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反应是很危险,要是它砸到帐篷上,我岂不是死都不知道咋死的了?另外我也挺纳闷,抬头望了望天,心说这是陨石么?
但陨石得有被烧过的痕迹,这石头黑归黑,却光溜水滑的,丁点烧过的意思都没有。
我排除这种可能,又四下看看。有两个本来平静的雪面有反应了,露出两个脑袋来,分别是铁驴和寅寅。
我又再往远了看,发现离我们几里地开外的地方,有模模糊糊一小团黑影。
这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什么人站在什么东西旁边,我怀疑巨石就是从那里射出来的。
这倒并不能说我乱琢磨,我想到了投石机,早在中国古战场上有出现它了。我对铁驴和寅寅摆摆手,那意思别藏着了,咱们计划有变,出岔子了。
铁驴和寅寅起身往我这边赶,等我们集合后,我发现他俩都有点冷,尤其寅寅的脸,被冻的红扑扑的。
现在不是心疼寅寅的时候,我们商量和分析起来。我们态度一致,怪人一定站在远处。
我想到了一句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是打着小算盘,怪人脑瓜也不笨,同样算计着我们。
这时怪人又有动作了,射了一个巨石,但这颗巨石准头不行,刚起飞没多久就偏离“航线”了,对着一块无人地怒砸了过去。
我们都觉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铁驴摸着猎枪,说要不我们跑过去,离近了把怪人射成马蜂窝。
其实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没底,我和寅寅也立刻摇头反对。
怪人的厉害,我们刚领教过,外加谁知道跑这一路上会不会有陷阱?我们可不想这么被动。
寅寅的意思,还是想办法把怪人引过来恰当。我们一时间也想不到啥好办法,最后硬是憋出两个招来。
寅寅把伸缩棍找到,在最顶端挂了一个白布,举着使劲晃悠。另外我还踩到铁驴肩膀上,让铁驴站起来,我借着高度,也勉强站直身子,使劲挥舞着双手。
我们希望怪人能看到,甚至能以为我们投降了,或许让他一时兴起,往我们这边赶。
但我们这么忙活了有一分钟的时间,怪人本来没动静,最后当我和寅寅都停下来后,怪人出乎意料的发威了。
他用的投石机竟那么先进,还支持连发。我看到他那边突然出现了一连串的巨石,一个接一个的向天空射去,而且路线没出差,就奔着我们来的。
我心里一下凉了都,心说我的乖乖,这么多巨石,要是铺天盖地的真都过来,根本不用准头,只要有一个沾到我们边儿了,我们不死也残。
铁驴更是当机立断的下了一个决定,跟我们说,“快走!”
巨石还在空中飞着,我们能有一小点时间来利用。我们仨立刻分了工。
我负责把狗队弄好,雪橇准备就位。铁驴和寅寅一同负责把装备归拢一下,迅速往雪橇上挪。
我很可惜那顶帐篷,因为把它收了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我们没那工夫。
我也没太留意铁驴和寅寅都干啥呢,我把雪橇上挂的鞭子拿下来,又使劲隔空抽了几下。
我的意思很明白,让这些狗都蓄势待发,一旦铁驴和寅寅过来,我们踩着雪橇就能走。
但或许是被巨石吓得,这些狗站起来时,状态就不怎么好,现在更被鞭声一弄,有点炸锅了。
它们一下子混乱起来,我站在雪橇上,被它们乱七八糟的一带,竟然在原地绕一个大圈转起来。
我心里这个憋气劲就甭提了,但我不怎么会驯狗,只能继续打着响鞭,试图震慑群狗。这一刻我还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心说有个打狗棒多好,此棒一出,群狗折服。
我这边的乱套劲儿也被铁驴和寅寅看在眼里。寅寅冒着呛住的风险,对我喊了句,让我别光挥鞭子不打,对几个刺头抽一抽。
我反应过来,心说对劲。我看领头那三个狗就是刺头,我也不客气了,用鞭子对它们身上啪啪啪的来了几下。
我还喊了句,“吁……。”但吁完了我就觉得不对劲,心说这不是赶马车的套话嘛?狗能听懂么?
那三个领头狗被我打了后,反应各不一样,两个都老实了,有一只反倒扭头对我呲牙咧嘴的。
但它们带头不闹了,其他狗都淡定下来,雪橇也能静静的停下来了。
我松了口气,等抬头一看后,心又悬了起来,巨石群离我们不远了,甚至看路线,正好砸到我们。
我急了,对铁驴和寅寅大喊,让他俩快过来。铁驴是彻底忙完了,拎着一大把装备往雪橇上赶。
寅寅那里还有一点东西没拿,她拿出一副很纠结的样子,最后一跺脚,也跑来跟我们汇合。
我压着性子等着,在他俩站到雪橇上后,我吆喝一声,一舞鞭子。大部分狗都拿出一副拼命的样跑了起来。
但还是那个不老实的领头狗,它又爆发了,乱吼乱叫不说,看周围的同伴不配合它,还咬其他狗。
这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而且我们雪橇没跑出去多久呢,就又停了下来。
狗群乱作一团,有的狗试图挣脱绳索逃走,有的彻底被领头狗带坏了,也学着它乱闹起来。
我们仨可没空看这场戏,寅寅还急的把鞭子抢过来,对着那只领头狗使劲鞭打着。
领头狗不怕,甚至越来越凶。我急的脑门都出汗了,又望了望飞来的巨石群。我们现在处在巨石群的边缘地带,换句话说,它们落地后,依旧能触及到我们。
我心说要不我们不要狗队了?先撒腿逃过这一劫再说?问题是,在小北极里,没有狗队的话,我们接下来可怎么活?
我愁上了,铁驴一直冷冷看着那只捣乱的领头狗,这时念叨一句,说这几把畜生,要投胎做人,绝对是一反贼。
铁驴本来想举枪,刚有这动作后,他又硬生生停下来。
铁驴下了雪橇,把匕首拿出来,凑过去对着捣乱狗的脑袋狠狠来了一下。
这狗也不傻,看到匕首后,它就警惕了,先挣扎的要跑,发现跑不掉后,又咧嘴要咬铁驴。
但也不看看铁驴是谁?死在这胖子手里的命还少么?他是硬碰硬的把匕首戳在狗牙上,狗牙敌不住匕首的锋利,被戳断后匕首又直接进了狗脑中。
这狗当场就浑身哆嗦,伤口往外冒脑浆,这是要咽气的节奏。
铁驴一把将捣乱狗的绳索隔断,又对寅寅打手势,那意思可以了,让狗队快跑。
这时巨石群几乎在我头上方了,而且在我眼里迅速变大。
寅寅挥鞭抽狗,这些狗也真被杀鸡儆猴了,全乖乖的拼劲全力。我们的雪橇嗖的一下往前窜了出去,铁驴掐着尺度,在雪橇经过他的那一刻,他纵身跳了上去。
我们倒是挺侥幸的,跟巨石群擦肩而过,我听到身后噼里啪啦的声音,知道巨石都砸到地上了。
这一刻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也特想舞起双手欢呼,不过不是时候,我现在舞动双手,很容易从雪橇上掉下来。
不过危险并没完,铁驴突然骂了句卧槽。
我心说咋了?也顺着他目光往旁边看。有几个小巨石,估计得有篮球那么大,正奔着我们砸过来。
这不是刚才巨石群中的一份子,我猜是怪人后来补射的,正因为它们轻,所以飞得快,凭借速度赶过来的。
我脑袋又大了,这些小巨石同样不可小窥。我看它们分布的面积不小,我们想凭借狗队逃出去,有些困难了。
我有些绝望,心说难道小北极就是我们的最终归宿么?
☆、第十章 碎石
我愣愣的看着飞来的小巨石群,寅寅不放弃,继续舞着鞭子,希望狗队能提升速度创造奇迹。
而铁驴比较怪,他本来跟我一样,盯着小巨石群看着,又拿出一副狠样子,对寅寅吼,“把狗队弄停。”
我和寅寅都不解的看着他,但我俩都信驴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寅寅急忙吆喝几声,狗队倒是挺听话,几乎同时止步,雪橇借着惯性,往前只滑了半米。
铁驴把猎枪拿下来,咔咔的上了膛,他还突然狂笑起来。
我算看明白了,驴哥是想用散弹把小巨石打碎了,这更是一场赌博,要是这里出现丁点岔子,我们是死在一起的节奏。
我和寅寅不吱声,都半蹲着身子抱住脑袋。
铁驴一直等着,在小巨石群又离近一些,让他觉得距离可以时,猎枪砰砰的打出两发子弹去。
这子弹还都对着我们面前的同一个小巨石打去的。第一发子弹只是让它速度变慢,而第二发子弹射到上面后,小巨石突然裂开一个口子,随后就四分五裂的,一块块碎片跟天女散花一样冲击到我们身上。
我赶紧闭上眼睛,再次紧了紧抱脑袋的胳膊,没多久,我身上噼里啪啦响开了。
我穿的厚,倒是没受啥大伤,等这股劲过去了,我又稍微露头,四下看了看。这里简直跟科幻世界里的战场一样,四周的雪地上全是石头,我们脚下更都是碎片。
我问寅寅和铁驴都怎么样?寅寅摆手,示意她没事。铁驴也应了一声,不过他脸颊上出来一个口子,这口子还往外呼呼冒血呢。
我知道这种口子得缝针,我们的装备包里也带着这个呢,我让他别动,这就想找针给他缝口子。
但铁驴用手把伤口捂住了,说来不及了,我们先逃离这里再说。
我也明白,那怪人看没把我们弄死,肯定不甘心,还有会下一步的动作。另外好在这里寒冷,晚点缝口子也没啥大问题。
我们又都稳稳的站在雪橇上,让狗队再次出发。
我一直留意怪人那边的动静,他确实又撇了几个巨石,但对我们没啥攻击力了。随着距离拉大,他也消失在我们视线范围内。
寅寅拿出全神贯注的样子,那意思驾驶雪橇的活儿都由她来做,我和铁驴歇息就好。
我俩也真累了,虽然不能坐着,却都趴在雪橇扶栏上,悠闲的休息起来。
我本来趴的挺小心,后来发现还可以幅度大一点,就把整个身子往上靠了。这样狗队绕过石头,大约往前行驶了半个钟头吧,突然间,狗群又一起来了个急刹车。
我们都没料到会这样,寅寅和铁驴都好一点,我这姿势是彻底挂在雪橇栏上了。
我难受的哼了一声,又扭来扭去的把自己弄下来。我们都看着狗队,我更往前看了看,一点异常都没有,前方是很平的雪地。
我心说这帮狗抽风了不成?铁驴也念叨一句,说又有不开眼的逆种要惹事么?
他一边摸向猎枪,一边观察这帮狗。但寅寅想的更全面一些。
她让我俩别急,又伸手把包里的伸缩棍拿出来。她把伸缩棍完全展开,下了雪橇后,对着前方的雪面戳戳点点一番。
刚开始没啥,突然间,伸缩棍戳到一个雪面后,好大一片雪都轰的一下塌陷了。
我们看的一愣,我心里更暗叫一声好险。
这个隐藏雪坑的直径少说有五米,刚才狗队要是冲过去,我们全都得进坑。
我和铁驴看狗队的眼神也变了,铁驴更是念叨句,“这帮畜生还可以!”
寅寅的意思,前方的路不好走,我们再直行下去,一旦狗没及时发现陷阱,我们就危险了。
我和铁驴都赞同的点头,我还左右看看,问寅寅,“有别的路能走么?”
寅寅不确定,不过也没否定,她从背包里拿出几个小仪器和地图。这东西我很熟悉,以前破案时,姜绍炎就会用到这些。
但寅寅一定是私下花钱买到的,跟组织提供的设备没法比。寅寅一边看着设备,一边算计地图。
我和铁驴不太懂这东西,只能耐心的等着,过了好一会儿,寅寅说行了,又给我们念叨下路线。
其实路线很简单,就是绕了一个远,最终还是向存放姜绍炎身体的地方靠近。寅寅还猜测,眼前这条路,被怪人动过手脚了,但他没那么大的本事,把整个小北极都动了手脚。我们舍近取远,一定会出乎怪人的意料,因此避开陷阱。
我和铁驴再次赞同点头。就这样,我们指挥狗队,往左边驶去。
新路跟老路没法比,因为新路的雪不平整,估计地也都是坑坑洼洼的,我们坐着雪橇,非常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