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不敢多犹豫一秒,连忙爬起来逃走了。
危机解除了,易骜川也知道自己不该再出现在叶晴的面前了,刚刚远远看过她一眼就已经足够了。
叶晴说过恶心他,再也不想看到他,他就把头垂得很低,尽量不会让她看见自己这张脸。
易骜川垂着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一言不发,心酸不已。
可没走几步,他又背对着她停下。
易骜川哽了哽喉咙,低沉的声音有些发涩:“以后回家,要注意安全。”
叶晴僵滞在原地,愣愣望着他,心中有些酸涩。
“易骜川……”
她叫了他的名字,想说一声谢谢,可易骜川却跟没听见似的往前走。
宽厚的背影,说不出的悲伤落寞。
时隔半个月,他第一次正面出现在她眼前,只是为了救她,可不到两分钟却又消失了,她甚是还没来得及说谢谢。
危难关头,易骜川永远都在。
如果刚刚没有他的话,她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李夏怡和罗美婷那次也一样。
这一刻,叶晴情绪复杂,失落和懊恼居然占了上风。
回家后,易骜川摘下帽子在房间里猛灌自己酒。
刚刚叶晴叫他名字的时候,他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忍住没有回头。
向来行事大胆的他竟然怕了,不敢看她,不敢和她说话,甚至连站在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易骜川觉得自己对叶晴干出了那种事,不配再出现在她面前,害怕再次看见她那失望透顶的表情
而且她的那句恶心也深深伤害了他。
夜晚十一点,没有任何征兆,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大雨哗啦啦的下着。
叶晴还在做作业,听着外面的雨声,她忽然想起了生日那天。
那天也下着大雨。
许是刚才见过易骜川,她又忽然想起了那天大雨里的他。
他一个人走在倾盆大雨中,失魂落魄得像是丢了魂一般,整个人被淋得全身湿透。
叶晴又忽然记起了那一幕,易骜川浑身湿透站在他们面前,对叶东说:“给老子对她好点。”
表情是那样苦涩、无奈。
他就这么喜欢她么?
又联想到刚刚的事还有之前几次易骜川对她的好,叶晴居然还有些心疼他。
强吻那件事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她早就没生气了,只要不去刻意记起这件事情,她就当没发生过。
她想,易骜川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吧,所以才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外面的雨声依旧不停,今晚的叶晴有些失眠了。
她脑子里面很乱,老是浮现出以前和易骜川的一些画面。
有易骜川帮她出气的,有易骜川惹她生气的,有易骜川犯浑欺负她的……
又生气,又感动,又有点好笑。
她突然想和易骜川和好了。
刚刚的事也还差他一句谢谢。
第30章 唯一所求。
清晨。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空气中有点潮湿,天空泛着点鱼肚白。
六点半,叶晴准时下楼。
可是还没走两步,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往楼上看去。
目光的尽头是六栋七楼,易骜川的家。
窗台上没人,黑色窗帘半掩着窗户。
叶晴悻悻收回目光不再看,继续走路去上学。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抬头去看。不过没看见易骜川,她心中又莫名泛着点失落。
叶晴不知道的是, 易骜川其实是在窗台的, 只是躲在了黑色窗帘后面。
背靠墙壁压着黑色窗帘, 右手捂着胸口剧烈起伏的心跳,呼吸急促不平。
刚刚她抬头的那一刻,易骜川慌忙拉过窗帘躲后面, 避开她的目光。
他不敢让她发现自己在偷看她。
……
下午的时候, 薛凯嫌弃家里太无聊了,就提议去酒吧玩玩。
“欸,酒吧去不去?里面美女那么多, 咱们去看看呗?”
刘佳芋率先拒绝:“你让我去看美女?开什么玩笑, 我可是已经有女朋友的人了。”
薛凯翻他个白眼:“不看美女那咱几个喝一杯总行吧?”他盯上易骜川, “怎么样川哥, 去不去喝一杯, 老宅家里多无聊啊。”
“不去。”易骜川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薛凯:“不去?那大下午的怎么玩嘛?”
“要玩你们自己去玩, 老子要去趟寺庙。”
“寺庙?你去那种地方干嘛啊?”薛凯笑着开玩笑说,“咋的?该不是你为情所伤想跑到寺庙去出家吧?”
“哈哈哈!笑死我了!”薛凯越想越觉得好笑,哈哈大笑了起来。
易骜川冷着一张脸:“出你妈,老子懒得跟你解释。”
薛凯好笑道:“不是出家, 那你平白无故跑到那种地方去干什么嘛?”
“老子去祈福。”易骜川懒得再多费口舌,丢下这句话就出了门。
他走后,薛凯一脸难以置信的跟刘佳芋吐槽:“卧槽芋头!你听见了吗,川哥说是去祈福。你说川哥是不是疯了啊,啥时候还迷信那玩意儿了啊?”
自从叶晴一出现,他就觉得川哥的迷惑行为真是越来越多了啊!这一天天的不是去偷着守着人家,就是跑到寺庙祈福。
简直难以理解啊!
刘佳芋和薛凯想法不同,他倒是蛮心疼这样爱而不得的川哥的。
下午阳光不错,易骜川一个人徒步爬上山顶的寺庙。寺庙里人不算多,有来参观的,有来祈福求佛这些的。
易骜川想要在这寺庙里求一根可以保平安的红绳。
求平安绳需要在平安寺里叩拜过菩萨才行。易骜川走进平安寺,双膝跪在垫子上,额头扣地,心中默念祈祷平安的祈福语。
祈求的不是自己的平安,是叶晴的。
骄傲跋扈的少年虔诚地跪拜在地上,心中默念着祈求:我只要她平安喜乐就好。
希望叶晴平安喜乐,是他的唯一所求。
他搞砸了叶晴的生日,他一直都很愧疚后悔,想要补偿叶晴,却又不知该如何补偿,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蠢办法。
他不知道求红绳保平安这个做法有没有用,可是他是真的希望叶晴能够一直平安喜乐下去。
哪怕身边那个人不是他也罢。
叩拜过菩萨后,易骜川如愿以偿拿到了那根红绳。
很朴素简单的一根红绳,大街上一块钱到处都有卖的,易骜川却紧紧把这根意义非凡的红绳攥在手心里。
他想送给叶晴。
……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天的气温很凉爽,下午又出了阳光,天气更是令人感到舒适惬意。微风不徐不燥。
八班这节课是体育课。解散之后,叶晴和聂雅凡一起在操场跑道上散着步,一边闲聊说笑,一边懒懒晒着阳光。
因为角度问题,叶晴偏头和聂雅凡说话的时候,目光恰好注意到了操场边上的实验楼天台上有个人。
由于隔太远了,那人长什么样子根本看不清,只看得清穿的是黑衣服,还戴了个黑色鸭舌帽。
那人注意到了叶晴远远投来的目光,连忙转身快步离开天台。
尽管看不清那人是谁,可是他身上的气质却让叶晴一下子就想到了易骜川。
会是易骜川吗?
没有多想,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不对,叶晴立马往实验楼跑去。
聂雅凡一脸莫名其妙:“欸叶晴,你要去哪儿呀?!”
她跑在叶晴的后面。
叶晴没有回复她,像是没听见,心中一直在纠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易骜川。
叶晴跑进实验楼里,气喘吁吁地抬头往上望。实验楼是镂空设计的,抬头望能看得见每层楼的情况。
整栋实验楼空空如也,每层楼道都是空的,没有人。
叶晴有点不甘心,觉得那个人一定还在这栋楼里,这么短时间里不可能跑出来,肯定还在天台上的吧。
于是她又气喘吁吁地爬楼梯,想到五楼上面的天台去看一眼。
她就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易骜川。
好不容易费力爬到了五楼半,眼看天台的大门就在眼前了,再爬几步楼梯就到了,这时叶晴却听见聂雅凡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哎哟叶晴,你可别再往上爬了吧,我快累死了啊!”
聂雅凡从操场一路跑到实验楼,又爬了一大截楼梯,实在是累得爬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