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蹙眉,“1”是个什么意思?
没头没脑的,鬼知道这线索怎么用。
她捏着纸条有些发愁。
原本设想的是找到线索,想办法透给别的玩家,以提升幸存人数。
可是这种没头没脑的线索,即便拿到手,也不知道该怎么用,除非……
她啧了一声,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除非问霍枭。
他在第一天上午就轻松答对了两道题,尤其第一道,那么变态的答案他却说的异常详细,如果是他提前找到了答案,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温茶攥着纸条,犹豫了几秒,还是转身走下台阶。
“霍枭——”
角落里蹲着的人倏然站起身,背对着温茶,两手交叉提起衣服下摆,干脆利索的把毛衣撸了下来。
温茶僵着脸,脚步停在他半米开外。
她的目光不可抑制的,在霍枭线条矫健流畅的后背上停顿了一下,旋即像被烫了一般,飞快避开。
霍枭手里提着毛衣,转过身看她:“嗯?”
一米八六的男性,身材修劲强势,浓浓的荷尔蒙透过八块腹肌震慑而出,微微鼓起的胸膛形状美好,如同古希腊的太阳神。
温茶深吸一口气:“你就热成这样?”
霍枭“啧”了一声,头朝身后侧偏了偏,眼神漫不经心:“找到水了。”
温茶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
角落里,果然立着两只膝盖高的水桶,水源清澈见底。
她踏马也是服了!
“大半夜你不找线索,就惦记洗衣服?”
她就该把那一盒子拼图里的血全扣他脑门上,让他恶心的直接裸奔才好!
她眼神里的信息太过直白。
霍枭下巴微抬,浅色的眼眸微微一敛:“下流。”
温茶:“……”
头秃。
她攥紧了字条,忍耐的看着他。
霍枭淡定的哼了一声,屈膝蹲下。
完美演绎了一波“性感男人,在线洗衣”。
只是一滴血点子而已。
温茶看着他极有耐心的搓了足足十分钟,耐心告罄。
她转身:“我去别的地方找找。”
霍枭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大概是搓洗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慢悠悠把水拧干。
温茶走到教室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
门外,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白,透过浓密黑发,正直勾勾盯着她。
温茶头皮一炸,“嘭”的把门关上。
转过身,木着脸看向霍枭。
他正慢吞吞把毛衣套上身。
折好了衣领,又轻轻屈指掸了掸那一小团半干的氤氲。
似乎并未发觉外面有任何不妥。
可温茶本能地认为他就是背后长了眼睛,把她刚才的挫样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用后背抵着门,颤声道:“她在外面。”
霍枭点了点头,表情平静:“我知道。”
温茶目眦欲裂:“你知道?!”
知道还踏马不说一声?
霍枭两手插兜,朝着她旁边的窗玻璃努了努嘴:“喏,那不就是吗。”
温茶不自觉看了过去,只一眼,头发又炸了起来。
白芳半张脸正紧贴在窗玻璃上,黑发垂地,一只眼白死死盯着温茶的方向。
那种阴森诡谲的视线,如同跗骨之蛆,令人毛骨悚然。
温茶像被电了一般,情不自禁弹了一下身体。
她几步奔到了霍枭旁边,两个人四只眼,正与白芳幽幽对视。
“怎么办?好像盯上咱们了。”温茶咽了咽唾沫。
这踏马公测跟内测差别好大,内测那一百多个游戏她玩了个遍,很少有这么瘆人的!
霍枭迎着白芳幽幽的视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嘴上却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矮子,你拿到线索了吧。”
温茶瞳孔缩了缩,不自觉咬了咬下唇。
片刻,含糊的嗯了一声。
他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霍枭低低笑了一下,声音诡秘:“把线索给我。”
温茶耳朵耷拉下来,认命的把字条怼到他怀里。
霍枭接住的瞬间,白芳的视线立刻从温茶身上,转移给了他。
她的头颅缓缓移动,两只眼的眼白完全暴露,血丝密布,没有瞳仁。
温茶皱起眉。
她这是……只盯着有线索的人?
只盯着,又不攻击,是因为这间教室是安全区还是,只是要把拿了线索的人困住?!
霍枭像是当白芳不存在一样,展开字条,眉尖轻挑:“1?”
温茶有些无奈:“就这一个数字,原本也是要问你看不看得懂……”
霍枭勾起嘴角,把纸条团了团,一个抛物线丢进了污浊的水桶内。
他没头没脑说了句:“看来明天还有一节数学课。”
温茶眼波流转,瞬间反应过来:“你之前也是得了线索才答对的?!”
“不然呢?”霍枭嗤笑道,“那种沙雕题目,正常人就不可能猜到答案。”
温茶:“……”
自己是不是正常人,心里没点b数?
玻璃窗外,白芳的身影仍伫立不前。
她苍白中泛着暗青色的枯瘦手指不知何时抬了起来,紧紧贴着玻璃上,似乎极为费力地想要进来。
温茶脚尖在地上蹭了蹭,自虐的盯着白芳,问霍枭:“她不会是想这么盯一夜吧?”
头顶传来霍枭轻漫的笑声:“显然是。”
他留意到温茶脚上的小动作,以及她紧抿的唇。
他盯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看了三秒,眼神变幻莫测。
半个小时过去,白芳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动作。
像一尊雕塑,对于温茶而言,却失去了恐怖色彩。
她的困倦翻了上来,疲惫的蹲在地上打了个呵欠:“我说,到底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啊?”
霍枭斜了她一眼,走上讲台,把这间教室里唯一干净的讲桌拎了起来,往门口一堵:“睡觉。”
温茶:“???”
这里很好,我选大通铺。
霍枭坐在讲桌上,一条腿自然垂落,一条腿曲起,胳膊搭在膝关节处。
他阖上眼,懒懒道:“不想睁开眼迟到被罚站就赶紧睡。”
温茶想掐死他。
是谁硬把她拖出来,现在又带不回去了?
信了你的邪!
她搓了搓腮帮子,到底困意战胜了怨念。
拖着沉重的腿,走到讲桌前,她两手撑着桌沿往上一跃,屁股稳稳落在了讲桌边缘。
她哼了一声,背对着霍枭,屈膝把脸埋了起来,凑合着入睡。
这种姿势,不管醒来还是睡着,都必定难受的要死。
可温茶别无选择。
直到耳边的呼吸声变的均匀舒缓,霍枭方才睁开眼。
他看向温茶,见她肉嫩嫩的包子脸搁在膝盖上,大约睡姿不适,连梦中都眉头紧锁。
浅淡的瞳孔微微收敛,他啧了一声,像是看不过眼一般,大手悄悄绕到她额前,缓缓一推,她整个人歪了下来。
另外一只大手稳稳托住了她的后背,将她轻轻靠在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