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在时,这样情况少之又少,通常都是钟离殊被气得无话可说。
  就像是小时候,秦瑶不小心撞碎了秦父最喜欢的花瓶。
  当时原身也在场,面对秦父的追问,他实话实说不是自己。
  然后秦瑶就一脸惊讶,委屈到眼泪汪汪,吞吞吐吐地承认是他干的。
  这种情况下,谁都不相信是他,反而觉得是原身在推卸责任。
  秦父也是像今天这样,斥责钟离殊不会教孩子,认为原身总是以生病为借口,逃避责任。
  还好原身不算笨,把事情的经过都录了像,证明了花瓶的确是秦瑶摔碎的。
  钟离殊好不容易有了理由反击,哪里会就此放过,然而她只是多说了两句,秦父就说她揪着一件小事不放,跟一个孩子计较,完全不想之前他是怎么逼问原身。
  也是通过这件小事,原身对父亲这个角色的态度,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乐正幽目睹秦家混乱的经过,心理各种想法交织,但最终都是为秦瑶不值。父亲毫无尊严,主母和兄长不喜,他在这个家一定很委屈。
  她不准备继续留下来看秦父吃瘪,起身打了招呼,就想离开。
  “阿瑶上去换衣服,还说要当面跟你道谢,你不再见他一面?”秦父也站起来,看样子是舍不得。
  也是,秦父原本作为星河舰队的副队长,前途不可限量。可是如今只能坐在无聊的办公室内处理文书工作,连舰队的老友都再难约到。
  秦家风光不再,他急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
  这个靠山,很显然就是乐正家。
  秦瑶如今虽然和乐正寻订了婚,但乐正寻到底比不上乐正幽,也不知道哪一年才能掌握实权。
  要是能跟乐正幽攀上关系,那才能够给秦家最有力的帮扶。
  乐正幽有些犹豫,秦父连忙又说:“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乐正指挥官可不要见外。”
  这句话说起来无心,但听的人却有意,变相的提醒了乐正幽,秦瑶是她的侄女的未婚夫,而她作为长辈,本不该和他如此亲近。
  想到此处,她便觉得自己更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还是不了。”
  “那我送乐正指挥官吧。”孟寒声已经恢复如常,态度忽然殷切起来。
  乐正幽眯起眼睛,到嘴边的“不用”咽了下去,算是默认了他的请求。
  她执意要走,秦父也无法阻拦,但看到大儿子如此主动,心情瞬间明朗,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
  “也好,阿展就替为父送送乐正指挥官。”
  孟寒声应了个是,带头把乐正幽领到门外。
  天已经黑了,银河璀璨的光芒,仿佛触手可及。晚风清幽,把围绕着乐正家大宅周围,种的一大片茉莉的清香送到笔尖。
  孟寒声脚步慢下来,侧过头快速瞥了一眼乐正幽。
  “其实,我想送乐正指挥官出来,是有私心的。”
  乐正幽脚步一顿,视线落在孟寒声的头顶。见他低着头,不敢跟她对视,心里隐约猜到他的私心是什么。
  鼻腔短暂的哼出一道短音,暗色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她已经见过太多,而她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心术不正的恶毒之人,甚至不配入他的眼。
  夜风微凉,洁白的茉莉花上凝聚了无数细小的水珠,洁白细小的花瓣,被如水的月色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显得娇小可爱。
  秦瑶的信息素,便是茉莉花香。
  清甜,柔弱,湿润,让人很想将他捧在手心里。
  乐正幽微微失神,紧皱的眉宇,在等待孟寒声的话的过程中,透出几分不耐烦。
  孟寒声抬起头,清冷的月光烘托下,他的面庞如玉,有种惊心动魄的惑人美感,嗓音清冽:
  “我听说乐正指挥官也是帝国学院机甲专业的优秀毕业生……”
  乐正幽:呵,老掉牙的开场。
  无非是暗恋爱慕她的话罢了,一点新意也没有!
  “……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向你当年的导师写一封推荐信呢?”
  “……推荐信!?”
  乐正幽呼吸一窒,准备了满肚子的话,突然没有办法说出口。
  孟寒声一脸正色,“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失礼,但是刚刚父亲也说了,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亲家,不能太见外。所以,乐正指挥官应该愿意帮我这个忙吧!”
  “……”
  乐正幽强忍着说脏话的冲动,事情没有按照她想的方向发展,让她莫名有些恼火。
  双手插兜,在孟寒声面前释放出阿尔法的威压:“我仿佛记得秦少爷你是个欧米伽?作为欧米伽,老老实实地受阿尔法保护就好了,机甲这种高难度的专业,可能不适合你!”
  阿尔法的威压,通常也伴随着阿尔法身上独有的信息素。
  如果说乐正寻的信息素是像火一样的炙热,那么这位便是和冰一样寒冷。透着一股无人可挡的锋芒,宛如在雪地里闪着幽光的冰刃。
  无法被这种气息所吸引的话,那种感觉就像每一次呼吸都有一卷刀片从鼻腔一路划到肺腑。
  孟寒声出了一身汗,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痛,双腿又僵又软,这个时候,有人碰他一下,他都会瘫倒在地。
  他咬破舌尖,用全部的意志力和精神力同她抵抗,加上脖颈之后,乐正寻给他的临时标记,才得以挣脱来自等级的压制,面上保持着不落下风的淡然:
  “我和阿瑶原本都以为像乐正指挥官这样的大人物,与那些大阿尔法主义的普通人不一样,没想到你也没什么不同,还挺让人失望的……唉,算了,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
  好话坏话都被说尽了,还让她当他什么都没说?
  乐正幽更气了,庭院里,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越发浓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进入了发/情期。
  “哥哥!”一声焦急的呼喊打断了乐正幽的继续施压。
  孟寒声心神一松,秦瑶总算来了。虽然比他预测的晚了那么一点,但好在影响不大。
  不过乐正幽这个人心眼简直跟针尖一样大,跟秦父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们都是享受权利,并且不喜欢看到事情脱离自己掌控。
  这种人强势惯了,也就只有秦瑶和他爸才受得了。
  秦瑶匆匆跑过来,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太过莽撞,在离两人还有几步距离的地方停下,看看孟寒声,又看看乐正幽,眼眶红到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刚刚他远远的看到,孟寒声和乐正幽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深情对视,谁也没有移开目光,好像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一个高大英伟,一个纤弱貌美,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句天造地设。
  秦瑶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受伤了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
  耳边传来孟寒声假仁假义的声音,听在秦瑶的耳里,却是在指责他破坏了他们的好事。
  秦瑶的脸色看着比白天还要憔悴,身上白色的罩衣,让他本就不那么高大的身形显得更加瘦小,强装镇定道:
  “哥,乐正指挥官救了我,我是想要跟她亲自道声谢。”
  “也是,你也这么大的人,老是麻烦长辈也不好,的确该好好谢谢她。”孟寒声点点头,煞有其事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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