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太太?
白团怔了下,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顾盼。
心中慌张,她拉了拉艾利的袖子:“姐姐,咱们走吧。”
艾利也拧着眉头,可是却不肯就这么轻易的离开,“那你们说这件事情怎么办吧。”
店员露出些许不耐烦:“我们店里面还有其他款式的衣服,除了这件一定也有适合您的。”
艾利沉目,张嘴正打算说什么,可是发现身边白团的脸色蓦然一白,眼底露出慌乱,转身想走。
“团团你怎么了你?”艾利蹙眉拉住她的手腕,可是发现她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一个方向。
她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玻璃橱窗外面一个穿着姜黄色长裙的女人款款而来,和身边明媚的女孩儿有说有笑的。
是顾盼,她和厉梨来到了这家店,看到她们的时候有些错愕。
顾盼礼貌的浅笑,而厉梨松开了挽着顾盼的手,笑盈盈的朝着白团扑了过来:
“团团我好想你啊!”
白团挤出笑容,任由厉梨在她身上蹭着,眼眸却不由自主的落在顾盼的身上。
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有一处比得上顾盼的。
气馁,她眼底也带上失望,可是却对上了顾盼笑盈盈的视线。
怔忡,她便慌张的移开不再看向她,轻轻的推了推厉梨,“等回学校了我再约你……”
“你是在买衣服吗?”
“嗯……”
“咱们一起吧,刚才我给三婶婶挑了一件超级好看的裙子。”厉梨眉眼弯弯,从店员那里领了过来,献宝似的的拿了出来摆弄:
“团团,你看我的眼光好吧?”
是白团试过的那件衣服。
原来厉太太说的真的是顾盼。
白团这下再也不敢奢求这件裙子了,只是心底却有些难受。
她努力的挤出笑容,“嗯……”
艾利站在白团身侧拧了眉头,看着白团这强笑的样子很是心疼,想为她争取一番:
“我家团团刚才试了这件裙子很合适,但是店员说这是最后一件了。”
“姐姐……”白团脸色苍白,不想让艾利再说什么。
艾利却清浅的笑了笑,看向厉梨,又看向那站在不远处的顾盼。
厉梨听到艾利说的话怔了下,“团团你也喜欢这件裙子啊……”
她有些苦恼,扭头看向顾盼:“三婶婶……”
顾盼浅笑,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很好听:“反正是你付的钱,你不是说团团是你的好朋友吗,你就送给她当礼物吧。”
厉梨顿时喜笑颜开,“三婶婶等会我陪你再买几件衣服哇……团团,给你!”
白团看着厉梨递过来的衣服,觉得蓝的很是刺眼。
她知道顾盼对她根本就没什么敌意,可是她心底偏偏龌龊的生出了对顾盼的偏见,觉得这是顾盼捡剩下不要的。
她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
“我也不能夺人所爱,还是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喜欢这裙子。”
“啊?”厉梨拎着那条裙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顾盼很安静,却洞察秋毫。
她看出艾利眼底带出的敌意,也看到了白团看到她的时候躲闪羡慕的眼神。
她浅笑,“那改天让厉梨送你其他的礼物好了。”
厉梨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应承着顾盼连忙点头,也让店员把衣服重新包了起来,打着圆场:
“团团,我和三婶婶还有些事情,过两天约你出来玩。”
“好。”白团笑了笑,看着她们离去,心底却还是觉得很难受。
待她们走远,她才红着眼睛抬头看向沉默的艾利,“姐姐,我觉得我变坏了,我总是对顾盼存着偏见,嫉妒她羡慕她,可是她偏偏那么温柔美好的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艾利顿了下,便带着复杂的笑容揉了揉她的脑袋: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嘛,都是这个样子……那些跟你姐夫说话的女人我也都看不惯呢……”
白团垂了垂眼帘,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
厉梨和顾盼拎着大包小包打算去吃午饭。
厉梨怀揣不安的看了看那脸色温婉的顾盼,忍了好久才憋出几个字:
“三婶婶,白团她人其实很好的。”
顾盼错愕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她又和白团不熟悉。
“刚才……”厉梨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盼沉默一瞬,便清浅的笑了笑:
“又没发生什么事情,算了不提她,你想吃什么?”
――
白团最后买了一件米黄色的长裙,可是却远远没有她之前的那件好看。
她有些失落的和艾利告别,回到了学校,像是以前那样规矩的生活。
很多人都说她瘦了,她忍不住欣喜,可是她现在的体积还是比苗条差的远了。
她再继续努力跑步节食减肥,可是体重就像是卡在了一个瓶颈,怎么也下不去。
她失落,却又不由得想厉觉。
想到他,她就想到那天在军区他颇温和的样子,心底的难受就少了许多。
她想要去找厉觉,可是厉觉却又去国外参加维和行动,了无音讯。
她缠着白司令,问他厉觉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是白司令嘴巴严实的紧,什么都不愿意说。
这一等便是一个学期,或许是因为思念过度,白团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也消瘦了许多。
厉梨看在眼底,着急在心底。
要过年了,厉觉终于有了消息,任务完了以后就回了帝都。
厉梨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厉觉后面窜,“哥哥,你走了这么多天有没有想团团啊?”
厉觉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装,正坐在沙发上和厉林说着话,闻言蹙眉:
“你怎么又提起她了?”
厉梨趴在沙发上面,摇头晃脑笑的贼兮兮的:
“你是不知道,你走了这大半年团团漂亮了很多呢。”
漂亮了许多?
厉觉倒是有些好奇了,可是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淡淡的:
“能有多漂亮?是学会了化妆么?卸了妆还不是原来那个样子。”
“不是啊,团团整天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的,瘦了许多呢。”
厉觉哦了一声,“又瘦了啊。”
他记得半年前夏天在军区看到白团,下巴虽然尖了许多,可是却还是原来那样肥嘟嘟的看着舒服些。
又瘦了,那能成什么样子。
厉觉觑眼看了看厉梨的小身板,有些嫌弃。
厉梨看到厉觉那嫌弃的眼神,小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厉觉抿着唇,没搭理她。
可是厉梨却不依不饶的,“哥哥你要不要去见团团啊,她还在帝都呢。”
厉觉蹙眉,正要开口说话,可是厉林眼睛却微亮,“这要过年了她不回去啊?”
“她说白司令过年也忙,白伯母陪着失恋的闺蜜去国外旅游了,她姐姐去男朋友家见家长了。”
“那就让她来我们家过年呀。”
“这也行……”
厉觉沉眸,放在沙发上的手指微微一曲,“你们让她瞎凑什么热闹,她又不是我们家的人。”
“那你让人家一个小姑娘自己孤孤单单的过年好吗?”厉林老脸板了起来,理直气壮的。
厉梨也连忙迎合着点头,“就是来我们家过个年嘛,哥哥你怎么不情愿是不是心虚啊?”
“我能心虚什么!”厉觉脸色更加沉郁,没好气的开口:
“随便你们,但是不要再把她和我扯上关系知道么?”
“怎么能和你没关系啊,她可是你上级的女儿,本来就要给你管的。”厉林呵呵笑,总觉得这大过年的就要发生什么喜事了。
厉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起身回到了卧室。
这个夜晚,辗转反侧,他的脑海里面总是想到白团。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因为厉梨和厉林的话而想起她,明明在过去的几个月他一丁半点的都没想到她。
蹙眉,他却怔了下,仿佛他也没再想过顾盼了。
他以为是工作太忙了。
沉默着坐在硬邦邦的大床上面,他垂着眸久久的没有动作。
――
虽然厉梨现在经常住在傅柏家里面,厉觉在外面也有自己的房子,可是过年的时候他们都会住在厉林那。
而厉林和厉梨雷厉风行的,竟然第二天就把白团接了过来。
厉觉难得的没有早起跑步,穿着宽松的睡衣睡眼惺忪的下着楼,可是看到客厅里面的女孩儿,脚步顿了下。
他面无表情看去,对上了她那慌张的眼眸。
的确如厉梨所说的那样,她瘦了许多。
下巴见了许多,眼睛更大更有神了。
“厉……厉少校……”
白团‘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局促不安。
“团团别客气,就把这里当做是家里面一样。”厉林满脸慈祥的从厨房里面端着果汁走了出来,看到厉觉那慵懒的样子,有些嫌弃,“你还不快点收拾收拾。”
厉觉却像是没听到厉林的话一般,不紧不慢的下了楼,去了厨房。
厉林把果汁递给了白团,笑盈盈的:
“团团,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一样就好。”
“嗯。”白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地觉得暖烘烘的。
“你睡在二楼第四间房。”厉林讳莫如深,“就在阿觉房间旁边。”
这诱拐小孩子的语气,让白团的脸忍不住的红了红,她嗫嚅着:
“伯父……这不太好吧……”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的,团团只要你喜欢,伯父就一定支持你!”
白团咬了咬唇,红着脸说不出话。
就在这个时候厉觉拿着面包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白团那酡红的脸色,顿了下脚步。
想到今天的冬天格外的冷,他居然忍不住问:
“你发烧了?”
“啊?”白团错愕,脸上露出迷茫。
厉觉朝她走了过去,而厉林则是则是贼眉鼠眼的偷偷离开。
把面包随手放到了茶几上,在白团那局促又吃惊的目光下,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有些烫,但是并不像是发烧,他拧了眉头。
而白团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来气来,心脏里面像是怀揣着一头小鹿,四处乱蹦。
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他那修长略带冰凉的手指放在她的额头上,让她心间都在颤抖。
“厉……厉少校……”
她的脸更红了。
而厉觉也发现了,在他的触碰下,面前的女孩儿眼睛闪躲,还略带婴儿肉的小脸红的不像话。
厉觉指尖微顿,立马收回了回来,忍着心底复杂的感觉,装作毫无波澜的样子,“我上楼了。”
“好……”她呆呆的应了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上了楼。
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她才站了起来,拉着脚下的行李箱上楼。
行李箱很重,她又是虚胖,粗喘着走到了楼梯中间,男人又出现。
他拧了眉,帮白团拎了行李箱上去,高大的男人配着粉嫩嫩的行李箱,这一幕有些滑稽。
白团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笔挺的身影,忍不住的弯了弯唇。
可是就在她忍不住偷偷开心的时候,厉觉蓦然回头,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白团立马收敛了笑容,在他那幽深的目光下变得慌乱了起来。
“你去住那。”厉觉伸手指了指走廊深处的那间房。
白团怔了下,便咬了咬唇,怯弱的指了指第四间房,“伯父说让我住在那里。”
他的隔壁。
厉觉抿唇,也没说什么,帮她把行李箱拉了进去。
“谢谢。”白团垂着头,伸手绞着自己的衣角。
“有什么事可以找梨梨,她住在你对面。”
白团怔了下,“为什么不可以找你?”
话音刚落下,她就咬了唇。
厉觉蹙眉,声音淡淡的:
“你和梨梨玩的好,女孩子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也方便。”
“喔。”白团呆愣的应了声,厉觉便轻描淡写的关照两句走了出去。
她慢吞吞的坐在柔软的大床上面,手下那崭新又柔软的触感让她有些飘飘然的。
她甚至都不敢相信,即便还没有被厉觉喜欢上,她就得了厉家其他人的认可。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觉得这半年来的提心吊胆和思念像是有所回报一样,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往后一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面,弯了弯唇。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