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忍算了。况且学弟学弟们喊加油的声音还挺朝气蓬勃的,有力量。
今天怎么玩儿?江进指尖上转着球,随口问身边的人。
其余两个班级的同班同学都等着陆神发话。
陆执说:随便。反正你也赢不了。
江进:
闻言,学委钟倾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他这一笑,高三十班的几个人都乐了。
但十一班的极其不乐意,佯装抗议地说道:每次都这样,多没劲,这次不如让老钟他们跟着江哥,我们跟着陆神。
还不等附和与反对的声音同时存在,江进就一下子搂住了刚才作出这个提议的人,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共患难啊江哥,我们不会抛弃你的,哪怕跟着你一次也没赢过。
江进:
池矜献就坐在草地上看着他们闹,犹如被那股向上的气氛渲染了似的,没忍住跟着弯起眼睛笑起来。
不多时,他们便说好了玩儿法,比赛开始了。每个人在打球的时候都极其认真,如果不是刻意去寻找,很少有人会时不时往场地外看一眼。
池矜献拿出手机明目张胆地拉近景对着篮球场拍,把陆执每一幅样子都收进自己的手机里。同时他还一边等江百晓姐妹花去洗手间了,还没回来。
周围都是运动会场上的欢呼与加油声,很激烈热情。
这两天的阳光不烈,还伴有微风,池矜献舒服的都想直接躺地上。
直到他眼前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池矜献以为是江百晓从洗手间回来了,开口正想说怎么这么久啊,就见戴着顶鸭舌帽的任毅然坐在了他稍后面的一点位置。
草地上都是人,他这样降低存在感,哪怕陆执看过来也不一定能立马发现他。
陆执真的是因为你是beta才喜欢你的么?任毅然低声且快速地问道。
什么?池矜献道,语气很认真,陆哥并不喜欢我,不要传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就算喜欢,也不可能只是因为我的性别。你要是还有话要说就好好开口。
被严肃的语气怼了,任毅然也不气,只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和陆执有过一段差点在一起的经历。
池矜献眉头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心道,陆哥不会骗他的。
果然,下一刻,任毅然紧接着出声:不过看你和他现在这么好,哪怕我想要骗你他也会和你说吧。所以还是我告诉你。
你放心,他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差点和我在一起,而是我用了一点手段,借用了其他人的名字。知道吗,当看见那个人的名字时,哪怕陆执还没见到他,他就已经开始毫无下限地许下承诺了。
说到这里,为了增加某些事情的重要性似的,任毅然故意缓了片刻才说:而且据我所了解到的,那人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跟陆执认识,但我和江进身为陆执的发小,都没见过他。好像我们见了就能把他抢走似的,他看向池矜献,问,所以你知道那个人对陆执有多重要了么?
微风从人的耳边轻抚而过,池矜献却像是被什么极大的动静惊了神智。
无法言语。
任毅然抬起脸,让帽子下的半张面容露出来,笑得露出了几颗牙齿:也没什么奇怪啊,在如今发展这么迅速的联盟时代,谁还没个白月光了?
但陆执心里的白月光,应该没人能取代。
球刚打了半个小时,陆执便突然停下了动作,漠然地看着场外。
江进问他:怎么了?
你们先打。陆执把球扔给江进,迈腿出了篮球场,往池矜献那里走。
江进顺势朝人刚刚看过去的方向看,任毅然刚好站起来,转身走了。
他蹙着眉头在心底啧了一声,面上带上了发愁的表情。
他跟你说什么了?
池矜献正出着神,闻言猛然抬头去看,看到陆执此时有些居高临下地在盯着他,他还有些愣愣的,道:没什么。
任毅然在走之前还说:陆执对他心里的人很在意,在意的都不像他了。我只是写了那个人的名字,他就和我决裂,我劝你最好还是别问他这些事,免得触了逆鳞。
这些东西池矜献的脑子一个字都没信,但他的心不听他的,陆执心里有喜欢的人令他控制不住地难受。
陆执说过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但看看任毅然的下场,本能使他嘴巴刚张开便望而却步,只吐出了无关紧要的话。
话音落地,陆执眉头便狠狠地蹙了起来,过于黑的瞳孔深处还乍然起了层戾气。
他又问了一遍,这次的音色明显比刚刚沉上了许多:池矜献,他跟你说了什么?
含有压迫性的话语在很多时候都会让人下意识说出不想说的话,但这股氛围用在这里不对,池矜献直接找到更深的地方躲了进去。
他委屈又害怕地心想,这还没说那个人呢,就这么凶,那他要是说了,陆执不还得再把他按门板上一次?
池矜献低下头,垂下眼睫,小声道:哥,真没有什么。有什么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陆执抿唇。两个人一站一坐僵持了片刻,站着的那道身影似是再也忍不了了,他微弯腰凶狠且牢固地抓住了池矜献的手腕将人一点也不温柔地从地上拉了起来,后者被他拽得踉跄,还没震惊地问出一句哥怎么了?就被迫跟着人的脚步朝外走。
去、去哪儿啊。池矜献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拽陆执,想让他别走那么快。
但无济于事。
陆执冷声道:回班。
他正和江进他们打着球呢,怎么突然要回班。
似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陆执脚步一顿,回头看池矜献,双唇轻启:班上没人,我不怕你不开口。
第41章 池矜献只要在那,就足够
哎别别别, 池矜献头皮微麻,忙去拉陆执的手腕,快速道, 我不回去,你都说了班上没人了,你肯定会教训会弄我的。
陆执充耳不闻,池矜献那点儿力度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远在篮球场上的江进正在原地等着陆执回来,等了一会儿有点无聊, 他把球让给其他人先让他们玩儿着,抬眸随意地去寻找场外某人的身影。
就见陆执此时正气势汹汹地往操场外走,手里还握着一个人的手腕, 看着力度就不小。
后面池矜献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有点跟不上陆执的脚步,只好踉踉跄跄地被人拽着走。
江进惊了一跳,心道, 不会是小现金说错话了,陆执要打人吧?
毕竟刚刚任毅然在那边呢。他们两个说了什么?而池矜献又说给陆执听了?
无论哪个,都不是好现象。江进再无暇他顾, 连忙迈腿跑了出去。
打算做和事佬, 劝人冷静。
但池矜献等不到他去。眼看着离操场门越来越近, 池矜献慌的心跳都加速了,五官不自觉地皱成一团, 苦着脸说道:哥,哥,哥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你别教训我了。
闻言陆执像是达到了目的,长腿下的脚步眨眼间顿住。两个人就这样手拉手地站在了跑道边缘离跑道还有两米远的平地路面上。
池矜献看他还牢牢握着自己手腕, 先嘟囔一般地控诉:你怎么这么凶啊。
说了不让你跟他接触,跟他接触后说了什么又闭口不谈,我不凶你凶谁?陆执恶狠狠地说,眸光里都还是冷的。
他像是完全没想需要控制自己的脾气,以至于让自己越发靠近了情绪过激几个字。
陆执江进的喊声从身后的方向传来。
但他的人被挡住了。跑道上有正在参加3000米的学生,此时比赛已经接近了尾声,几乎要在跑道周围围成一圈的人一个比一个亢奋。
都在呐喊助威。
几秒后,剧烈的欢呼声乍然沸腾第一诞生了。
第一的朋友们发了疯地和他拥抱,把他拥起来举高。
但这个第一可能是脸皮比较薄的人,大家举他,他吓得不让举,还红着脸说不用不用。
但大家此时的热情随着欢呼是一浪更比一浪高,今天不把第一举起来,他们誓不罢休。
因此就有了一场推推拖拖的拉锯战。
推着推着他们就从跑道边缘的位置往平地上挪,闹腾的有点儿欢,没控制住力度,不知道是谁的脚下绊了一跤,他往后倒的架势带的一群人都一起倾斜,谁也拉不住谁,直接把此时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人砸在了底下。
池矜献察觉有物体朝自己猛然靠近时,还握着自己手腕的陆执已经下意识把他往前拽了,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几个人的重量如数扑在池矜献身上,导致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跪,还是极其大力地往前跪。
他迅速地向前栽倒,下一瞬只听数声令人肉疼的扑通,不止一个人趴在了地面。
而池矜献就这样直接双腿跪在了平地上,膝盖全部着地,只有双手下意识扒住了陆执的肩。
他疼得倒嘶了口气,眉头蹙起来,却发觉他明明两个膝盖都着了地,但他好像只有一个膝盖疼得发麻,不能动。
再感受一番,真的是只有一个疼。
身后那群闹腾的人见撞了人出了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没一点儿重量了,池矜献就下意识低头去看,顿时眼睛都睁大了。
哥你的手!
腿怎么样?
两人异口同声,却谁也没听到谁的询问。
池矜献还错眼不眨地盯着陆执的手,眉头不是被疼得舒展不开了,而是被心疼的。
陆执一只手抓着池矜献的胳膊,想让他借力,而另一只手此时就垫在池矜献的右膝盖下面,而他自己的整个手背便完全与结实的地面摩擦接触。
想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反应这么快,似乎除了本能无法解释。
而他本人就像没痛觉似的,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嘴里首先关心的也是池矜献。
可池矜献吓了一跳,方才跪地的声响有多大又重新在脑海响了一遍,他连忙想脚上发力站起来,被陆执冷着声音制止:疼就先别动。
同时,他抬眸看向旁边已经站起来的十几位学生,瞳底深处的冷光似乎都要化为实质,一一把他们钉死在地上。
对不起同学,我们刚才太激动了,都是我们不好,但我们不是故意撞过来的!真的非常对不起!跟商量好了一般,那群人察觉到冷冰冰的眼神后,都无一例外地缩脖子,而后就是齐刷刷地弯腰鞠躬,诚恳道歉。
幸亏他们还没心有灵犀地知道彼此的心声,一起把这些话说出来。不然别说道歉,只能再把人吓一跳。
陆执刚微张想说些什么的嘴巴在听到这么一通话时都下意识闭上了,只有眼神越发的凉爽。
池矜献也想生气,特别是盯着陆哥的手还在他膝盖下垫着,他就更想生气了!
怎么能有人这么不小心!可这群学弟们还算懂礼貌,且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毕竟又不是故意的。这时候又是诚恳鞠躬又是诚恳道歉,声色俱厉的话实在是说不出来啊。
正想着,刚才说话的学弟又开口了:同学,你们好像受伤了,我们送你们去医务室吧,医用费我会出的。真的对不起!
池矜献:
不用。陆执收回视线,眉目极其冷淡,那只抓着池矜献的手开始缓缓使力,想让他慢慢站起来。
见说了不用那些人还站在原地,一张脸比一张脸愧疚,陆执更冷淡了,道:原地消失。
太吓人了。这些人大概率是高一的,不然不会对陆执与池矜献的脸不熟就算有一个不熟的,也不可能所有人全都跟着不熟。
高一新生刚来这里一个月,事事都还小心着,不敢放肆,看人快发脾气了,他们连忙又道了第三次歉就赶紧跑了。
能不能站起来?陆执问他,同时手上放轻了力度。
池矜献一手抓人肩膀,一手抓人胳膊,焦急道:你别问我了,你先把手从我膝盖下面拿出来啊。
说着,膝盖上的疼痛麻木感消减了一些,他皱眉站起来,因为疼踉跄了两下才站稳,幸亏陆执时时刻刻拽着他。
两个人一站起来,脸色跟能同步传染似的,同时凉了下来。
只见池矜献刚才左膝盖着地的地面上有很明显的红色痕迹,明显是肉.体和坚硬的石地接触摩擦形成的。
而陆执手背贴着的地面同样是红色的,再去看他的手,池矜献好不容易要舒展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他整个手背破了一片,几乎已经没有好地方了刚才因为力度原因,他的手护着池矜献的膝盖还摩擦了一段距离。血丝迅速地形成血珠,从皮肤下一点一点地渗出来,伤口上还有小颗粒嵌进去,模样很可怖。
相比下来,池矜献的校服裤子破了个洞,但有层布料挡着,他的膝盖只是擦破了点皮,虽然流血了,但没那么严重。
哎呀你!你你刚刚伸什么手啊。池矜献心疼得不得了,想去看他的手,被陆执轻轻躲开了。
他只道:去医务室。
待人立马点了头,陆执又问他:能走么?
池矜献想说当然能啊,只是左腿破了皮,流了血,右腿又一点事都没有,怎么就不能走了。
但他这话没说出来。在他弯曲左膝盖的时候,一股酸涩肿胀疼痛的感觉霎那间冲破天灵盖,池矜献没忍住呲牙咧嘴。
这很正常,刚磕过后的伤口一动大多都是这样,特别是关节处的伤口。
弯曲伸直都会有压迫感,伤口会被拉伸的更彻底,所以会更疼些。
过一会儿就能适应。
想通这点后,池矜献也不逞强,实话实说:哥,等我缓两分钟。
陆执没让他缓。
下一刻,池矜献低头正轻动左腿想让这股疼适应的快点儿,整个人便忽然脱离了地面!重力定律对他不管用了,他双腿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