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之间,松虞轻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
池晏一边吻她的唇角,一边缓慢地撩起衣角,摩挲她的后腰。细致光滑的皮肤,像是一副雪白的绢画。
“……只是觉得你有危险。觉得你会需要我。只是直觉。”
松虞微笑着回应他:“对,我需要你。”
“我也需要你。”
池晏低声道。很轻,也很郑重。
如果没有她,他会变成什么样?
他甚至不愿意再去想象那种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松虞才终于推开了他一点,开始处理刚才拍下的素材。
视频一直拉到最后。
她给自己的声音加了个变声器。
“我的演技还不错吧?”她笑着问。
在池晏出现的那一刻,她明明还在面对生死的威胁,但是反应极快,用哽咽的、惊魂未定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
而与此同时,松虞的神情却是那样镇定,根本没有丝毫惊惧。
这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像她一样。
池晏的手臂仍然环在她的腰上:“噢,原来你在扮演……”
“一个被拯救的无辜群众。”
“那么按照电影情节,你应该对我以身相许了。”他专注地看着她,轻声笑道。
他们又交换了一个吻。
不那么激烈,很短促,很温柔,也很甜蜜。
当飞行器缓缓升空的时候,某种难言的光采,在彼此眼中闪现。
更甚于城市的灯火。
这一刻,尘世与他们无关。
第71章 越虔诚,就越禁忌
第二天松虞当然没有再去上班。
她难得地睡到了很晚, 但是不幸被一通电话吵醒。阿奇打来的。
她仍然埋在枕头里,含含糊糊地说:“嗯?我说过今天放假的吧?”
阿奇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来蹭饭不行吗?”
松虞笑了笑:“可以啊。”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楼下碰到一个人,说有急事要找你。这个电话是帮她打的。”
松虞终于清醒了过来。
直觉告诉她:鱼已经上钩了。
她一边站起来拉窗帘, 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急事?谁啊?”
“我也不知道, 你自己跟她说吧。”
下一秒钟,听筒里换了一个声音。
忧心忡忡的、紧张的语气。
“陈导演, 我是玻菱, 你没事吧?”
果然来了。比她想象中还要更早。
“我没事。”松虞说。
与此同时,她将通话模式调成了免提,打开了门。同一时间,池晏也从卧室里走出来。
她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听筒里,玻菱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但语气还是很激动, 甚至于渐渐地哽咽:“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昨天会出那种事, 这真的太可怕了, 幸好你没事……”
松虞温和地说:“没关系的,谁都没想到会出这种事,这不能怪你。”
玻菱:“但如果我不多那句嘴……”
她开始细细地讲述暴动后发生的事情:摄影师第一时间找了个偏僻角落, 和其他人一起躲起来, 听着外面的枪声瑟瑟发抖,一直等到深夜, 警察才彻底扫清了障碍,赶来救援,又将所有人都拉去做笔录,折腾到今天早上才被放出来。
过了一会儿,又十分关切地说:“摄影师跟我说, 你们走散了,后来在警局里也没有看见过你,所以我……”
哦,松虞心想,刚才是撇清关系。
现在则是在试探自己。
她漫不经心地听着,无意中抬头看了池晏一眼。
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听电话里在说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目光幽沉。
顺着他的目光,她才知道为什么:
她还穿着一条吊带睡裙。
阳光照着薄薄的、丝滑的衣料,像是细密的水波,紧贴着身体曲线。甚至于出来太匆忙,一边的肩带都滑了下来,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
松虞:“……”
她微微一笑,故意对池晏做了个口型:帮我拉一下。
接着就不再看他了,转头对玻菱解释道:“是,我运气很好,跟着几个本地人逃出来了,恰好他们住在附近,带我抄了条小路。后来那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地听说去了很多警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为止,我竟然没有看到任何新闻报道。”
面不改色地撒谎,这对松虞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难度。
玻菱:“是,消息完全被封锁,网络上陆陆续续有流言传出来,但是也删得很快。这就是典型的帝国官僚风格……”
后面再说什么,松虞完全没有在听了。
因为池晏已经朝着她倾身下来。
“如你所愿。”他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她吃了一惊,强忍着,才将喉咙里的一声低呼给压下去。
拇指按着她的肩,桎梏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手掌粗糙的茧,摩挲过细腻的皮肤。
——他并不是在帮她扶起肩带,反而是在一点点往下扯。
指腹像是起了一层静电。
温热的、克制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肤上。
但动作又刻意放慢了,像在中世纪的教堂,在迷离的花窗玻璃之下,缓缓地展开一幅神秘的、斑斓的画卷。
越虔诚,就越禁忌。
一路往下滑。
松虞意识到自己开启了一个很糟糕的游戏。
理智告诉她,手上还在打一通虚与委蛇的电话,对方一定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自己。
但是情感上……情感已经溃不成军。未挂断的电话,随时能被曝光的秘密,也为这场熊熊大火,添了一根隐秘的柴。
看不见的火苗,沿着她伶仃的手臂,细细地舔舐着。太危险的温度,足够令她战栗,但又并不致命。只是游戏。
手指一松。
手机差点摔了出去——好在池晏接住了它。虚惊一场。
“老板没事就好……”
电话里玻菱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话,松虞根本听不清,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她的确开口了,随口扯了什么理由,挂断了这通煎熬的电话,转身就要躲回卧室。
胜利就在一步之遥。
但一只手猛地拉住她,直接将她扯进怀里。
糟糕。
池晏在她耳畔低低地笑了一声。
她分明从这笑声里,听起了某种压抑的情迷意乱。
他低下头,埋在她的颈窝之间。
更柔软的东西,缓缓地摩挲着她的肩头。
是他的唇。
一下又一下。
轻轻啄着她苍白的皮肤,断断续续的吻。
“假如我是刺青师的话,”他垂着眼,含糊地说,隔着薄薄的衣料,用掌心勾勒她的腰线,“我一定会邀请你和我完成一幅……美好的作品。”
那真是绮丽的想象。
她连耳垂都泛起一层娇艳的红。
但在彻底失控以前,松虞终于抓住了池晏的手。
“好了,别玩了。”她说,“我们还有事要做。”
“不,没什么事比你更重要。”他又将她拉了回来。
*
几天之后,新电影举行了第一次试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