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楠子阴沉着脸,霍然起身,拿起身边桌子上的皮鞭,狠狠一鞭子抽在裘德阳身上。他自己都呼吸加快了,可见这一鞭子力道有多重。
裘德阳惨叫一声,额头上立刻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涨成青紫色,瞪着彭楠子的眼睛眼珠子都快要凸出眼眶了。
裘德阳被缓缓放下来,一到地上就开始扑腾。
他的妻子周晓敏被彭砚拎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几次都想挣脱彭砚的手,彭楠子挑眉看着他们,笑了笑:“哟,夫妻情深啊,怪不得裘老大落魄到去卖棉花糖了周女士也一心一意的跟着,绝无半点二心,不过,你们啊,注定做不成一对野鸳鸯了,我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裘德阳被彭楠子一句话唬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就这么吓住了,彭楠子怎么对他其实他都是无所谓的,但是一个人最怕的就是有软肋,他的软肋就是他的妻子,正好,彭楠子哭捏住了他这个软肋。现在只要彭楠子微微一动,他都有可能痛不欲生。
彭楠子看了一眼裘德阳的表情,蹲下身扯着他的头发让他仰视着自己,“怎么,裘老大,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吧?呵,你也别说我心狠手黑,比起你,我还差一大截。”
裘德阳知道他就算是现在给彭楠子磕头也于事无补,他就梗着脖子,咬牙瞪着彭楠子。
彭楠子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蝼蚁,他仔细看了裘德阳片刻,起身对彭砚说道:“去,把裘夫人送到七角。”
“……彭楠子,王八蛋!我杀了你!”裘德阳被七角两个字刺激的不轻,旁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裘德阳还能不知道吗?那是c国最大的最脏的女性交易市场,女性在那里根本就不是人,而是货物,一丝不挂的放在展览柜中,明码标价,供人任意买卖。把周晓敏送到那里,简直是剜裘德阳的心头肉!裘德阳恨,他恨彭楠子,恨唐惜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彭楠子,他怎么能这样?为什么!就因为八年前他的人差点强了唐惜弱!
彭砚拎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周晓敏答了声是,就出去了。
裘德阳双手被拷在身后,只能憋屈的趴在地上,脸蹭在地上,因为挣扎,已经破了皮,他却仿若未觉,赤红着双眸瞪着彭楠子,“彭楠子,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彭楠子抬脚踩在裘德阳脸上,微微弯下腰,将重心压在踩在裘德阳脸上的那只脚上,他清楚的看见裘德阳脸色涨成青紫色,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笑了笑,说道:“裘德阳,我会不会得好死,你是没那个命看到了,不过,你不得好死,你自己会亲眼看见,我会让你,不得好死!”最后几个字,彭楠子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他恨裘德阳,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是死多容易啊,半死不活才难,他要让裘德阳想死都死不了,让他在剩余的时间里生不如死!
彭楠子收回脚,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拿在手里把玩。他蹲下身,用匕首刃在裘德阳脸上拍了拍,疑惑地打量着他:“从哪里下手呢?真是个难题。”
裘德阳感受着冰凉的刀刃在自己脸上跳动,头皮都炸了,他可不会单纯的以为彭楠子会一刀子划破他的动脉,让他死个痛快,彭楠子是什么人,他不仅是部队里的兵王,还是彭家出了名的活阎王,别人不知道这个阎王指什么,他还能不知道吗?彭楠子没参军之前,那股狠厉劲儿,可是让不少混黑的都闻风丧胆,当年离家出走被骗到酒吧差点被弄成小鸭子,如果他没点本事,能从京里那家酒吧逃出来?还有和他弟弟彭隽扬联手搞死的人还少吗?自家叔伯兄弟哪一个他们兄弟不敢下手,彭钟扬那还是轻的。
彭楠子看着裘德阳急剧跳动的瞳孔,知道他是害怕了,但彭楠子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扩大了,刀尖顺着裘德阳的脸颊缓缓向下,“别怕,裘老大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残忍的人,我折磨人的手段啊,不及您的千万分之一,您见多识广,应该不怕的。”
裘德阳怕的要死,他这一辈子,太顺风顺水了,当年他是靠着义父留下的人马和心狠手辣才能越走越远,从来没有人用刀或者枪指着他,就算偶尔有刺杀,那也被他的手下解决了,他自己虽然身手很好,却不怎么动手,像被人俘虏这种事压根就不会发生,他从来没有这种等待死亡的经历,让他心惊胆战。他狠狠吞了两口唾沫,说道?“彭楠子,你他妈给我个痛快!”
彭楠子挑眉,回头看着面目扭曲的裘德阳,勾勾唇角,“痛快?怎么是痛快?”说着刀尖在裘德阳胳膊肘处停下,笑容瞬间扩大,快速抬手,狠狠扎下去,“是这么痛快吗?”
伴随着一声清脆骨头碎裂的声音,裘德阳眼睛瞬间瞪大,眼珠子都快凸出眼眶了,他一声惨叫哽在嗓子眼,脸上汗如雨下,牙关都咬出血来了。
彭楠子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恶劣地笑出了声,动了动扎在裘德阳肘部的刀,“哎呀,卡住了!怎么着,裘老大,你教教我,怎么拔出来?不拔出来,我只能在您这另一只胳膊上在扎一把了。”
裘德阳这个时候怎么会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他觉得彭楠子折磨人地手段果然不如他的花样百出,但却是最让人痛的,就是痛,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他的每个大关节,彭楠子都会插一刀,因为他那句会让彭楠子不得好死,彭楠子会让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拿刀,没办法走出这里。
彭楠子手上溅了血,他嫌恶的撇撇嘴,在裘德阳脏的不成样子的短袖上擦了擦,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来。”说着一下子拔出尖刀,跟着溅出几滴血,彭楠子讶异地挑眉,将刀刃上的血也抹在裘德阳的身上,然后又缓缓下滑,到他的膝盖地方停下,裘德阳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挪动着颤抖不止的双腿,彭楠子却能很轻易的就跟过来。
彭楠子回头看了一眼裘德阳惊恐的脸,从容的抬手,但久久未落下,就这么吊着他,等裘德阳心里的恐惧被放到最大的时候,彭楠子以最快、最猝不及防的速度狠狠刺下。
“……啊!”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传出来,守门的守卫腿肚子都抖了抖。
裘德阳抖动着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嘴唇,开始求饶:“彭楠子,我求你,给我个痛快吧!”他都不求彭楠子能放过他,他只求彭楠子给他一个痛快,这样的折磨太可怕了,疼痛不是最可怕的,而是自己亲眼看着刀尖没入自己的关节,等待着下一刀的到来,这样太可怕了,心理的痛苦远大于生理上的痛苦,这个时候裘德阳早就忘记了谁是自己的妻子,忘了嘴硬,只想让彭楠子给自己一个痛快。
彭楠子无趣地拔出匕首,“我以为裘老大的骨头有多硬呢,这怎么一刀就轻易的扎进去了?”彭楠子这话一语双关,既说了自己一刀就插进裘德阳骨头里,又说裘德阳没骨气,这么快就求饶了。
裘德阳抽搐着小腿,死死咬着牙,彭楠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每一刀下去都是在关节缝隙里插进去,当然容易,况且那么好的军用匕首,别说肉了,骨头都能轻松切断了。
彭楠子就这样,给裘德阳一刀,然后跟他聊聊天,用了一个小时,把他所有的关节都给废了,裘德阳也因为流血过多,加上疼痛,晕了过去。
彭墨全程冷眼旁观,一句话都没说什么最后见彭楠子扔下匕首,连忙给他递了毛巾过来,不解地问道“五爷,您为什么不先卸了他的下巴,或者喂他一些药,就不怕他咬舌自尽吗?”
彭楠子随便擦了擦手,将毛巾扔到趴在血泊中的裘德阳脸上,嗤笑:“他可不舍不得咬舌自尽,你看他对他妻子有多深情,其实都是扯淡他要是对他妻子那么用情至深,怎么会是七角的常客?他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死?呵,他这辈子最怕的恐怕就是死了吧?”彭楠子说完嫌恶地看了一眼裘德阳,“这次不会,不代表下次不会,先把他的下巴给卸了,别让他真的死了。”
“我知道了五爷。”
彭楠子出去的时候彭砚就在门口等着,“五爷,那个周敏怎么办?”
彭楠子当然不会真的让人把周敏送到七角去,他和裘德阳的事,牵扯到他的妻子是有些说不过去的,裘德阳恶贯满盈,但他妻子却是一个很平凡的女人,他再怎么也不会让一个女人如偿还他丈夫的债,那样做,他和裘德阳又有什么区别。跟裘德阳那样说,只不过是想让他痛苦罢了,裘德阳那种自尊心强的男人,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妻子被明码标价的去卖?
“送到疗养院,让人看着她。”
彭楠子处理完这边的事,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回到鸠鸣山,鸠鸣山依旧死气沉沉,只有小时工准点过来打扫卫生,其余时候都是没有人在的,今天门口却停着一辆车,他诧异地看了一下车牌,然后心头开始猛跳。那辆车的车牌是唐惜弱的生日,这样的车牌,只有万宁巷的唐老爷子的车。这就是说唐老爷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