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提着一盒酥饼往大厅走去,乘电梯去了八楼。
余九渊开门,笑道:“席嵘刚让人给我送了早餐,生儿你就来了,刚好可以和我一起吃。今天外面是不是下雨啊,我刚刚看到外卖小哥身上都是雨水。”
余生在玄关换了鞋,“嗯,下雨了,雨势挺大的,外边天都黑了。”
余生和白洛跟着余九渊进了客厅,客厅的液晶电视开着,上面正在转播国内新闻。
转播的正是这次在“海城”召开的议会。
现在已经到了议会后期,大家都在商谈有关四国合作生物工程研究的事情。
余生将装着酥饼的盒子打开,放到余九渊跟前的桌子上。偏过头,视线落在液晶电视屏幕。
现场的议员很多,但傅擎苍还是很好找,因为穿jun装的人并没有几个。
傅擎苍旁边坐了一个议员,他正在和他交谈,只能通过摄像机看见他较为模糊的身影。
“别看了,傅少爷最迟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天天看。”
余生紧盯着屏幕里的场景,紧盯着模糊身影的傅擎苍。可镜头一转,转到了总统的位置。
她昨晚没有睡好,又做了那天晚上做的那个梦,那处海崖,以及傅擎苍揣着希望让她好好活下去的笑容。
今早又遇上死气沉沉的天气,她的心情很糟糕,一颗心悬在半空,落不下来。
若不是知道傅擎苍这时候在议会厅,她肯定是要一直打电话的。
“夫人您看,有个男人和总统说了什么,总统离了席。”
白洛话音一落,余生立马偏头。
原本有序的议会厅,随着总统离席,嘈杂声此起彼伏。直播摄影机关闭了现场的声音,此刻液晶电视上播放的是一出哑剧。
纵然是哑剧,从各个议员的错愕、惊诧的神情上不难看出,现场发生了大事。
旋即,几十秒钟未到,直播结束,液晶电视屏黑了两秒,切换成另一个国际新闻。
余生立马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包就走。“九渊姐我先走了,我要去一趟傅家老宅。”
少女捏紧了手,箭步往门口的方向奔。
“慢一点,路上滑。白洛你小心开车,下着雨啊……”
“会的,九渊小姐您照顾好自己。”白洛说完,立马跟着余生走了。
丰田suv快速地穿梭在“帝都城”的街道上。
窗外的景物呼啸往后驶过,雨珠砸在车上的声音,随着车速不停地加快而变得尖锐。
一路上,余生就没停止按手机屏幕,一遍又一遍地给傅擎苍拨电话。
而正在开车的白洛,也一直在用车子的通讯设备,按照余生说的,不间断地给傅擎苍拨电话。
身在“海城”议会中心的两人,电话就像被占线似的,无论打了多少个,都没有接通。
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神色匆忙躲雨的行人,余生的眉心皱得紧紧的。
捏着手里的手机,悬在半空的那颗心愈发担忧。
“白洛,再开快一点。”
“夫人,已经超速了,再快咱们会被交警追上喊停,到时候扣了车又要麻烦几分钟。”
第993章 傅爷牵扯上了大罪名
“再有六七分钟就到傅家老宅了,您等等。”
她等等?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傅擎苍会出大事,她真的等不了。
这是一种煎熬,哪有人身处无力的境地,还能处变不惊?
傅老爷子这次并未出席议会,只有傅老夫人参加,以前任部长的身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相信傅老爷子应该会比她清楚。
丰田suv在“傅家老宅”外的林荫道上停下。
白洛一停车,余生打开门就冲了下去。她立马开门撑开伞,跑到余生身旁,将伞撑在她头顶。
走了几步,扫了一眼林荫道上的宾利,劳斯莱斯等车辆,这都是傅振华、傅兴国、傅家某些长老的车……他们都来了!
乌云遮蔽的天空,顿时传来一道响雷,一道刺眼的闪电从西北方划过。
余生攥紧了手,抬脚就往里面跑。
“少夫人……”佣人话音未落,眼前的少女一扫而过。
余生没换鞋,箭步往客厅里走。
入眼,八位长老都在,包括傅雄风,傅振华和傅兴国也在。
少女的裙角沾了水,鞋袜几乎浸湿,因为走得太匆忙,肩膀和脸颊上也有雨水。
客厅里的人悉数转过头看向余生,傅老爷子立马站起身,朝她走去。知道她肯定是看到了新闻,而他们这些长辈,比外界消息得到的时间要早。
在后期议会进行一半,中场休息时,傅雄风便收到黎曼忝传来的消息,说是傅擎苍被人陷害了。无法阻止,下半场议会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让他尽快聚集傅家的长老们想出解决办法。
她还注明:波及范围广,事情严重性大。
“生生儿你别急,看到新闻转播议会的突发性事件了?不一定是阿苍,可能是现场出了什么事。”见余生没有半分相信的样子,傅雄风转头看了一眼后边的男人们,“我们前几天商量好聚在一起谈谈事情,刚好就今天都有时间……”
“爷爷!”良久未开口的少女掷地有声地开了口,眸光冷冽地扫了一眼在场的各位长辈。“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些搪塞我的话不用说,只要确保傅爷没事,其余的我都不管。”
傅兴国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看向全身是雨水,头发也都被雨水打湿的余生。人家是夫妻,同甘共苦是应该的。“事态严峻,不是小事。”
面对傅雄风下一秒投来的目光,傅兴国权当做没看见。“爸,生生儿是阿苍的妻子,比在座每一位都关心他。在座人商讨了半小时,都是以家族利益为先,谁把阿苍放在第一位了?虽然傅家一族重要,阿苍也同样重要。”
傅擎苍当然重要,甜甜挺喜欢他战队的连战,到时候大家又亲近不少,当然得偏袒着。
“生生儿我跟你直说,妈传来消息,说有人诬陷阿苍。五分钟前咱们的人发来邮件,讲述下半场议会开始后,原本应该放印三国签约的视频,放出来却变成咱们国家生物工程的密码本,而这份密码本还在阿苍私人房间。”
第994章 她的心里大事永远只有一个傅擎苍
“且密码本被拆封细看过,很明显就是诬陷。有理由推翻这个证据不足的无线,但是总统的三个御用翻译官其中一位,交出了一份文件,总统和联邦八位领事议员看了。”
“其中一位议员和傅家有合作,将内容透露给了我们。那上面是咱们国家某些机密文件,而这以生物工程合作中的三国,其中一个国家就是接受机密文件的一方。”
“这不仅有涉嫌贪赃的罪名,更有卖国的嫌疑,加上阿苍现在的身份,这次会很麻烦。傅家是百年的jun zheng世家,很大可能会被连罪。”
原以为眼前瘦弱,被雨水淋湿得狼狈的女孩会被吓得腿软倒在地上,毕竟她看起来那么柔弱。
却,印入每个人眼里:
余生抬起头,轻勾了一下嘴角,看向客厅里的长老们,冷笑道:“长老们是怎么商量的?很大可能会让傅家连罪,所以你们是在商量如何将傅家牵扯出泥潭?将傅爷置之不理,将自己置身事外?”
没有人回答,算是一种默许。
“傅爷是傅家的准家主,前任家主钦点的家主!傅氏一族是百年世家,遇到事情就是这样的?巨浪来袭,就只顾着自己安稳,将自己家族的家主舍弃掉?”
面对余生的质问,大长老忽地站了起来,一脸严肃,一副——一个外人哪来的口气指责傅家人的脸色。瞪着余生,怒道:“二十出头的小屁孩,懂什么?不知道这次的罪名多大,就不要信口雌黄一通胡乱指责!卖国的罪名,他傅擎苍承受不起,傅氏一族更加承受不起!傅擎苍是家主没错,可傅氏一族远比这一个家主重要得多!”
傅振华起身:“所以大叔伯是想将阿苍除名傅氏一族?五分钟前您的提议,更换家主,似乎就有这个意思。现在我听着您的话,意图倒是明确了。”
“除名?”余生稍稍一愣,偏过头,冰冷的眸子刺在大长老脸上,“他生在傅家,是傅叔的儿子,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你们这些长老就商量着将他除名?”
三长老:“小事?果真是二十出头的毛孩子,倘若这都是小事,在你心里什么才是大事?摊上这一罪名,还是在联邦议会上,小则傅擎苍一人坐牢,重则整个傅家与他一起陷入无尽的泥潭。傅家几百年的基业,将全部殒没!”
她的心里什么才是大事?
只有三个字——傅擎苍。
山山水水,花花色色,毫无一物可以比过傅擎苍。
她可以用一切,舍弃天下人,换傅擎苍一个。若傅擎苍永远爱她,她能抛弃所有人。
少女美眸轻眨,眼尾上扬,透着无尽的不屑。
狠厉的眼底肆意散发冷冽微光,“傅爷虽没成为家主,但他也为傅氏一族做了很多。你们能摸着良心对天说,以傅家人走出傅家门,从未打过傅擎苍三个字的名号?”
除名!从傅氏一族中除掉姓名,傅擎苍将流离在外,连他最尊敬的父亲,也将不是他的父亲。公众场合,他再没有喊傅叔一句“父亲”权利。
第995章 他在哪,她就在哪,不离不弃
他是一个家族观念很重的人,纵然唐容君从小没关心过他,但他功成名就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唐容君的名分摆正,将唐容君的铭牌牵至傅凌风牌位旁。
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视唐容君,给予她十足的尊重。
纵然傅雄风黎曼忝对他恭谨,祖父母的疼爱从未给予过,他都是本着孝顺尊敬的态度。这些傅家人,只要不费尽心思算计他,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一定时候还会出手帮忙。
家族的观念,在这个国家流传了几千年,重要的程度,小孩子都知道。
就如她,虽没有五岁前的记忆,午夜梦回时,还是会辗转反侧地幻想,她的父母是谁呢?如果她有家人,那会是什么样子?
没有家族的人,就像一个没有安放身所的灵魂。家族是一个人内心的归属,经久相传,刻在家族每一位成员的骨血里。
傅擎苍这么传统,又是jun人,怎么能忍受被除名?被这个家族直接扫地出门连祠堂都不能进?
余生的话音响彻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傅兴国听着也跟着附和起来。“三长老,你家前段时间与某位议员谈成的案子,是依靠阿苍的关系对方才能让利得到的吧?”
“还有五长老,三个月前你小儿子在公司乱来,搞砸了你公司与costle集团旗下子公司的合作。你找金融公司缓解贷款时,还特意去找了阿苍,知道阿苍和costle集团总裁关系好,让阿苍帮你说两句话,才将金融危机提早解决了吧?”
“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现在的人啊,转头就能忘。不仅忘恩负义,还胆大包天,一个个的都想做家主了?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傅老爷子皱了皱眉,气氛僵持,“兴国,少说几句,是来商谈如何解决事情,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后边的话还怎么说?”
“怎么说?爷爷您觉得该怎么处理?如与大长老同仇敌忾的几位长老所说,明哲保身,将傅爷一个人推出去承担罪名,将傅氏一族扯出这次的泥潭,你们坐在家里看戏,什么都不管吗?”
她知道这次事态严重,这几天心里就忐忑不安。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力度似乎能将脆弱的玻璃砸出一个大洞。
余生看着客厅里的人,傅兴国在傅老爷子一句话后,眼神闪躲了一下,又继续坐了下来,不再说话。好几位没有参与对话的长老,都自顾自地偏着头,无视余生的存在。
如临薄冰之上,毫无援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