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睛变得更红之前,他只执拗地说:上将先生,我很爱你,但我更爱现在的一切。
  不和你在一起我肯定会有遗憾,但跟你走我会后悔。
  陆自声凉着面色:更爱现在的一切?那不就是有了其他人的意思?
  我没有!言悦抬头,由于快速的动作,眼泪就这样涌出眼眶。
  我是我有我的难处,你别这样猜我。
  他哭得可怜又委屈,陆自声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沉不下声,忙抬手去擦他眼睛。
  好,没有,我信你。他捧着言悦的脸,说,颜颜,你知道我多在乎你的,我的基地在联盟,我和你隔得很远,但无论多忙我每周都会过来找你。
  言悦哭着点头。
  我比你大了16 岁,和你并不是同龄人,所以我很想早点儿和你结婚,让你成为我的合法丈夫,陆自声道,声调里含上了些不满,但你总是拒绝我。你20出头的年纪,就懂一直吊着人吗?
  言悦疯狂摇头,眼泪落进陆自声的手心,变成了湿漉漉的一片。
  和我结婚,好吗?陆自声怜惜地吻掉他的眼泪,我保证,我对你只会比现在更好。
  可言悦还是摇头,似是铁了心要放弃他虽然他哭得好像比谁都厉害。
  陆自声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没有强迫言悦,只说分手前也应该来场离别的做.爱。
  只是过程中,他俯在言悦的耳边旖旎又凶狠地说:颜颜,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言悦吓坏了,瞬间从失神中回神,哭着说不要。
  他说:上将先生,上将先生!我不跟你分手了,我会努力跟你在一起的,会说服但你别你做措施,做措施!我爱你,我想和你一起拥有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可不是现在我们没有结婚,没有结婚不能生孩子的呜呜呜我不要。
  陆自声堵住他的嘴,盖棺定论:咱们明天就可以结婚。
  言悦的我需要时间不被允许说出来,陆自声按着他,不准他反抗。
  他怀孕了。
  在医院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言悦迷茫又恐慌,吓得直盯着报告看,根本做不出其他反应。
  他知道 omega 极易受孕,但他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当时陆自声不在,言悦茫然地蹲在医院门口,看着眼前路上的人来人往,他突然把脸深深地埋进抱着胳膊的双臂间。
  哽咽着自语: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就有了。
  在逐渐开始变得暗沉的夜色里,言悦双眼通红地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面,眼睛里映着对面街道上无数人的影子。
  他突如其来地心想,有了孩子,爸妈是不是就会退一步?就算不祝福,但也会同意他跟陆自声在一起了?
  他这一生是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也许也是唯一一次了。那个人从来没有对他坏过,他的黑暗南墙根本就没来,他也不相信自己会遇到所谓的南墙。
  所以,言悦根本就没想过要把这个孩子打掉孩子也是他拥有的第一个。
  言传旬经常恨铁不成钢地说言悦一点也不像他,言传旬总是说一不二,而言悦则善良的有些愚蠢。
  因此回到家再次提起与人结婚的那一天,言传旬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言悦哭得肩膀发抖,还是出了门。
  可别人不清楚,言悦自己是非常清楚的出了言家的门,他选择的不是陆自声,而是肚子里的孩子。
  陆自声不知道言悦跟家里发生了什么,他匆匆赶过来时,只发觉言悦眼睛通红,脸色苍白,状态一点也不好。
  他快步走过去,轻道:颜颜
  啪!
  如数话音被这一巴掌打断,陆自声脸颊微偏,但他很快便恢复原样继续伸手拥住言悦,强硬地把人拖进怀里,哑声说:别生气,有宝宝。而且生气对你不好,颜颜。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言悦就奋力挣扎推开他,道:我说了不要不要不要!可你上将先生,我根本没有准备好要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但碰巧的事没有人能控制,陆自声继续上前碰他,哄他,道,为什么没有准备好?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你25岁了,早就可以结婚了明天领证,好不好?
  恋人一定要和他结婚,有了孩子的第一反应不是打掉,这是为数不多的有担当。
  言悦心里爱他,虽然这件事让他生了一段时间的气,但时间久了他也就没那么在乎了。
  他们终于结婚了,成为了合法夫夫。
  在一同与陆自声回联盟前,言悦说:上将先生,也许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小孩儿,会很容易爱情至上也确实是,我就是很傻,但那也是建立在我爱你的基础上。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好好的,但一旦出了问题,我是个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人,我绝不会缠着你,真有那时候我们就好聚好散,好吗?
  陆自声目光发沉,只开口说道:没有那一天。
  言悦当他是在承诺他们会一直好好的,正待细问却被一阵绵绵密密的吻阻了过去。
  眨眼间,几年过去,陆自声确实做到了他对言悦比恋爱时要好很多倍。
  言悦几乎每个月就会往家里寄信,那时候的他是真的快乐。只是言传旬依旧不理他,陈寻柔也许想回复他,但肯定被制止,所以也没理过言悦。
  陆执三岁的时候要去上幼儿园,言悦高高兴兴地送他上学,但他回来时没再像往常一样继续开心,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晚上陆自声从基地回来,言悦让方守把陆执带走出去玩,他建立了好几次心理建设,在陆自声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询问他怎么了,言悦才深呼一口气,直直地看着陆自声,语气笃定地出声说道:上将先生,你知道你还有另外一个孩子吗?
  什么?陆自声的第一反应是去看言悦的肚子,这些年他很想和言悦再生第二个,但言悦说陆执还小,不愿意,所以他们还没要,闻言他下意识问,颜颜你怀了吗?
  语气里是不容忽视的激动,但言悦只觉得冷,他摇头缓缓地说出了一件现实:那个孩子今年已经两岁了,比我的小执只小了一岁。
  话落,陆自声表情空白,比言悦还要懵。
  他艰难道:什么?
  不用刻意询问细节,这个反应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言悦克制地揉了下胳膊,后退一步,回道:我去送小执上学,回来的路上那是位beta男性青年。
  dna 报告上的名字确实是你和那个孩子。你在我言悦深呼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自声,说,在我肚子里有着小执的时候,和别人发生关系?
  可陆自声的反应除了真实,就是迷茫与震惊。他像是不比言悦知道得多,所以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婚内出轨?言悦无所适从地垂下脑袋,捂住眼睛,颤声道,那谈恋爱的时候呢?
  那天夜里两个人僵持到了半夜,陆自声语速很快地说:我不想骗你,毕竟你已经怀疑我了可以自己查,现在再瞒着,以后只会让我们的关系更僵。但颜颜我可以发誓,和你结婚以后只有一次意外。
  那天模拟实战,有个人闯入边界,跟你很像,我疯了喊的是你的名字。
  他说着想上前去碰言悦,被后者连忙后退几步躲开了。
  陆自声面色有些泛凉。
  言悦痛苦地走到沙发边坐下了,他弯腰双肘支在膝盖上,绝望地把脸埋于双手,一瞬间便憔悴了许多。
  你真是他哑着声音说道,连暂且骗一下我都不愿意你的一次意外竟然让一个beta生了孩子。
  好恶心。
  陆自声表情凝固,似是没听清言悦说了什么,可言悦又发了狠地说:真的恶心。
  三天后,言悦提了离婚,他把拟好的离婚协议推给陆自声,说:除了小执我什么都不要,你签字。
  两个人相对而坐,中间的茶几上是一份纸质东西。
  陆自声静静地看着,而后抬眸盯着言悦,怪异地重复:你要跟我离婚?
  嗯,言悦道,态度很坚决,我容忍不了我的爱人和别人发生关系无论是婚后还是恋爱期,对我来说都一样恶心。当初说好的,一旦出现问题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陆自声伸手拿过离婚协议,眼神却没从言悦身上移开,他道,我是同意过吗?
  言悦一怔:什么?
  撕拉,离婚协议在一双大手里被撕成两半,四半,紧接着更多,而后被全部扔进垃圾桶。
  颜颜,对于这件事情,我没有资格辩驳,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只有那一次,真的、也绝对是意外。我们结婚四年了,我全心全意地在爱你,你觉得我会同意离婚吗?
  言悦猛地站起来,生气地看着他,道:陆自声,别把事情弄得太难看。
  别喊我的名字。陆自声蹙眉看他,而且陆执是我的儿子,你怎么会认为我会让你带他走。
  他不止是你的!言悦脸都气红了,但他要离婚的念头一天比一天盛,从未减轻。
  直到一个月后,陆自声开始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言悦才发觉事情不太对劲。
  言少爷,陆上将说您想去哪里要先请示他。言悦当天有些事打算出去,刚打开门就被门口的两个人挡了回来。
  言悦蹙眉,怀疑地问:什么意思?
  那些人就不吭声了,可言悦真的出不去。
  言悦急得在原地转圈,给陆自声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颤声说:陆自声,你是打算把我关起来吗?!
  我说了别喊我名字,要喊我什么不记得么?陆自声音色里甚至有丝委屈,颜颜,你对我能不能别那么陌生。
  言悦全身颤抖:你回来,我们谈谈。
  谈什么呢,言悦铁了心地离婚,陆自声绝不同意,不仅不同意,他还嫌言悦和他越闹越大,怕他突然就带着陆执走了,开始未雨绸缪地限制他的自由。
  半年过去,言悦连出去接送陆执上下学都要先得到同意,在再一次被堵在家里时,他再也受不了了,又一次主动给陆自声打了电话。
  他疲惫地说:陆自声。
  什么?
  言悦沉默,聪明地服软,放低声音,上将先生,小执要放学了,我要去接他。
  陆自声道:让方守去。
  我会和阿守一起去!言悦语气激动起来,我是小执的爸爸,他见不到我会害怕的!
  颜颜,陆自声说,你只要不再动离婚的心思,你想什么时候去接他就什么时候去,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行吗?
  言悦声调冰冷:你私生子还在外面呢,我是天真,但我不蠢。
  话落,只听门咔哒一声轻响,陆自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挂掉电话,面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一步一步朝言悦走过去,不等人退却就颇为强硬地把人抱起来按在沙发上与其接吻。
  身上的衣服不可控制地被扯开,言悦挣扎,打他,声嘶力竭道: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半年了,你已经跟我闹了半年,不允许我碰你,陆自声掰着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字句清晰,我给你想通的时间,但是颜颜,一个正常的男性alpha忍不了太久的,明白么?
  言悦挣扎得很厉害,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他哽咽着大声喊道:放开!!恶心,恶心!你别碰我
  陆自声动作一顿,随即,什么废话也没有,只有动作变得更加强硬。
  他按着言悦,在他耳边发狠一般地说:我们是合法夫夫,我抱你天经地义,以后也会永远天经地义。你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到死都是!
  言悦哭着打他,被桎梏着手腕动不了,筋疲力尽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最后只心如死灰般放弃道:你快点儿行吗?我要去接小执。
  陆自声冷笑:让方守自己去吧,你走不了路。
  言悦脸色发白,连嘴唇都褪得毫无血色。
  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变得非常诡异且僵硬。
  时间再长一些,言悦痛苦地说:好,小执是你的孩子,我知道你肯定会好好对他的,我把他把他留给你,小执我也不要,我什么都不要,离婚行吗?
  你不要再逼我了。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没有一种爱是像你这样的,你把我关起来、还强迫我,哪怕我们是合法夫夫,这些也都是犯法的我可以去告你。
  陆自声拥着他,轻抚他光裸的后背,看着人在他的怀里止不住地颤栗。
  你当然可以去告我,但那是个漫长的过程,而且,陆自声吻了他的嘴角,说,颜颜,就算我不压下这些事,你嫌弃我脏,那你是想看着我身败名裂、然后让所有人戳着陆执的脊梁骨指指点点吗?
  他才四岁,这么小,如果在这些言论里长大,心理阴影应该会很大吧。
  言悦双目赤红,一口咬在了陆自声的肩膀上,很狠,他尝到了满口的血腥。
  畜、牲!他如是骂道。
  好,好,言悦颤抖着吸气,咬牙说,无论你对我怎么样,都不能、不许让小执看见。你别逼我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