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既然开口，轩辕锋和邱媛自然也不会转身就走。
更何况，轩辕锋已经隐约觉得，也许救下俩人的正是老者以及舒尔伊利她们。
“老者有话单说无妨。”
老者开口说道：“不知道俩位天外来客，来此有何目的？又为何会和那位天魔发生冲突？”
天魔？听得多了，轩辕锋也大概知道了天魔的意思了。
在大紫世界，将天外来客，或者传说中的大神通者，称之为天人。
而在这个废弃世界，这样的说法，可能就是天魔天神了吧。
不过仔细想想也有道理，他们这些天外来客，对于此界生灵来说，自然是穷凶极恶的敌人，只会带来毁灭和杀戮，不是魔又是什么。
而天神，可能就是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吧。
轩辕锋本来就是绝顶聪明的人，虽然并没有跟这些人接触太多，但许多事情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蓦地，轩辕锋突然想起了之前杀死巴天石的那种“能力”。
从对这个世界的种种判断来看，这个世界的生灵不可能成长出那般强大的能力，如果他们当真那么强大，恐怕这世界，也不会崩溃至此，只是一个低级世界。
天魔？天神？轩辕锋突然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对方这种能力的来历了。
大长老尚且不知道，轩辕锋一念之间，以及几乎将这个世界的所有隐秘，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知道，恐怕他亦会骇然之极，绝对不会有面对轩辕锋的勇气。
一边理顺着心里的猜测，轩辕锋一边还在斟酌着究竟该怎么回答老者的话。
“我们……你可以当作我们是来这里游玩的。不出七日，我们就会离去，不会在这里停留。至于你所谓的天魔，说句实话，他们其实和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除了你们见到的这些人，最近还有不少人来这里。你们一定要约束族人，一再小心。”
轩辕锋曾经见过太初世界的武者，屠杀土著生灵的事情，所以还是暗暗提醒了对方一下。
伊利听了轩辕锋的话，本来喜笑颜开的她，突然变了脸色。
她愤怒得指着轩辕锋，脸上露出极其失望的神色。
“你…….你竟然不是天神！你竟然和天魔，来自于同一个地方！我和姐姐错信你了！我们还使用‘天神武装’帮了你！”
她一边指责着，一边龇牙裂齿，模仿凶兽，喉间更是发出阵阵的低吼声，仿佛随时可能扑上来一般。
舒尔怕她冲动，急忙一把拉住她，将她往身后拉去，一边挡在她的身前。
大长老则是心头一沉，看向轩辕锋和邱媛双眼带着警惕，仿佛生怕俩人突然出手一般。
轩辕锋自然不会跟小姑娘一般见识，无论她怎么看自己，他都不怎么在意。
不过，听到对方说出“天神武装”“帮了你”之类的话语，对于之前一战的谜团，此时倒是解了一大半。
果然，杀死巴天石的攻击，是一种类似机关术的东西。而且是眼前的这些土著生灵，救了自己。
轩辕锋一向恩怨分明，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哪怕对方只是土著生灵。
他微微俯身，恭敬行了一礼。
“轩辕锋多谢诸位相助之恩。若非诸位相助，说不定刚才我等还有丧命之忧。”
大长老本来已经觉得轩辕锋不是善类，但看到他此刻彬彬有礼，又觉得心中有了希望。
一旁的舒尔和伊利，也愣住了。
在他们心目中，天魔从来都是凶神恶煞，何曾见过这般有礼貌，向他们行礼谢恩的天魔？
大长老毕竟见多识广，说道：“伊利年少无知，不太懂事，还请大人勿要生气。”
轩辕锋摆了摆手：“无妨。我等相识也是缘分，既然如此，我再多说几句。”
“我等的确来自天外世界，而且我等的世界，人人习武，每个人的实力都会比你们强上许多，所以在你们看来，我们才是天魔，或者天神。但其实，我们和你们一样，同样是人类，不过是异界的人类。”
“如果过往你们的世界，曾经也有所谓的天魔或者天神，我想，他们也应当是来自其他世界的来客。不过，这些人，有的对你们怀着恶意，又有的会对你们抱有善意。也许在你们心中，天魔和天神，是恶与善的两端，但很可能，他们同样来自一个世界，所以你们划分天神和天魔的方法，也许有点问题。”
……
轩辕锋想了想，还是告诉他们真相比较好。
虽然他也知道，这些真相当他们真的了解之后，他们会觉得无法接受。
但真相就是真相，轩辕锋觉得，自己应该把接受与否的权利，交给他们自己，而不是代替他们做下决定。
轩辕锋能够看出来，眼前这批人，应当便是此界的首领人物。若是他们对这个真实的世界都认知不清楚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前途，便可想而知了。
……
什么？
天神和天魔，原来都是异界的来客？
他们只是更加强大的人类？
……
舒尔和伊利，突然间觉得难以理解之极。
一直以来，族内的传说，天神都是上天派来帮助和拯救他们的使者。
而天魔，则是从天而降的祸害。天神和天魔是永远的敌人，世世代代死斗不休。
可是在轩辕锋的口中，天神和天魔却都只是一些更加强大的人类而已。
这实在让她们突然之间难以接受和消化。
她们真的想大声反驳，指责轩辕锋说的都是谎话。
但隐隐约约中，她们又觉得轩辕锋说的，可能是真的。
毕竟，天神和天魔，来自天外，而除了死亡之外，他们又都会回返天外，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而相对之下，大长老却是很快相信了。
一直以来，对于天魔，天神的来历，历代大长老都有所猜测。
昔年的大长老，也曾经询问过帮助过族人的天神们。可是那些天神，都缄默不言。
而如今，没想到，轩辕锋却是侧面证实了这个说法。
天外世界，武力强大……
单单这八个字，便能够帮助大长老理清了心中的无数个诱惑。
他开始变得激动起来，比舒尔和伊利都激动。
因为他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接触到了另外一个所有族人世世代代都关心的问题。
天魔为何要降临？怎样才能阻止所有天魔，永远远离这个世界？
不过，想了想，大长老还是问了一个保守的问题。
过往之时，天魔降临，除了屠杀族人之外，更多的则是天魔与天魔，天魔与天神间的战斗。
他们因为实力强大，所以对于这个世界，造成了严重的破坏。
历代大长老甚至有所猜测，最初的天灾之变，便是因为那俩位天魔的战斗引起的。不过，对于世界，他们还是了解的多少，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本无法确定。
“这位大人，不知道此次，你和其他的大人，降临此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如果有我等可以效劳的地方，大人可以吩咐，也许我们能够帮上忙。”
大长老的态度半真半假，不管是和善，还是痛恨，他都恨不得这些天外来客早点滚蛋。
轩辕锋自然看出了这点，略一思忖，然后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其实，这里是我等选择的一个战场。大家为了争夺一个名份，选择了此处当作战场。至于为什么我们会来这里，那是因为，在我们的世界中，我们会受到约束，不能肆无忌惮的全力出手。”
“什么？我们这里只是你们这些天外来客的战场？”舒尔和伊利这一次，齐齐惊呼。
大长老同样身躯一震，不敢置信。
若说诸位天外来客有所求的话，他还能够理解。但若说天外来客，只是把这里当作战场的话，这个事实，却是实在让人愤慨和难以接受了。
他们究竟是把这里当作什么了？
族人们苦苦挣扎的家园，却最终只是其他人兴之所致的战场！
你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受到约束，不能肆意破坏，便能够降临我等的世界，肆意妄为！
这着实欺人太甚！
……
无论是舒尔，还是伊利，以及其他族人，都双目喷火，怒视着轩辕锋。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轩辕锋此时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们从未有这样一般，痛恨这些天外来客。
大长老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麻木，不过，谁强谁主宰一切的道理，他倒是明白。
他继续问道。
“天外来客，个个实力非凡，我等不如。不过不知道，他们为何每次前来我界时，总会对我等肆意屠杀？哪怕他们把这里选择战场，但告知我们，我们也可以为你等腾出地方啊！”
虽然使劲压抑，但言语之中依旧透露着深深的无奈和愤恨。
在天外来客面前，他们是弱者，所以只能任予任求。
但哪怕他们是弱小的蝼蚁，也会有不甘。他们愿意忍辱负重，愿意承受损失，但为何这些天外来客，都从来不跟他们商量呢！
他们不指望对方会征求他们的同意，他们只希望对方能够发发善意，少杀一些他们的族人罢了。
…...
轩辕锋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沉重之极。
可以想想，在过往的几百年，甚至几千年，这个世界遭受异界来客屠戮的人，绝对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而诸天万界，所有世界加起来，被其他异界入侵，肆意屠杀的生灵，又有多少？那个数字，又该是怎样的恐怖？
轩辕锋突然很庆幸，自己生在太初世界。
#####今日第九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