向那沙发:“就这里吧。”
汪清弦舔了舔干涸的唇,那是个双人沙发,他躺上去腿都没处放。
“要不你还是去住酒店吧。”
他眼神暗了暗:“你晚上腿抽筋,我在这儿还能帮你……”
她摇头:“我现在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你在这儿我反而……不自在。”
她最近睡眠质量很差,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夜里被疼醒,她的心刚刚筑起一道坚硬的墙,这个时候,不能被他破坏。
“好,那我在附近找个酒店。”他妥协。
她没说话,转过身进了厨房去煮水。中午的火锅可能下了太多味精,渴得厉害。
他也进了厨房,说道:“我预约了一位妇产科医生,你今天下午跟我一起去,让她检查一下。”
事关孩子,汪清弦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位主任医师是个50来岁的女人,头衔很多,一号难求。平日里她产检都要规规矩矩排队,可今天,显然是开了绿色通道。
检查时,那医生和谭见闻离开过几分钟,可能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说?
从医院出来,正是落日时分,整座小城笼罩在橙红色的霞光中,汪清弦忍不住驻足,望着天空。
“你刚刚是不是问了孩子性别?”她淡淡地问道。
谭见闻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摇了摇头,笑道:“不是。”
“我一直忘了问你,这孩子生下来后,你怎么跟你父母说?”她其实想问的是,这个孩子能光明正大地生活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反正是你的事。”又是一阵心烦气躁,她提步就走,步子跨得比往日大。
“你慢点。”他伸手去扶她,她却忽地停下,拍开他:“你马上走!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这又是怎么了?这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谭见闻第一次做父亲,还真不知道女人怀孕后激素紊乱,心情也受影响。
他突然想起下午在浴室垃圾桶里看到的那个摔碎了的马克杯。
“我先送你回家。”他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扶着她上车。
车上,汪清弦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方才的脾气发得实在莫名其妙,变得都不像她了。
可就是控制不住。
“师傅,去海边。”她想去散散心。
海边人不少,都是跑过来看日落的,这其中就有彭尧。
他见到她,小跑过来,拍她的肩:“好巧!”
汪清弦扭过头看他,也笑了笑。
“你的腿好点儿了吗?”他问。
“还是会抽筋。”
“看来那钙片没什么用。”他看向她的肚子,还是有些惊讶她已经有4个月身孕:“我看我姐她们怀孕身材变化都挺大的。”
汪清弦感慨这人就是个自来熟,又因为上回他送她去医院,她心存感激,话不自觉地就多了起来:“可能我吃的比较少,睡得比较多吧。”
谭见闻买完水回来,就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说话,眉眼弯弯,笑得十分高兴。
他走近,那男人看到他,笑容僵住:“这是你先生?”
汪清弦不知该怎么回答,干脆不说话。
“这儿风大,站一会儿就回去吧。”谭见闻看也没看他,拧开瓶盖,把水递给她,淡淡说道。
她拿过矿泉水,喝了口,没搭理他,却对彭尧说:“我那天看你在冲浪,这儿浪这么大,不危险么?”
“还行,我们专业的。”他笑:“你有兴趣?”
“我现在这样儿,也玩不了啊。”
“等你卸货了,我可以教你。”他说:“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