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余晖落下,暖色光芒描绘出沈疏模糊的轮廓。面前的奶茶渐凉,他不耐烦地往后靠进椅背,嗡的一声震动将他眺望远方的视线收了回来,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劈头盖脸一句:“目标已落网”
沈疏被这满满溢出屏幕的中二气息尬得狂怼:“说人话,你以为你在缉毒办案吗?小时候的警察梦还没醒!”
电话那头轻咳一声,正经道:“他和那女的进房间了”
“好,我知道了”
沈疏迅速挂了电话,将手机揣回兜里,起身大步流星地出了奶茶店,朝对面的一家酒店走去。
“开始行动”他说。
谁还没有个警察梦。
——
沈疏停在了一间房间前,很礼貌地敲了敲门,语气客客气气道:“先生,请问您需要客房服务吗?”
房门应声而开,时倦穿个睡袍出现在门口,头发还湿着,看来是刚洗完澡。
沈疏将半敞开的门整个拉开,一把推开时倦,台风过境一般冲进去,双手架着手机,摆好姿势,准备好做一次超级狗仔。
他的身子顿了顿,望着空无一人的床愣怔住了。
女人呢?
和时倦一起进来的女人呢?
金发碧眼大长腿呢?
沈疏不信服地在房间里一通乱翻乱找,然而这里除了他和时倦两个人再没有一个能喘气的了。
他和于杰蹲哨半个月的成果就这么没了?
时倦借出差和金发碧眼的美女秘书密会怎么能不睡在一起呢?都进房间了怎么能不亲亲抱抱,滚个床单呢?
他一拍脑门,福至心灵,醍醐灌顶——时倦是个gay。
“咔嚓”一声关门上锁的声音把他恍惚的意识唤了回来,沈疏僵硬地转身向后看,时倦一脸疑惑地靠近,他进一步,沈疏退一步。
小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床沿,沈疏顺势倒了下去,时倦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声音清冷:“找谁?”
沈疏坐起身,双手向后撑在床上,仰头看时倦:“找你”
沈疏此刻穿着一件休闲衬衫,扣子故意解开了两颗,从领口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小片雪白的肌肤,修长的脖颈勾勒出优美的线条。
他的一颦一笑都像是充满了浓浓的信息素,像伊甸园的禁果,忍不住让人想偷尝一口。
“嗯?”时倦若有所思地皱了下精致的眉,低沉撩人的鼻音瞬间让沈疏心神荡漾。
沈疏玩味地舔了一下嘴唇:“事先检查一下有没有藏人”
“检查好了?”时倦伸手触碰沈疏脖颈,纤长的手指顺着脖颈下滑,在锁骨上停留,来来回回描绘着锁骨的轮廓。
沈疏的呼吸被撩得不禁急促,抓住那只乱动的手向后拉,时倦被拽的俯身前倾,支起一条腿抵在床边缘,身子向前扑去,无奈伸手撑在沈疏身侧。
对方的气息喷到脸上,又湿又热。
咫尺的距离被压缩,两人的嘴唇碰到一起,蜻蜓点水,轻轻一吻。
沈疏推了推快贴在他身上的时倦,示意他要出去:“我去洗澡,马上回来”
时倦的表情一下子晴转多云。
沈疏没有看到,直接找了个空隙钻出去,溜进了浴室里。然后他打开手机,看到于杰的消息:那女的出来了,你别去了,来不及了。
他方才太激动了根本没顾上看手机,一心想着抓奸,不料厄运当头,没抓着奸反而把自己赔进去了。
他不满地敲打屏幕,给于杰发去一条微信:你他妈脑子瓦特了,为什么不提醒我时倦是个gay,放任我自行脑补时倦的各种出轨对象。
这个金发碧眼的秘书就是沈疏在重重筛选下选定的时倦的出轨对象之一,不怪沈疏脑洞大想象力天马行空,关键是时倦朝五晚九的除了工作就是家,从没有跟任何人有过可疑的接触。
沈疏迫不得已把他周围长得不错年龄适合的男男女女都列入了清单。
这次出差发现他和秘书一起进酒店确定了这个秘书就是绯闻女主角。
然而……为何事情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于杰:他娶你只能说明他喜欢男的但不能说明他只喜欢男的,如今看来,他果真只喜欢男的。
沈疏:……
沈疏:老子送你个筋斗云,助你翻进无底洞,永远不要回来。
沈疏一边怅然若失一边掰动了开关打开花洒想要制造洗澡的假象。心思大概已经被糟糕透的心情弄得呆滞了,没注意到自己就在花洒下面,结果一道水柱从天而降,当头浇了沈疏一身,手里的手机瞬间黑屏。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怎么就倒霉不断了呢?
沈疏扯了扯身上湿透的衬衫,心如死灰,头顶的水柱直泄而下浇到他身上,整个人狼狈又脆弱。
浴室门好巧不巧地打开,时倦探出个头问他:“房间里没有多余的睡袍,你是穿我带的睡衣还是打电话让他们送上来一套”
沈疏朝门口看了一眼,目光懒散好像刚睡醒一样。
视线相撞,时倦迎着那倦怠的目光推门走来,伸手关了花洒,默不作声地看着沈疏,他眼里好像装着沈疏看不懂的情绪。
默了好久,时倦仍旧没问沈疏穿着衣服洗凉水澡的缘由,只是拿毛巾给沈疏擦脸和头发,语气温柔地对沈疏说:“洗冷水澡会感冒的”
沈疏被时倦伺候着换了衣服,吹干头发。对于才见面两次的新婚夫夫来说,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快了,但沈疏并没有觉得不自然,仿佛他们已经相处了好多年。
沈疏穿着时倦的睡衣,盘坐在床上,拨弄着电视遥控器,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想看的,便按下开关按钮,把电视关了,支着脑袋欣赏时倦的完美胴|体。
现在他走是走不了了,衣服还没干,不能穿着睡衣出去乱跑吧,万一被人说成变态怎么办,他无法放下他的偶像包袱。
留在这儿他又如坐针毡。
床旁的沙发上时倦还在看项目策划案,电脑屏幕映在他的镜片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的结实胸膛和腹肌,修长的双腿|交叠,大腿上放着笔记本。他的坐姿很随意,没有因为沈疏的存在而故意做作。
沈疏从时倦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好像相隔多年的老友见面一样,从他那句“洗冷水澡会感冒的”到他温柔的吻,还有他眼里看不懂的情绪。
那是一种他曾用酒精麻痹快感消磨才好不容易忘掉的熟悉感。
像烟瘾,戒掉一次后再染上,瘾会更大。
镜片上的荧光突然消失,时倦摘下眼镜,合上笔记本,将这两样东西放在了茶几上,起身朝床走去。
他问沈疏:“困吗?”
沈疏摇了摇头,转问时倦:“你忙完了?”
“嗯”
时倦伸手摸上沈疏的脸,光滑细腻的感觉让他爱不释手,他俯身吻了一下沈疏的额头,轻轻的,没有色|情的味道。
沈疏勾住时倦的脖子把人往下拉,精准地吻上时倦的嘴唇,时倦身子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后顺势把沈疏推倒在床上。
时倦撬开沈疏的牙关,舌头探进去对沈疏灵巧的舌尖穷追猛打,紧追不放,他的吻太过激烈,沈疏有些喘不上来气,想推开,但时倦却压着他掐着他的下巴吻得更深。
沈疏像个靠呼吸器活着的重病患者,只能依靠时倦施舍给他的空气。
在沈疏感觉自己快窒息死去的时候,时倦松开了他。在紧贴在一起的身体之间,热度与喘息交织在一起。
“我困了”沈疏说。
他不想(想但不行)和时倦上床,这是他反抗联姻的最后一份坚持。
“睡吧,晚安”时倦再次轻轻吻了一下沈疏的额头。
两人同床共枕,相拥入眠,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