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胜新婚,两人在机场里亲亲我我,磨叽了老半天,等想到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快凌晨了。时间渐晚,连喊出租车的地方,都没什么人排队了呢。
想想尤里安这个大明星,在德国去哪里都有专车接送,飞去外国比赛都是专机来回。现在他自己跑来了中国,还要跟着她一起打的,真够为难他的。
顾娅心里过意不去,尤里安倒是不以为然,他也是个普通人,一点一点才走到今天的高度。
“去你家吗?”
顾娅摇头,“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而且你现在这身份住在那里也不方便。”
尤里安握住她的手,捏了下,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以前那个尤里安,你不需要太顾虑我。其实很开心,这里没有狗仔队,几乎没什么人认识我,让我觉得很自由,就像以前还没成名那会儿,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顾娅听了,心里有些感动,在他怀里蹭了蹭,道,“我知道。不过,我说你住那不合适,倒不是因为你是大明星,而是因为我家的情况。父亲去世了后,后妈就在和我争夺遗产,所以我们的关系有点僵。即便你不来,我也有搬出去住的打算,而且,我妹妹也在,她一直都有关注你的新闻。让你住宾馆,只是想减少摩擦。”
尤里安的知名度,虽然还不至于名动全球,可这次世界杯上,他表现出色,一路斩关夺将,为德国队拿下不少进球得分。但凡看世界杯的,都知道他。好在这里是远东,对西方人多少有点脸盲,就算天天拿着他照片犯花痴,站在面前了,也未必就能一眼认出他。而且,这里的狗仔一般只去跟国内名人,国外的,只要不是大红大紫半边天的,一般都没空搭理。
听她这么一解释,尤里安立即了解地点头,“你安排吧,我都听你的。”
顾娅向他吐了吐舌,“反正你也不缺钱,我们就去住魔都最贵的酒店吧。”
☆、第147章
两人在宾馆里腻歪了整整两天,哪里都没去,亲亲我我,这个世界甜蜜得容不下第三个人。
倒了时差,见尤里安精神奕奕,顾娅拉着他起身,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去看我爸。”
闻言,尤里安从行李箱中选了一套黑色的西装出来,正准备穿上,却被顾娅制止,“你这是干嘛?”
“去祭拜你的亲人,我必须穿正装,这样才能表示我的敬意。”
顾娅扑哧一笑,道,“不用,现在外面35°,你这样出去还不热死啊。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们中国人不讲那一套,穿t恤衫就可以了。”
话是这么说,可尤里安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既然去见岳父,必须得穿的正式点。于是,他脱了外套,换了一件短袖衬衫,刮了胡子,打理了头发,看上去神清又气爽的,这才和顾娅一起出了门。
这个看世界,一看颜值,二看钞票,三看能力。
尤里安三样都不缺,所以大帅哥出门,走哪哪亮眼,一路上风光无限,带走回头率百分之百。
“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是不是我太帅了?”
“行了,别自恋了,大家只是对不常见的品种表示好奇罢了。”
尤里安立即一脸受伤,“你太毒舌了。”
顾娅大笑,“你太玻璃心了。当明星这么久,就没人吐槽过你吗?”
尤里安道,“怎么没有,说我老了就秃顶、啤酒肚,还有人在我脸书下面扬言,如果我输了世界杯,就冲到我家来扇我耳光。”
顾娅本来只是开玩笑,随口一说的,但听他这么说,顿时急了,“不会吧。那你现在输了,怎么办?”
“他们要来就来,只要找得到我的家。”
“你可别小看这些粉丝,他们神通广大的,既然能找到我家,肯定也能找到你家。”
尤里安无所谓地耸肩,“找到就找到,反正我现在在中国。”
“切,你不回去啦?”
“当然回去。不过,回德国后,我就打算搬家了。”
“搬家?为什么?你现在住的地方不是挺好?”
“不好。”
“哪里不好?望出去就是内卡河,环境优雅,而且房子布局也很别致。”
“那始终是公司的房子,等我离开霍芬海姆俱乐部,还是要还回去的。我想找个地方,自己盖一栋。”
顾娅捂着嘴笑他,“是哦,你现在钱多的用不完,确实可以圈地盖房。”
尤里安一本正经地道,“既然决定结婚,光有你还不够,还得造个楼、种棵树、养只狗,然后才能开枝散叶。”
顾娅听了心里甜甜的,嘴里却道,“你想得美。婚都还没求呢。”
“那是迟早的事,等去拜见你父亲之后,我们就去买戒指。”
“好。”
顾易被安葬在上海奉贤区的滨海古园,这里坐落在杭州湾北畔,临近东海,相信风水的人都说紫气东来,是个好地方。
大上海啥都贵,活着住不起,死了照样住不起。买个小小的墓地,花了十万人民币。梅英现在都快穷哭了,让她掏钱她就嚷着要海葬,一把灰都撒了,随风飘随海逝,以后可就一点念想也没有了。所以,这笔钱,最后还是顾娅出的。
这里虽说是个墓园,却开发得像个公园,树木茂盛,小桥流水,环境雅致。远离了城市,没有喧嚣,连人气都没有。
尤里安开玩笑说,除了建筑太古色古香,不然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德国,这是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和大城市里人来人往的繁华完全不一样。
园林实在太大,顾娅绕了两圈,总算给她找到了爸爸的坟墓。
小小的大理石墓碑上贴着顾易的照片,下面用红色的颜料刻着直系亲属的名字。顾娅蹲下去,拨开坟地上的枯叶,掏出纸巾擦了擦风墓碑,低低地叫了声,爸爸。
“爸爸,我带尤里安来看你了,你在天上过得还好?”
逝者安息,生者坚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顾娅才说了一句,眼眶就红了。
见状,尤里安将在门口买的花束放在墓碑上,叫道,“顾先生,你好。”
顾娅听了,不满地道,“怎么叫顾先生呀。”
尤里安不解,“那不然叫什么?”
“我们中国人确定关系后,都管对方父母叫爸爸妈妈。我爸也是你爸,所以你得改口叫爸。”
尤里安沉默了一会儿,道,“叫不出。”
“为什么?”
“因为我只有一个爸爸呀。”
“那你们德国人管岳父岳母叫什么呀?”
“直接叫名字。”
顾娅摇头,“不行,在中国这样叫太不礼貌了。你既然人在中国,就得入乡随俗,还是叫爸爸吧。”
尤里安皱着眉,一脸为难,“真的得叫吗?”
“嗯。”
尤里安暗忖,好吧,幸好这个地方不常来。偶然一次,为了能讨到老婆,只能豁出去拼了。
于是,他轻轻地叫了一声,“papa顾。”
见他面露腼腆,顾娅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腮帮子,道,“没想到你皮那么厚,也会有脸红不好意思的时候。”
尤里安拉下她的手,不满地道,“什么话!我现在紧张得很。”
顾娅了解地点头,“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我懂。”
他低头,对着顾易的照片道,“顾爸爸,我和娅娅相识六年多,在一起也有五年了,虽然我年龄还小,可是娅娅已经步入奔三的……”
顾娅干咳了声,打断他道,“说重点。”
于是,尤里安继续道,“我很爱你的女儿,想和她一起共度一生,所以,我想问你,我可以娶她吗?”
在德国,男方在娶女方前,必须先征得女方父亲的同意,这是长久以来流传至今的传统。
远处,一阵风吹过,卷着落花舞上天。
尤里安停顿了下,又道,“我就把你的沉默当成赞同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娅娅,不管生老病死,都会对她不离不弃。”
说完,他拉起顾娅的手,紧紧地扣在手心里。
爸爸,你能看见吗?我已经找到我的归宿,我有新家了,我不再是淹没在人海茫茫中、父母双亡的孤儿了。所以,请你不必再为我担忧。
祭拜完父亲后,两人手牵着手,在园林周遭逛了一圈。因为这里靠杭州湾,能瞧见大海,顾娅长那么大,也是第一次沿着海边大坝走。
尤里安有些失望,忍不住叫道,“为什么放眼望去,只有灰蒙蒙的一片呀。”
“可能是天气不好吧。”顾娅没敢说,那是雾霾,生怕尤里安这个胆小鬼怕死地逃回德国去。
“太可惜了。这是个内海湾吧,不知道海的那一头,能看见什么。”
从没见过,顾娅回答不上。
尤里安笑道,“这真是你的故乡吗?好像你还是更了解德国一点。”
顾娅被他说得脸一红,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不能怪我。小时后,爸妈怕我被人贩子骗了,所以不允许我一个人去旅游,最远也就去了次杭州。长大后,我就出国了。”
“你爸妈不舍得你在中国跑,却让你绕着地球跑。”
“在国外我就自由了,他们管不到我。”
尤里安接嘴,道,“以后我要是有女儿,绝对不让她出国。”
“哈哈哈哈。”顾娅一边笑,一边不服气地反驳,“我要不出国,你就没老婆了。”
“所以,追根究底,我们还是得感谢托米。”
顾娅想半天,都想不起来这是哪根葱,便问,“托米是谁啊?”
“你的前任。”
顾娅笑着纠正,“是托马斯啦。”
“哦,对,是托马斯。”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感谢他当初分手之恩。其实,他才是两人的大媒人啊,成就了一段好姻缘。
回到市中心,尤里安说要买婚戒,于是两人就去了卡提亚。
顾娅本来就有一条项链,现在既然要结婚了,那就再添置一些珠宝首饰,就当是嫁妆。所以,她又给自己配了一双耳环,一只手镯,一只挂坠。
磨磨蹭蹭老半天,终于进入了今日的正题,选婚戒。
见她爱不释手,又犹豫不决,尤里安嘲笑她,道,“要不然,把这个店都搬回去。”
顾娅调皮地皱眉,“好啊,我是没意见,就怕你又得多签几张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