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卿也捻了一块,轻轻咬了口,有点甜, 又有点咸,算是比较爽口的咸甜口味,跟那个板栗饼一样。好吃是好吃,不过吃多了会腻。
  他这么想就说了出来。
  谁知,南夏一听,眼睛都亮了:“我想吃板栗饼了。”
  陈雪萍脸带苦色:“你不会还要再做一遍板栗饼吧?不说材料够不够,都这么晚了。”
  傅时卿说:“是挺晚了,别叨扰叔叔阿姨了,你要吃板栗饼的话,我带你出去买,顺便回家。”
  既然结了婚,自然是要住他那边的。不过,家……南夏想了想,他的房子那么多,到底哪儿才是家?
  不会要回傅家住吧?
  心里想着,傅时卿已经拉着她起身,拜别了凌仲华和陈雪萍。
  凌仲华欲言又止:“那个……”
  傅时卿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厂子的事情,我会帮忙解决的,凌叔,你不用担心。”
  凌仲华笑容满面:“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我能全心全意购置材料了。”
  傅时卿笑笑,带着南夏出了凌家。
  南夏说:“我要吃板栗饼。”双手搭在他肩上,似乎还觉得不够,用力网上蹬了蹬,似乎想挂他身上。
  不过,两人身高差距大,她还真没得逞。
  傅时卿说:“别白费力气了,你够不住的,平时又不锻炼,说你还说我多管闲事,就这身板,还想够我?”
  南夏说:“你给不给够吗?”得,撒娇都用上了。
  语气嗲得很。
  还别说,某人真吃这套,认命地弯下腰:“给给给,不过,你力气可别太大,我吃不消。”
  “一定一定。”
  傅时卿弯下腰,在她面前半蹲着。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一缩,两脚蜷到了他身前。
  “这不是够啊,这是要让我背你呢。”傅时卿说,“不过,背就背了,反正小猪仔也挺轻的。”
  “说谁小猪仔呢?”她摇摇他肩膀,不依。
  傅时卿笑:“谁跟我闹谁就是小猪仔。”
  她终于安分了,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只环顾四周看风景。
  于是,深夜的大街上就有了这么一幕——一个颜值很高的青年背着个颜值同样很高的女生,慢悠悠沿着河道散着步。
  身后,缓缓跟着辆千万豪车,司机驾驶着——以蜗牛爬的速度慢慢开着。
  夜风有点冷,南夏打了个喷嚏。
  “冷了?”他放她下来,把外套脱了给她披上,还给拢了拢领口,“冷了怎么不跟我说?病了怎么办?”
  南夏抓着他的衣服领子,瓮声瓮气的:“谁说我冷了?”
  “那你怎么打喷嚏?”
  “人的鼻子很脆弱的,稍微受到什么刺激就会打喷嚏。我打喷嚏,我就是冷了吗?”实际上,她还真不冷。
  不过也知道,他是关心她,她牵住他的手,摇一摇,又晃一晃,跟他撒娇:“我想吃板栗饼了。”
  灯光下,她白生生的小脸被暖黄的灯光照得特别生动。
  眉眼轮廓都是鲜明。
  傅时卿无来由地心里一动,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低头,吻了上去。
  夜风吹乱了他们的衣襟,有些凉,彼此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却是热的。南夏感觉心如擂鼓,动都不能动,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
  属于男人的、异性的吸引力。
  这个吻,特别漫长,过了好久他才放开她,低头握住她的手。
  两个人,十指相扣,慢慢朝前面走。
  傅时卿说:“往前再走两公里,就有一家板栗饼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的。”
  “以前?你知道我以前?”
  傅时卿笑了笑:“小时候啊,你不记得了?那会儿,你天天跟傅湛一起回家,你们学校后街就有一家板栗饼店,很火的,每次去都要排上老长的队。每天放学回去,我路过都能看见你在排队,小馋猫。”
  南夏窘红了脸。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事情他还记得。
  而且,他怎么会关注她?
  他那会儿酒开始关注她了吗?
  南夏忽然有点看不懂他了:“你那会儿不是很拽吗?理都不理我。我去你家,问你功课,你一个人坐那边做作业,都不看我一眼。”
  现在想起来,南夏都觉得委屈。
  她不是个勇敢的人,一次两次的,豁出脸去接近他,结果他都不理她之后,她就泄气了,有点不敢接近他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他讨厌她。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他对别人也是这样,漠然、高傲。
  他就像一个孤独的国王,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跟别人来往。
  哪怕是他的父母,其实也并不了解他。
  不过以后,他就不是一个人了,他们会在一起。
  南夏想了想说:“其实,我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我们居然结婚了,我们是夫妻了,而且,以后我们每一天都会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
  她有点不大适应。
  可能是幼年的经历,她对婚姻有点恐惧。
  也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
  之前,只要一想到这个词,脑子里就一片混乱,所以,对他的示好、他的靠近,她本能存着畏惧的心理。
  她的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想方设想要跟最爱的人在一起,几乎是机关算尽。结果呢,她未婚先孕,惨遭抛弃,那个男人却高高兴兴地娶了别人。
  小时候,南夏没有父亲,跟一个整天酗酒、什么都不管的母亲,和一个乖巧却内向的弟弟生活在一起。
  她几乎包了所有的家务。
  那种生活,是残缺的。
  傅时卿握紧了她的手,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别想这么多了,以后,我们会好好的。”
  南夏点点头:“好好的。”
  傅时卿说:“你是想住这儿?还是跟我去国外?”
  傅家是业务遍布国内外,而他现在主要负责的矿山和石油垄断这一块,是傅氏的命脉行业,都是亲力亲为,相反,国内这些酒店业、娱乐业之类的,反而可以假手,让傅家其他人负责,或者请高级经理人代为打理。
  南夏几乎没有犹豫:“当然是留在国内。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而且,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太不方便了。”
  这里才是她的根。
  让她陪他偶尔去国外住几天,她没意见,让她天天住在异国他乡,她肯定是受不了的。
  傅时卿沉吟一下:“我最近有点忙,可能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
  南夏摇摇头:“没事的,你去国外的话,有空给我发个短信就好。”
  “嗯。”他说,“有事你就打电话给我,或者发微信,我看得到。等我洛杉矶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回国定居。”
  他捏捏她的脸,“天天陪着你。”
  南夏重重点头,然后,幽幽地说:“我真的想吃板栗饼了。”
  傅时卿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好好,去买去买,买三十个怎么办?不,买下整家店,让他们天天给你做板栗饼。”
  他掏出手机,还真的打电话给宋飞了:“去,把xx路xxx号那家板栗饼店买下来……对,就是那对老夫妇开的那家。以后,让他们专门给我的宝宝做板栗饼……”
  一顿操作猛如虎,看得南夏都呆了。
  卧槽!你真的买下来啊?
  南夏羞耻感爆棚,瞬间想到了某漫画里的经典场景。
  某总裁的未婚妻闯了祸,砸了三辆价值千万的宾利和劳斯莱斯,秘书一脸惶恐地报告给总裁,结果,总裁一脸淡定地听完,然后又一脸淡定哦了两声,说,赶紧的,给夫人送伤药去,问问她手有没有受伤。还有,再给夫人送三辆宾利和迈巴赫过去,让夫人砸得尽兴。
  南夏当时看了后,只感觉三观震碎。
  但联系此情此景,又有种说不出的爽感。她试探问:“我要是砸了你的千万豪车,你会不会心疼?”
  傅时卿对上她狡黠的目光,回头指了指后面跟着的宾利和司机:“就这车?你想砸多少就砸多少。”
  末了,还淡淡来了句:“这种破车,砸个几百辆我都不会心疼。”
  南夏:“……”
  兄die,装逼技能满分啊。
  不过,她知道,他还真不是说假话。以傅时卿的财富,砸个几千万的车他还真不会心痛,就算烧个几个别墅,他估计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万恶的资本家啊!
  不过,从今天开始,她也是地主婆了!
  “对了。”傅时卿说,“忘了跟你说,我把德馨的股份全盘下来了,到手的一共65%,全转你名下了。从今天你,你就是德馨的大股东和董事长了。至于总经理,你又不管事,我建议还是保持原来的不动。”
  他这轻飘飘一句,却抛下个重磅炸弹,把南夏给弄蒙了。
  买了家公司,送给她?
  德馨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市场估值也要十几亿啊。65%的股份,绝对可以保证她成为完全控股大股东了。
  那不就是代表,董事会就是她一个人的一言堂了,想捧谁就捧谁,想搞谁就搞谁?
  还有每年的天价分红利润,都不用干活,就有大把钱拿?
  南夏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晕了。
  “一个小破公司,你就激动成这样?”傅时卿把她抱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又爱怜地亲了亲,“我给你在东山湾买了两套海滨别墅,都是独栋带花园的,还有南山墙那边新开盘的两栋高层……明天让宋飞列个清单,发到你手上吧。对了,那张黑卡,你随便刷,不够再给你办两张。”
  南夏:“……”
  她缓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徐晓慧发了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