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帝,怪不得这么着急着忙征丁役。
  沈书尧沉眉。
  依依突然觉得暝茳、詹王、土匪这些字样有些耳熟,看着大胡子男,迟疑道:“你跟周信什么关系?”
  周信没想到对方认识自己,愣了一下,“在下并未见过姑娘。”
  依依:“……”想骂人。
  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剧情了呢,原来还在线上,这本书的剧情未免也太强大了,这么偏角的地方都能遇上排的上号的男配,丧心病狂啊。
  不过——
  仔细仔细打量周信,书里围绕在女主身边的男配个顶个的俊美非凡,这周信……莫不是假的吧,你这样子很拉低男配军团平均颜值啊。
  沈书尧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依依看周信的目光,“认识?”
  依依摇了摇头,“不认识。”
  书上的周信她倒是知道一些,虽是土匪却重情重义,更是领兵打仗的奇才。
  依依在思考要不要在这儿把人杀了,毕竟这个人可是帮男女主稳定战局的关键人物,记得周信带兵打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他的故土暝茳,称帝的那些人当中詹亲王下线最快。
  周信把詹亲王一家子全杀了,詹亲王虽称帝但怎么也是皇室的人,靖王得喊一声叔叔。
  周信不管不顾杀皇家人惹的男主不快欲杀之,女主挺着大肚子冒雨下跪替他求情。
  这么给男女主感情添砖加瓦的,最后下场可想而知,不过目前这些事都还没发生,总不能对他说你以后会为了感恩一个女人,然后被她的男人弄死了,老惨了,有没有考虑换个主子跟?
  这么智障的话她说不出口。
  当从沈书尧哪儿得知,打蜂窝煤注意的和打海盐注意的都是詹亲王世子后,依依觉得周信还是可以再抢救一下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书里他妻儿兄弟都死了山寨也被毁,最后疯疯癫癫流落街头,然后被女主捡回去,周信的儿子没死正好被女主救了,也因此才死心塌地为女主效命。
  翌日天未亮,驿站睡大通铺被抓来充壮丁的百姓陆续醒来,隐约听见一阵稀疏声,然后有人看见一些人偷摸摸往外跑。
  “他们跑……唔唔。”
  有人刚大喊,被旁边人一把捂住嘴,“闭嘴。”
  然后众人发现绑着他们的链子不见了,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开口,“官兵不见了,我去茅房一个人也没看见。”
  当即就有人穿上鞋出了屋,猫着身子轻声离开,其他人见状跟着就跑了,不一会儿挤的满满当当的大通铺人瞬间人就少了一半。
  捂住旁边人嘴的那人拿下手,“走了。”
  “偷跑不会有事吧。”
  “都跑了你留这儿干嘛?你还真想去打仗?赶紧的,回去我们收拾东西躲山里去,最近几年不太平村子不能住了,快点。”
  打仗是要死人的,他们都是庄稼汉子,种庄稼行,打仗只会去送死。
  能活命谁想去送死,不到一盏茶功夫,那些被抓来的百姓就跑完了。
  依依和沈书尧站在窗户边看着所有人离开,四族的人最先走,也是刻意安排他们弄出动静。
  周信隔着两人站开,看着百姓离开,几次将目光落在那两人身上,他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当他们说可以帮他救妻儿救兄弟,他信了。
  第41章 小裙裙给你穿
  从驿站到暝茳城大约两天路程, 快马加鞭半天多也是能到的。
  一行人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才进城。
  周信只知他的妻儿兄弟被抓并且被分别关在两个地方,但具体关在哪儿却不得而知。
  南决擅追踪和查探,很快带回消息, “周信的妻儿被困在王府, 结拜兄弟被关在大牢,大牢那边已经打听出具体位置。王府守备森严, 明卫暗卫交织,里面的情况实在打探不到。”
  周信一拳砸在桌上,将桌子砸了个坑出来,“詹亲王世子为了防止我救人故意将他们分开关押,一旦我救一方另外一方就会杀人。”
  这也是他被钳制的原因。
  詹亲王府守备森严想闯进去救人几乎不大可能, 他们一行人也不具备硬闯的能力。
  大牢那边也是重兵把手,不过比起王府,大牢就要简单一些了,南决还搞来大牢的地形图。
  难的是詹亲王府,需得潜入进去先把人找到了才能谈救人之事。
  福临楼是暝茳城最大的酒楼, 来往的客人非富即贵, 还不到饭点便有衣着华贵的人进进出出。
  一辆镶红绿宝石的马车缓缓停在福临楼门口, 小厮将踏脚的凳子放好。
  马车里的人先探了个头出来, 头上的玉冠碧绿莹莹醒目耀眼,同他马车上镶嵌的各类宝石相得映彰。
  男子下了马车刚走两步突然被一物糊了一脸, 身旁的小厮见自家公子被偷袭, 当即嚷嚷起来, “是谁?谁这么大胆敢对我们二公子扔东西,不想活了?”
  那被砸到的男子却没有着急,反而一手摸到脸上的东西,柔软有度带着扑鼻的女人香, 他用力吸了一口,“香。”
  绣帕做工精细一看就不是一般女子所用,捏着绣帕仰头看去,只见福临楼二楼打开的窗户半依着一个人。
  精致的妆眉,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淡淡的孤傲中带着三份慵懒,“哎呦,手滑不小心砸到公子了,在此给公子赔罪。”
  男子浑身一颤,他听过如黄莺般鸣翠的声音,也听过那娇娇嗲嗲能把人骨头说酥了的声音,还有那像小女娃娃般乖巧可爱的声音。但像这种霸道中带着慵懒,不骄不嗲不讨好的声音,是他不曾听过的,一把推开还在叫嚣的小厮,陪笑道:“砸的好,砸的好。”
  男子捏着绣帕急匆匆上了二楼,迫不及待敲响二楼雅间的门,门被打开,他绕过屏风一眼看见还斜靠在窗边的女子,女子一袭红衣,听声回头,那慵懒的神情在看见他时忽而一笑,笑容不带丝毫矫揉造作好似高高在上的王,鄙夷众生,他忽觉腿有些软,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依依:“……”兄弟,第一次见面用不着行这么大礼吧。
  一袭红衣的女子正是依依,经过一番打探詹亲王府的人都有些棘手,想要混入王府唯有美人计,而詹亲王二儿子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容易的突破口。
  此人喜有一副好嗓子的美人,后院的美人每人说话声音都不一样,这人遇上嗓音独特的女子不管对方是青楼女子还是有夫之妇,都能给弄回去。
  对付声控依依觉得这个不要太简单,很是轻松上阵,就是顶着满头头饰和大浓妆怪不舒服的。
  膝盖硬生生磕在地上疼的二公子脸色突变,依依走上前手指挑起男子的下颚,居高临下看着他,“弟弟怎么这么不小心。”
  感谢这位二公子长的不丑,还格外脸嫩,不然她还真下不去手。
  二公子的脸突然一红,第一次有人喊他弟弟喊的这么好听,咽了咽口水。
  正要说话‘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几个身穿下人衣服的人冲了进来,“住手,你对我家公子做什么?”
  依依挑了挑眉,收回手。“弟弟,你的家奴好凶啊,姐姐有事先走了,雅间就让给你了,看你可爱这顿姐姐请你了。”
  出了福临楼任由后面的尾巴跟着,带着绕了两圈依依才进了一间宅院,接过小明递上的茶,依依喝了一口,“你们猜他什么时候来找我?”
  根据南决打探的消息,被二公子盯上的人不出三天就能进他后院。
  “奴婢猜两天,你们是没见那二公子看少夫人的表情,直接看跪了,我们走的时候他那眼神可不……”舍了。
  注意到沈书尧眼神越发冷,红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看了眼小明,几人默默退了出去,周信左右看了看也跟着退下,本是他自己的事却将少夫人拉进来,进的还是男人的后院。
  这个恩情他还不上,可他要救元娘和骁儿,他们被关在詹亲王府,就算他带着兄弟们冲进去也不一定能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带出来,这个恩情欠大了。
  “我猜半日。”依依正好端着茶杯转身坐下,没看见沈书尧的眼神,那张绣帕上面她可添了东西的,说完发现屋里没人了。
  沈书尧两步走到依依面前,“詹亲王府你别去了,让红袖将衣服改改,我穿,我去。”
  依依正喝茶闻言一口水喷出,抬头看着沈书尧,“……真的?”
  美人计要进后院,沈书尧不愿意她进人后院,依依当时开玩笑让他穿裙子上,沈书尧不肯,现在怎么又肯了?
  沈书尧皱着眉,点了点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嗯。”
  依依眼角一睁放下茶杯,拉着沈书尧往她住的屋子去,“哈哈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走走走,红袖买衣服的时候我让她买了一套大一点的,正好你能穿。”
  沈书尧整个人傻眼,被依依拉着进屋连挣扎都忘了。
  衣服买回来就放在桌子上,依依展开给沈书尧看,粉色的裙装透着一股娇柔,“看,粉粉嫩嫩的可爱吧,你愣着干嘛脱衣服呀,快换上试试能不能穿,不能的话还能改。”
  粉、粉色。
  沈书尧:“我……”
  依依见他迟疑放下衣服,情绪也不如刚刚高了,“你要不想穿就算了吧,对你来说太强人所难了。”
  沈书尧抓过衣服,咬牙道:“我穿。”
  他穿裙子总比依依喊那鳖孙弟弟好,什么姐姐弟弟,等把人救出来他阉了那鳖孙,让他当妹妹。
  屏风之隔,一阵稀稀疏疏声音后迟迟不见沈书尧出来,依依踮了踮脚尖,“好了吗?”
  沈书尧踟蹰半响只露了半张脸,只能看见一丢裙摆,依依索性自己绕过屏风。
  屏风后面一袭粉色小裙裙的沈书尧,沈书尧的脸属于俊朗型的,又很高差不多快一米九,那裙子已经往最大的买了穿在他身上也短了一大节。
  依依摸了摸鼻子,“还挺好看的,真的。”
  沈书尧扯了扯有些短的裙摆,“想笑就笑,别憋坏了。”
  “不,我还能忍。”依依咬着嘴唇努力克制不让自己笑出来,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住了。”
  沈书尧脸刷的一下黑下来,两人站的近依依笑的直接扑他怀里,他忍了忍扶着人没立刻换下衣服。
  门外红袖叩门,“少夫人,詹亲王府二公子来了。”
  还猜测要两天,谁知这才过几个时辰就上门了。
  依依松开沈书尧,“咳咳……你现在出门去做身衣裳,兴许能赶得上给我当丫鬟。”
  沈书尧到底没赶上当丫鬟,二公子直接把人接进王府了,美其名曰过府做客。
  救人如救急,欲擒故纵的戏码不在计划内,依依表现的极为大胆直接就去了。
  梅有庸曾爆料周信妻儿与詹亲王世子有关系,事后他们问周信还真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周信的妻子出生暝茳第一世家,正儿八经的名门闺秀,同詹亲王世子自小便有婚约,是詹亲王世子未过门的未婚妻。
  原本她应该成为世子夫人,谁知却成了压寨夫人,一开始依依还以为是周信把人抢回去的。
  谁知剧情比她想的还意外,周信妻子未出阁之前陪家中长辈去礼佛,谁知半路遇到劫匪,劫匪打劫财物看见貌美的未婚妻把人掳了。
  周信半道遇到那些人出手相救,当时未婚妻受了一点伤,周信带人回山寨养伤,伤养好之后把人送回家。
  谁知未婚妻家里嫌弃她被土匪糟蹋过,埋怨她为何不一死了之还敢回去。
  家里人不要她,身为未婚夫的詹亲王世子也怀疑她丢了清白之躯,退婚不说还让人传话给未婚妻,意思大概就是活着丢人不如一死了之。
  最亲的人都在逼自己去死,未婚妻也是个性子倔的,直接上了山寨自荐枕席做了压寨夫人。
  周信说起这个可得意了认为他家夫人是看重她这个人的,但依依觉得他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什么模样心里没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