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团每天都在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着日子,算着厉觉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
厉觉真的悄无声息了两个月,可是他父亲厉林总是给她打电话,让她受宠若惊。
他甚至还跑来学校看她,用那种看儿媳妇的眼光笑眯眯的盯着她。
厉林还牵着一条哈士奇,背着手站在女寝楼下的场面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白团站在他对面,承受着他那带着审视的目光,脊背有些发凉。
“我上次看到你就觉得亲近,果真咱们就要成一家人了。”
他的热络让白团受宠若惊,皙白的脸庞上升腾几抹红晕:“伯父您……”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厉林却爽朗的大笑,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我就喜欢你这样憨实的小姑娘,没我家厉梨那么跳脱不讲理,也没顾盼弱不禁风的,胖乎乎的,很好很好。”
他对白团赞口不绝,比自己亲女儿和亲儿子都要亲。
白团笑盈盈的,笑的脸庞有些僵硬。
幸好这个时候厉梨穿着拖鞋急匆匆的下了楼,看到厉林瞪大了眼睛:
“爸爸,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整天就知道胡闹!”
“我来看我儿媳妇是胡闹吗?”
“那你牵着小哈干什么?”
“带过来认人啊,万一以后团团来咱们家它咬团团怎么办?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蓬头盖面的,真是跟了傅柏学坏了。”
厉梨气急败坏,不搭理厉林,伸手搭上白团的肩膀往寝室楼里揽:
“你别理我爸爸,他就是个神经病,想抱孙子抱疯了!”
白团尴尬的笑了笑,和厉林告了别,跟着厉梨回到了寝室里面。
刚好遇到出门的李璐,她看到白团和厉梨亲昵的在一起,很错愕,怔了下就笑眯眯的上前:
“你们去哪里玩了呀?”
白团看在她是室友的份上,本来想礼貌的敷衍几句,可是厉梨直接冷哼了一声,无视李璐,拉着白团就走。
李璐有些尴尬,可是却不敢发作。
走了好远,白团才拉了拉厉梨的衣角,嗫嚅:“这样不太好吧,毕竟经常见面的。”
厉梨错愕,“怎么不好啊?她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是什么货色我就什么脸色,团团你这样容易被人欺负的。”
面前女孩儿模样明丽,趾高气昂的样子却偏偏露出娇憨,让人无法生出厌恶。
白团忽然有些明白了,厉觉为什么总是嫌弃她懦弱,因为她的不争气而恼火。
她也想像厉梨这个样子,可是她却没什么底气,即便有人给她撑腰她也没办法疾言厉色起来。
她拧着眉头为自己不争气而郁结着,厉梨却已经开始安慰她了。
伸手拍着她的肩膀,“其实你这样也好啦,不会和人恶交……唔就像我三婶婶那样,总让人讨厌不起来,还总是忍不住的想保护她。”
闻言,白团微怔,笑的牵强,不去想那么眉眼细软让她无地自容的女人,而是娇哑着声音问她心爱的男人:
“梨梨,你哥哥一般一年回来几次?”
厉梨拧了眉头,鼓着腮帮子有些气愤:“他就今年回来的多,之前可是连着五年都没回来呢。我爸把他逼回来,而且我生病他才回来的勤了些。”
白团有些心慌。
他竟然五年都不回来?是为了逃避顾盼五年都不回来?
“团团你要早点把我哥哥搞定,这样的话也不至于总是呆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会来。”
白团抿着唇,轻飘飘的嗯了一声,思绪飞远,到了厉觉那里。
还有两天就满两个月了,他快回来吧。
――
厉觉任务延长了一个月,白团望眼欲穿,她也要放暑假了。
期末考试完,她便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收拾往部队里面赶。
白司令看着自己那拎着大包小包的女儿,拧眉:“你就这么喜欢部队啊?这才刚放假就赶来了。”
白团诺诺的应了声,还不肯告诉白司令她喜欢厉觉的事情。
她带着期待问:“爸爸,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吧?”
白司令正在倒茶,动作一顿,“当然作数,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喊着要回学校。”
白团眼眸蓦然发亮,手也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
“我会坚持的。”
为了厉觉,她要坚持!
――
白司令也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白团坚持了,他就把她扔到了女兵帐篷里。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白司令的女儿,并不敢像操练新兵一样操练她,更何况还有艾利这个二世祖护着。
所以白团在部队里面呆了两天,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还有带肉的盒饭,只不过无所事事有些无聊。
白司令看在眼里,有些不满,竟然直接把白团扔给了厉觉。
白团知道白司令要把她扔给厉觉的时候,又慌张又兴奋,努力的按捺自己的情绪,小声问:
“厉少校不是带着特种队的吗?会有空吗?”
白司令面无表情的,“上次任务他受了伤,现在静养,特种队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但是管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白团的心蓦然揪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他又受了伤?”
这蓦然的尖叫,吓的白司令手里的笔杆子差点握不住,惊了下便拧了眉头,正色看着白团:
“大呼小叫什么,既然当了兵,受伤那就是家常便饭,你要是怕就尽早回帝都,我巴不得。”
白团咬唇,忍着心底对厉觉的担忧,可是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没怕……爸爸,那我现在就去找厉少校吧?”
伤上加伤,他究竟怎么样了?
――
厉觉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是腹部却缠着绷带。
带伤休假,也是很惬意的事情,他这会儿就在电脑室里面玩着战争游戏。
他戴着耳机,耳朵里面都是震耳欲聋的枪声和爆炸声,所以没有注意到那被推开的屋门还有女孩儿细小的哭声。
白团几乎是看到厉觉那一秒就哭了起来。
因为思念,也因为他的伤。
她能清楚的看到他腹部的绷带,仿佛比上次伤的还要重。
她哭着走了过去,嘴里面喊着他的名字:“觉觉……”
喊了好几声,正在玩游戏的男人才听到,先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看到是白团的时候,正在敲键盘的手蓦然怔住。
等他回神的时候,游戏上已经挂掉了。
他抿了抿薄唇,把耳机摘了下来,眼底毫无波澜的看着那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孩儿。
那晶莹的泪水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拼命的往下掉,一滴接着一滴,不带停顿的。
厉觉都没觉得顾盼这么喜欢哭,也觉得白团的泪还真是多。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也有些无奈:
“你哭什么?”
白团哽咽,红着眼睛走到他的身边,又贪恋他的清朗的容貌,又担心他腹部的伤,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她泪眼婆娑,“你怎么又受伤了……”
厉觉拧了拧眉头,声音淡淡的:“又没多大的事情。”
“你这次不应该去的,我那时候应该坚持不让你去,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受伤……”白团后悔,哭声也大了几分。
厉觉眉头拧的更紧,又觉得白团有些无理取闹,上次她那么冲动的打电话到白司令那,要是白司令察觉出自己的女儿喜欢他,这又要成为一件棘手的事情。
于是他的声音便沉了几分,“白团,出任务是我分内的事情,更是一种责任,即便你爸爸是司令,也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改变什么,以后你不要再任性的说这些话。”
“我是担心你……”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担心。”厉觉脸色毫无波澜,顺手把电脑关上,他清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白团:“这三个月,你想清楚了没?”
白团怔了怔,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泪水模糊了他的脸庞,她都有些看不清了。
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这才勉强看清他的容貌,可是下一秒又有泪水侵占了她的视线。
她眼睛哭的通红,声音虽然小可是还带着坚定:
“我想说的话还是和三个月之前的一样……我喜欢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喜欢你的。”
她的坚定让厉觉怔了下,特别是她哭的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妇的样子让他的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还没来得及去想,那种感觉就消失,快的让他抓不住。
于是他拧了眉头,声音变得阴沉:“你是打算执迷不悟吗?”
白团咬唇,不肯说话。
厉觉却毫无温度的开口:“白团,我之前苦口婆心的劝你是想给你留几分面子,要是你要真的想缠着我的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他的话都说的很难听了,可是她还是默默流泪不肯开口,只有眼底写满了坚定。
厉觉觉得心底烦躁,起身要走,不想再看到她这受气包的样子,像是他欺负了她一般。
可是刚起身,袖子就被白团拉住,她怯弱的仰头看他,眸子里面雾蒙蒙的:
“觉觉,我爸爸说让我跟着你训练……”
厉觉心底微微一惊,也就白司令什么不知道所以才把他情根深种的女儿扔给了他。
抿唇,他斩钉截铁:“我会和白司令说清楚的,以后我不会和你有任何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