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黑色珊瑚绒睡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个点了,是谁打电话啊?
李让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了可儿,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这个点可儿还打电话,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喂,可儿,怎么了?”李让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疑惑。
“李让啊,你前面怎么回事,手机一直打不通?”可儿语带责备。
“额,可能是信号不好吧,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那头的可儿难掩笑容,激动的说道:“好事呗,洛熙已经生了,是个儿子呢。”
那一瞬间李让有些蒙了,觉得眼前发黑大脑当机,可儿叽叽咕咕的话似乎也听不见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李让声音都颤抖了。
可儿不耐烦的重复道:“凑,你在干嘛呢,我说,洛熙生了,是个儿子。”
“天哪天哪,洛熙真的生了,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她和我的干儿子,否则别人还说我这做干爸的就挂个名呢。”
“喂喂喂,你别激动啊,你不是还得上班吗?”
李让朝着电话那头的可儿吼道:“我是总裁,我想请假就请假。”
说完后,李让直接挂掉了电话,打开了订票的软件,买了早上八点半回a市的飞机。
他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订票,大门呀吱一声打开了。
进来的是苏涵岳,脸色微红,浑身泛着酒味,混杂着女人的香水味道,总之……很刺鼻。
看到这个点李让还在客厅,苏涵岳愣在玄关,诧异的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呢?明天不用上班?”
李让幽怨的看着苏涵岳,酸溜溜的说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什么聚餐能让人三点才回来,你第二天不用上班啦?”
“嗯,我是送了女同事回家才晚了,而且我不用上班的,公司周年庆,放假五天。”
李让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去质问苏涵岳晚回的理由,他们只是舍友而已。
如果苏涵岳带着女人回来,他倒是可以拿着公寓签订的协议出来说事,可是苏涵岳压根就没把人带出来,只是回来的晚了而已。
李让摸了摸后脑勺:“哦哦,放假啊,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他第二天还要早起收拾行李,然后回a市去,这中间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吩咐公司的人做的。
正走了几步,苏涵岳就在身后闷闷的问道:“你呢,这么晚没睡,等我?”
李让扭过头,对着苏涵岳尴尬的笑了笑:“不是啊,刚刚接了可儿的电话,说洛熙生了,所以睡不着,那什么,我明天要a市,可能要回去好几天。”
他暗示苏涵岳,如果想要让女朋友回家的话,就趁着他不在的功夫吧,省的他见到心烦。
他不知道苏涵岳有没有女朋友,可是他早出晚归的,经常和一个女同事见面,应该是怕他会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情所以故意瞒着他的吧。
苏涵岳紧接着问道:“几点的飞机啊?”
“早上八点半。”
说完后,李让直接回到卧室,把门给关上了。
站在客厅的苏涵岳,眯着眼睛看着李让禁闭的大门,眼神幽暗深邃,里面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复杂情绪。
李让和他相处,越来越小心翼翼了,也越来越不爱爆粗口。
当初他只要稍微晚点回来,李让就会问东问西,然而现在,他却什么也不会再问,和他,也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舍友了。
这让苏涵岳觉得很不安,李让对他……是不是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一大早,准确的说是六点钟,李让就拿出了衣柜里的行李箱,把要穿的衣服全都收拾进去,转念一想,也没必要带什么回去啊,衣服啥的穿着一身就行,要换衣服直接去店铺买就好了。
所以李让直接背着书包就打开了大门,下一刻,李让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见客厅里,苏涵岳背着黑色的背包,穿着长款的黑色羽绒服和黑色的牛仔裤以及黑褐色的马丁靴,站在玄关处。
“额,这么早你要出去啊?”
苏涵岳看向李让,粲然一笑:“不……和你一起回a市。”
就是那个笑容,让李让呼吸一滞,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多久了,他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苏涵岳这么清澈透亮的笑容了,纯真的一如当初读大学的时候,自己对他念念不忘,似乎也是因为那个纯真的笑容。
李让低着头,把背包的袋子扯了扯,闷闷的说道:“其实你没必要陪着我一起去的,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去陪陪你的女朋友。”
苏涵岳皱着眉头扯住李让的手腕,沉声问道:“谁和你说我有女朋友的?”
“难道不是吗,上次我和同事聚餐的时候,看到你和一个女生很亲密的逛街,我的同事都说,你交了女朋友了。”
苏涵岳释然一笑,右手在李让后脑勺拍打了一下,不轻不重。
“你这脑子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痛啊,苏涵岳你疯了?”
苏涵岳的嘴角噙着笑容,这样子才像他认识的那个李让,充满活力,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心里也从不藏着秘密,活的肆意潇洒。
“走吧,出发。”
站在苏涵岳身后,李让看着苏涵岳站在电梯间,双手插在兜里,百无聊赖的拿着手机玩着,等着电梯。
李让很想问苏涵岳,为什么和他一起回去,可是千言万语,却什么也问不出口。
也许这就是孽缘吧,苏涵岳……在我每次要放下你的时候,你总是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让我和你纠缠不清。
和苏涵岳一起坐了一天半的飞机,再搭着来接他的车子回市区,李让看着后视镜里自己憔悴的脸,还有眼底浓重的青黑,李让还是觉得,这样子去见他未来的干儿子似乎会吓到人家,所以他带着苏涵岳直接回去他自己的公寓,打算好好的睡一觉,洗漱干净了再去见慕洛熙。
…………
医院外的走廊里,克文站在荀墨寒身后,垂手站立,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