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谋说怎么了。
原飞槐说:“笨蛋,你忘记了,今天是陈绵绵结婚了么?”
陈谋这才恍然,他掏出手机,发现上面有几十个未接来电,介乎全是陈绵绵打来的。
陈谋看着电话一时间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给陈绵绵回电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绵绵的质问。
原飞槐道:“我来吧。”他伸出手,找陈谋要了手机。
陈谋犹豫片刻,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原飞槐,原飞槐笑着看了陈谋一眼,然后拨通了陈绵绵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只想了两声陈绵绵便接了电话,她接电话后第一句话就是:“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出什么事了?”
原飞槐说话还显得有些虚弱,不过因为这种虚弱,他的声音更显温柔,他说:“绵绵,我突然生病了,耽误了时间。”
陈绵绵愣了两秒,似乎更急了,她道:“飞槐哥,你怎么了?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对于陈绵绵来说,原飞槐对她简直就是再造之恩,若是当初没有原飞槐早早的帮她找到配型的人,陈绵绵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原飞槐说:“现在没事了,你哥错过了你的婚礼,怕你生气,没敢给你回电话。”
陈绵绵哎了一声,她道:“这有什么,婚礼什么时候不能办,飞槐哥肯定更重要,你们现在在医院吗?”
原飞槐说:“没有,你的婚礼结束了?”
陈绵绵道:“还在吃晚宴,估计一会儿要闹洞房。”
原飞槐柔柔的嗯了一声,然后道:“我和哥等会儿赶过来。”
陈绵绵道:“飞槐哥,你不舒服就别来了,我说真的——”
原飞槐说:“我们有分寸,好了,别担心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就别管你哥和我了。”
通话结束,原飞槐把手机还给了陈谋。
陈谋拿起电话,朝着屋子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小声的嘟囔了句:“今天怎么下雨了。”
原飞槐知道陈谋妹控的本性,他无奈道:“别在乎这些了,快给我找衣服,我们现在过去,还能吃到晚宴。”
陈谋道:“你脸色那么难看,咱们别去了,以后大不了给陈绵绵补上。”
原飞槐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他道:“我没事了,听我的,去给我找衣服,咱们现在过去、”
陈谋听着这话,没动,直到原飞槐再三催出后,才不情不愿的去给原飞槐找了套衣服。换好衣服后,两人出了门。
陈谋开车,原飞槐坐在副驾驶,虽然他能走动了,可神色依旧显得有些恹恹,一看就知道是精神不好。
陈谋还是有些担心,他一路上的车速都非常的慢,也开的特别稳,想来是担心原飞槐。
原飞槐靠着椅子闭目养神,等停了车,他才睁开了眼。
陈谋说:“我抱你上去吧。”
原飞槐似笑非笑的看了陈谋一眼,道:“你要是抱我上去,陈绵绵婚礼的焦点就变成我们两个了。”
陈谋显然觉的无所谓,还是坚持要抱着原飞槐。
最后却还是被原飞槐拒绝了,于是陈谋只好搀扶着原飞槐,然后慢慢的走了过去。
两人进了大厅,很快就看到了穿着礼服的陈绵绵和新郎,两个新人正在一个桌子敬酒,并未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陈谋和原飞槐。
原飞槐看着这么一幕,笑了起来,他说:“谋谋,和我补办一个婚礼好不好?”
陈谋却忽的有些害羞,他低着头,被原飞槐盯了许久后,才粗着嗓子说了声:“好。”
原飞槐柔柔的嗯了一声,又道:“我好想看谋谋穿婚纱的模样。”
陈谋:“……???”等等,穿婚纱是个什么鬼!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穿婚纱?那岂不是得难看死?!
第56章 绵绵的婚礼
陈绵绵很快就注意到了站在门边的原飞槐和陈谋,牵着新郎的手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陈谋看着眼前身穿礼服的妹妹,心中可以是说是百味杂陈,他看着陈绵绵从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长成了面前这个漂亮的大姑娘,也终于穿上了婚纱,有了一生的依靠。
陈绵绵叫了一声,哥。
陈谋伸手牵住了原飞槐的手,然后同他一起上前,走到了陈绵绵的面前,他说:“绵绵,新婚快乐。”
陈绵绵说:“飞槐哥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原飞槐闻言笑了笑,轻轻的说了声没事。
陈绵绵的身边站着的新郎有些局促,他和陈绵绵一样,也叫了一声哥。
陈谋把目光移到了新郎身上,他离开陈绵绵太久了,久的两人之间几乎出现了断层,虽然他从陈绵绵口中大致了解了她和这个男人相识相知相爱的经过,可却还是很难以平静的心情来面对自己妹妹的丈夫。
于是陈谋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带着些许不愉快的嗯了一声。
陈绵绵早知道陈谋在想什么了,她和陈谋已经有五六年没见面,再加上失踪的原飞槐,她几都对找到陈谋这件事绝望了。
然而就在陈绵绵死活不肯放弃希望,几乎被所有人都委婉着劝说的时候,陈谋却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是和原飞槐一起回来的。
五年的时间,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变化,时光仿佛已经将他遗忘。
陈绵绵说:“哥,你就别闹别扭了,快来,我给你们留了位置……”她边说,带着陈谋和原飞槐去了特意给两人留下的座位。
这张桌子上就坐了五六个人,都是陈绵绵关系最好的朋友亲人,其中还有陈谋的好友肖嵘,他已经喝了不少酒,见到陈谋来了,大着嗓门道:“陈谋,你小子不厚道啊!绵绵结婚,你也不来捧场!”
陈谋道:“我自罚三杯。”他说完,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原飞槐坐在他的身边,并没有去阻止。
酒有些辣,陈谋喝完后脸上便浮起一层嫣红,肖嵘见原飞槐的脸色不太好,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问陈谋去哪里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也没来。
在陈谋失踪的这段时间里,肖嵘这个好友也一直在寻找陈谋,然而和陈绵绵一样,他对此一无所获,而他甚至还比陈绵绵要悲观一些,甚至怀疑是不是陈谋惹了什么仇家,被人绑了去灌了水泥沉了海。
好在这些担忧都已经过去了,最后陈谋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陈谋把向原飞槐敬的酒全都拦下了,他的酒量其实并不算太好,所以很快就有些微醺。
原飞槐一直微笑着看着喝酒的陈谋,时不时吃些菜,并未有阻止的意思。
肖嵘和这个好友许久没有聚一聚,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陈谋,他拉着陈谋继续划拳喝酒,整个桌子上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原飞槐。”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原飞槐一开始还没听出声音的主人,然而他在转头后,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穿着西服的男人——陈致翔。
和上次见面时比起来,陈致翔衰老了许多,只比陈谋大个几岁的他,甚至鬓角已经斑白,任谁恐怕也很难相信,面前这个人不过三十岁。
原飞槐说:“你好。”
陈致翔看向原飞槐的眼神很复杂,但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含了些恐惧,他说:“原飞槐,放过我吧。”
原飞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致翔苦笑一声,他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呢。
原飞槐扫了眼身旁被肖嵘拉去喝酒,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况的陈谋,才张口轻声问了句:“如何,你过的好吗。”
陈致翔闻言呼吸重了重,他现在接管了陈家,事业一路顺畅,即便是有些显老,可追求他的人却数的数不过来。按理说,他这样的人已经算得上人生赢家,但他却无法回答原飞槐的那句话“你过的好吗”。
在旁人的眼里,陈致翔已经过的比太多人好了。
陈致翔说:“你为了陈谋,到底做了些什么。”
原飞槐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他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整个人都在透出一种安逸的气息,然而,他口中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同他种气息联系起来,他说:“你记得陈谋的那个同学,陆知洲么?”
陈致翔眯了眯眼,他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并不深。
原飞槐说:“他暗恋了陈谋十几年。”他说道这里,露出不屑的神情,“可惜,陈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直到陆知洲死去,陈谋都以为陆知洲喜欢的是他,直到看到了那些被警察翻出来的龌蹉照片,陈谋才知道了真相。
多么可怜,多么可悲。
陈致翔看着原飞槐无害的表情,只觉的嘴巴有些干,他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原飞槐冷漠的看着陈致翔,就像在看着一只该死的蟑螂,他之所以不想伸手拍死这只臭虫,纯粹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手沾染上恶心的气味,他道:“我知道,他有个朋友在贩毒,然后我以陆知洲的名义,给了他朋友一封信。”
话已至此,原飞槐就算不继续说,陈致翔也该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他隐约记得陆知洲的下场,反正死的极惨,虽然很快结了案,人却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原飞槐道:“你记得在公司里那个嚼陈谋舌根的同事么。”
陈致翔觉的自己嘴巴越来越干,于是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原飞槐道:“她啊……拼了命也要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以为生了孩子,有了家庭就万事大吉,可惜可惜……”若不是她做出了伤害陈谋的事,她大概会真的得偿所愿,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原飞槐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纯在,他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找了个身经百战的情场高手,去把那个女人的男人勾了魂。
女人的丈夫不但要和她离婚,甚至让她在刺激之下,从楼上一跃而下。
陈致翔道:“她做了什么,你居然这么过分。”
原飞槐听到过分这两个字,却是笑了,他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他不会和陈致翔说,曾经就是这个女人传出的带着恶意的流言,成为了压死了陈谋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个世界的陈谋,也从高楼一跃而下。
原飞槐知道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发展轨迹,有的人会做出不同的选择,然而他已经习惯了将火星彻彻底底的浇灭,不给它任何燃起的机会。
就像陈绵绵的病一样,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陈致翔道:“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原飞槐冷漠的看着陈致翔,他说:“你是没做,不代表你没想,陈致翔,你真的不嫉妒陈谋,没想过要他的命?”
陈致翔哑然,他的确是嫉妒陈谋,甚至想过要陈谋的命,虽然这种嫉妒,在他自己看来都觉的可笑。
原飞槐道:“我没像对待陆知洲那样对你,你不该感谢我么。”
陈致翔眼里流露出怨怼的神色。
原飞槐道:“哦……你难道是在怪我,阻止了你的计划?”
陈致翔没说话,但光从表情上看来,就知道他咬紧了牙关在控制自己的愤怒。
原飞槐说:“陈绵绵知道吗?知道你这个哥哥对她的心思,知道你曾经想要杀死她的哥哥,知道你曾经想要夺取她爱人的生命?”
陈致翔道:“你闭嘴!”他的眼睛因为愤怒泛起红色,几乎是低吼出了声。
原飞槐道:“她不知道对吧?没关系,我会让她知道的。”
陈致翔看着原飞槐苍白的脸,很想上前一拳揍到他脸上,可是他却不敢,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原飞槐到底是什么。
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否则他怎么做到在离开的几年时间里,依旧干扰着他的计划,像个幽灵一般无处不在。
陈谋在的时候,陈致翔嫉妒陈谋,当陈谋离开了,那个被嫉妒的对象就变成了陈绵绵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