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会同意吗?”顾梓诺有些担心的问道。
“会。”许诺点了点头:“因为我同意。”
“哈,是耶,爹地最听你的话。”顾梓诺呵呵笑起来。
“不过你在法国的那些个课程,是不是要找个法文老师补一下?”许诺看着顾梓诺说道。
“可以呀,等爹地出来要吓他一大跳,妈妈可以当总裁了、顾梓诺在中国也学好了法文。”顾梓诺开心的说道,只是想了想后,又有些沮丧:“不知道爹地现在在干什么,肯定没人陪他说话吧。”
“这个时候,应该睡了吧,里面的作息时间就和小孩子似的,特别的标准。”许诺脸上的笑容不禁变得勉强起来,抬头看向窗边的那轮弯月,情绪不禁一阵低落——物是人非,大约说的就是这种境况了吧。
“妈妈,今天我和你睡好不好。”顾梓诺拥着她的脖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边,声音也变得忧郁起来。
“好。”许诺柔声应着,牵着他的小手,一起回到卧室。
一曲熟悉的老歌,轻吟低唱,不知不觉间,两人都一起睡着了……
*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
两天后,看守所里,方律师和景阳办好探视手续后,在探视室等着顾子夕。
而当顾子夕穿着看守所统一的黄色马甲出来时,两个人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难受。
“你这样子,看起来还真不习惯。”景阳语气酸涩的说道。
“慢慢就习惯了。”顾子夕在他们对面坐下,看着景阳问道:“她们,可还好?”
“还行,许诺消沉了大约一周的样子,就回去上班了,现在两天去一次gd。n,文件处理得也有模有样。”景阳轻声说道说道。
“她自然是行的,只是怕她不开心做这些。”顾子夕低下头去,愣愣的是在想些什么。
“她的能力不在此,很简单的一些文件,都要批到很晚才能完成。”一边的景阳不禁伸手直按太阳穴。
“也好,没时间胡思乱想。”顾子夕轻轻的说道。
“倒是,好几天没有和我提你起你了,应该也没有找方律师问探监的事。”景阳点头说道。
“知道你们今天来吗?”顾子夕的眸光微闪,轻声问道。
“没问,我想,她或许有自己的想法。”景阳沉眸,若有所思的说道。
“恩,她不问,你们也别提。”顾子夕点了点头,这才问起顾东林的情况:“我这边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分到区监狱去?顾东林现在的情况?”
“秦芷的案子下周开庭,《刑法》第三百零以零:以暴力、威胁、贿买等方法阻证人作证或者指使他人作伪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顾东林的情况涉及跨国、涉及淫秽声像交易、涉及胁迫假证,所以当属于情节严重的情况,我预计的情况是数罪并罚,以七年为准。”方律师严谨的说道。
“证人方面呢?”顾子夕问道。
“秦芷已经有公安系统的人在保护;居于温哥华的男友,也就是另一个主要证人,温方警局已经收到协助介入调查,目前掌握的情况,已经能证明秦芷所说属实;对方愿意提供证词和录音交于警方,并愿意在本国接受处罚,不愿意到我国出庭作证。”
“我已经联络了我在温哥华的师兄在当地跟这个案子,以确保证词的真实有效。”方律师看着顾子夕说道:“我问过这边警官,你大约还有两周转到狱所;顾东林的案子下周开庭后,判决书下来到执行,大约也是两周。”
“也就是,比我晚一周到下面去?”顾子夕的眸光微凝,低沉着声音问道。
“是的。”方律师点了点头。
“很好。”顾子夕微微点头,眸子里的凌厉之色一闪而过。
☆、chapter062 所谓报应
第一节,时间是条单行线
“顾东林公司的业务正常开展?渠道和进口品牌的合同?”顾子夕沉声问道。
“目前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在打理,渠道扩张的速度并不见缓。”
“那个姓欧阳的职业经理人原是一家世界500强公司的渠道经理,顾东林因为在抢占顾氏老品渠道上吃了大亏,所以高价引进这个人来进行渠道管理,能力比他自己好得多;在这个人进去后,顾东林便将公司的全盘业务交给了他。”
“他用半个月的时间,打通了二线城市的a类商场渠道,将手中的现货强势的铺了进去;进口资质方面,也得益于他之前的背景,现在已经办了下来。”景阳看着顾子夕说道。
“也就是说,顾东林公司的业务,由于这个人的介入,利用他化妆品行业的背景、脱离日化的局限,反而顺利了起来?”顾子夕若有所思的问道。
“没错。”景阳点了点头。
“这个人有什么弱点?”顾子夕阴沉的问道。
“贪财。”景阳微眯起眼睛冷声说道:“在原公司是因为财务问题而离职。”
“很好。”顾子夕点了点头:“先让他在顾东林那边干着,等渠道和业绩都有了好看的数据,让人力资源部联络他。”
“我也是这个意思。”景阳点了点头:“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我和方律师对顾东林有了新的计划。”
“恩?”顾子夕转过头看向方律师。
“公司高薪将欧阳挖过来,东林公司必然会由顾子文接手;到时候直接让欧阳用我们的产品去打顾子文——渠道是欧阳开发的,打下来是分分钟的事情。”景阳沉声说道。
“利用欧阳,拿下东林公司的全部渠道和业务,是吗?”顾子夕不禁笑了。
“没错。”景阳与方律师对视一眼,沉静说道:“这次让他真正破产。”
“好。”顾子夕微眯着眼睛笑了,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今天过来,就是和你商量这件事。”景阳沉眸看着他:“所以,你看有没有话要我们带给许诺和顾梓诺的。”
“不是说了,她不问,你们就不说吗?”顾子夕低低的说道:“所以,不带话了。”
“她一个人,撑着公司、带着孩子,很苦……”景阳小声说道。
“所以我不想让她更苦。”顾子夕轻扯嘴角苦笑了一下:“当时这么决定,已经是对不起她。再多的语言都是苍白,等我出去后,再说吧。”
顾子夕低低的说完后,起身慢慢往里走去——许诺苦,他何尝不苦?
一个渴望温暖的男人,却要因恨而放下爱,他心里的矛盾与痛苦,比谁都深。他曾想,用这三年的分离,换未来一生的相聚,该是合算的。
可想想,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时间原本就是条单行线,错过的这三年——许诺产子、梓诺入学,以后穷其一生,也不可能再弥补。
这场报复的太价太大,但他已无退路。
第二节,自称长辈的谢先生
许诺站在摩天大楼的落地玻璃窗前,十二月的阳光,暖暖的打在身上,让人懒散得提不起劲来。
距离顾子夕进去已经一周半的时间,自那次给方律师打过电话后,她再没向任何人问起过顾子夕在里面的情况——如莫里安所说,她希望顾子夕在自己的心目中,永远是那个无所不能、霸道强势的模样;是那个永远是那个带着贵族气质的温雅模样。
“子夕,在我的心里,你永远如初;只是不知,三年后的我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许诺轻扯嘴角,淡然而笑,眸子里原本的明媚与坚定,被一种成熟与沉然所取代。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一脸沉静的许诺,心仍不由得微微慌张——会是景阳吗?他见过子夕了吧?是子夕有话要对自己说吗?
许诺缓缓转身,努力的平熄着自己的慌张思绪,暗自叹息着:下定多少决心、控制多少想念,终是不能完全放下牵挂。
“请进。”许诺走回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一个叫谢峥的,认识吗?”谢宝仪推开门快速走进来,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她的面前——里面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孔,五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有股清高书香的风度,但那五官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刻薄自私的感觉。
“谁?不认识。”许诺暗自将慌张的情绪收回,看了手机上的画面一眼后,将手机还给谢宝仪,看着她疑惑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人看起来有些刻薄自私?”
“你还会看相呢?”谢宝仪不禁失笑,收起手机看着她说道:“这个人说要见你,现在前台接待处等着。你既然不认识,那我就请他走了。”
“只说了姓名,没说身份吗?”许诺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只说自己是某海滨大学的教授,那气质看起来倒也有几分书香气质,但我们公司和大学可没什么交集,就算校园招聘也去不到那种以海洋工程为主的大学里。”谢宝仪点了点头,看着许诺说道:“不认识的人咱们就别见了,现在什么人都有,谁知道什么目的,说不定还是拉赞助的呢。”
“恩,你决定就好。”许诺点了点头,拿起桌上景阳批好的文件仔细看起来。
谢宝仪沉眸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禁也隐隐佩服——以她做创意那种灵动跳脱的性子,每天要刻板的坐在这里、看这许多枯燥的文件,对她当真是相当大的磨练。
*
“谢先生,非常抱歉,我们总裁夫人没有约见您的安排。”谢宝仪走到谢峥面前,礼貌的拒绝了他。
“年龄不大,架子挺大的。”谢峥的面色不禁难看。
“总裁夫人是总裁的职务代理人,她每小时的价值以千万计。”谢宝仪轻扯了下嘴角,脸上是淡然而职业的笑容。
“做生意的就是不一样,开口闭口就谈钱。”谢峥不由冷嗤一声,拎起放在角落的公文包,转身往外走去。
“谢先生慢走。”谢宝仪也不辩驳,礼貌的将他送到电梯口后,便转身回到办公室。
*
“走了?”许诺拎着包走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探头看了一眼门外。
“刚送到电梯口。”谢宝仪点了点头:“你要出去?”
“我在网上预约两家幼儿园,校务助理刚打电话过来,说让我过去面谈。”许诺点了点头:“桌上那些文件,我全部按景阳的意见签了字了。急的你先拿去处理了,不急的你放在我桌上,明天我再来看看。”
“好。”谢宝仪边帮她拉开办公室门边问道:“你自己开车?”
“恩。”许诺轻应一声,抬头看见刚才宝仪相册里的男子还站在电梯口,当下不禁多看了两眼,在脑袋里搜索一圈后,仍然毫无印象。
“许诺?你好。”谢峥转过头来看向她,嘴角噙着一股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想单独和你聊一下,当然,我没有一小时几千万的钱给你。”
谢宝仪的脸色不禁微变,眼底不禁染起一层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