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守卫传来的李渊回来了的消息,几个将领们面面相觑。
然而便有将领阴阳怪气道:“有人愿意自投罗网,如此岂不是正好?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其他几个将领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李家军都被他们给瓜分了,到嘴的肉可不能再吐出来,而且他们还让那太监带了李渊反叛的消息回去,已经和李渊结了仇,所以嘛……他们只能说一句得罪了。
“李渊已经投靠了叛军,我们天龙军里哪里还有什么李将军?把那人抓起来,我们得好好审审,看是不是叛军派来的细作。”
“是啊,把那人给本将军拿下,他若是反抗挣扎,那就死活不论。”
守卫一听这话,只感觉心里一寒,却只能点头称是,然后小跑着去传达将军们的命令。
其他几个将领想了想,觉得不亲眼所见李渊被捕,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稳,便也都起身往城门处走去。
而李渊见着从城内回来的守卫脸色,心中就觉得不好。
果然,在守卫说出李渊是叛军派来的细作,让其他守卫死活不论的拿下时,李渊到底是维持不了淡然的脸色了。
其他守卫不过是怔了怔,便都朝着李渊拔出了刀来,他们只是士兵,听命行事是他们的天性。
李渊唇边带着微冷的笑,好得很,那几个将领好得很,既然如此,他也不用客气了。
“呵,本将军竟是不知自己什么时候通敌卖国了?趁本将军不在,什么罪名都往本将军身上安,好将本将军的主将位置抢了,好趁机瓜分我李家军的兵马,几位将军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李渊一边朗声道,一边抽出了随身携带的软剑。
城门口的不少士兵都听到了李渊的话,但是他们也只是普通的士兵,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的话传达给更多的人知道,并不会就此就站在他这边。
偏偏李渊身后那十来个士兵闻言,只觉得悲从心起,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满上了心头。
“将军别怕,我们李家军誓死追随将军的脚步,保护将军离开,兄弟们,我们跟他们拼了。”
“是啊,将军快走!这里由我们来垫后。”
“既然大家都在说将军已经反了,那将军何不就此去投了叛军,以将军的能耐,无论在何处都会受到重用。”
“对啊将军,莫要再迟疑了,天龙军不留你,正义军却是稀罕人才得很啊!”
几位李家军一边高声说着,一边就拔出了手中的刀,朝着城门口的那些守卫冲了过去。
李渊心里一噎,万万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虽然他的本意也是说完这话就离开,然后找手下在营地宣传几位将军的所为,趁机夺取营地的政权,成为名正言顺的主将。
然而这几位李家军的话,却让李渊的本意被扭曲。
在外人看来,他们本身就是李渊带回来的人,如今说的这话,莫不就代表李渊真的有反意?
更让李渊觉得雪上加霜的是,这几个李家军的话音还未落时,不知哪里又冲出来了一队李家军,个个口中都高喊着保护将军、和将军誓存亡、一起反了天龙皇之类的话,还和城门口的那些守卫厮杀了起来。
这么一来,李渊是掉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李渊整个人脸都是木的,他一边撤退一边脑子里不由得想,他到底是怎么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他算策无疑,明明连阿绮都被他给拉下来了,怎么一切都变成这样了?
随着加入厮杀的士兵越来越多,李渊身上也彻底地被盖上了叛军的印章。
来城门口观战的几个将领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顺利,现在他们总算是能义正言顺的捉拿李渊了。
随着厮杀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的天龙军和李家军加入到战场里,只是李家军到底也就只有几千人马,所以李渊只能满眼充血的看着自己的兵马被人斩杀,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人不是死在叛军手里,而是死在天龙军的手中。
随着李渊身上挨了两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被一群李家军拼死送出了包围圈时,他都没能想明白,今时今日的结局到底怪谁?
李渊是在一个破庙里醒过来的,才刚刚恢复意识,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泛着疼,忍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时便听到一个有些清冷的女声蓦地响起:“醒了?别乱动,你身上中的两刀都在关键位置,要是出了差错,我也保不了你。”
李渊闻声望去,只见着一位穿着水芙色罗裙,簪着少女发髻,面容清冷如仙的女子,正在一旁用木棍挑着柴烧着火,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一瞬间李渊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升起了一种可算是回到正轨的想法。
他摇了摇头,甩掉这个莫名无稽的想法,轻咳一声道:“可否是姑娘救了在下?”
孟秋随手揭开药炉,往里面丢了几钱黄连,还用刚刚挑柴的木头随意搅拌了一下,漫不经心道:“不然呢?难不成还能是你昏迷的时候自己包扎好的?”
要不是想着还有个让李渊情劫完成了,他才能滚回九天之上的事情,孟秋可懒得来陪他逢场作戏。
李渊顿了顿,才将眸子从那根看上去就不干净的木棍上移开,郑重其事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待在下身子好了后,必会好好报答姑娘救命之恩的。”
孟秋这才抬眸看向他,似笑非笑地说:“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要不我委屈点收了你?”
“咳咳咳,姑娘,姑娘说笑了。”李渊闻言,差点被口水给呛到,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么猛浪的话来。
孟秋面容一整,立马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淡,“哦,所以说什么好好报答,都只是嘴巴上说说了?”
李渊怔了怔,刚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却想到了如今的他这个身份怕是索命令吧!
李渊沉默了下来。
孟秋也不介意,只随手将刚刚熬好的药,倒进了她在破庙里捡到的破碗里,然后把滚烫的碗递给了李渊:“趁热喝吧!”
破碗并不隔温,李渊差点儿把手给烫伤了,还差点把碗给砸了。
当然在李渊看来,这不干不净的药,他也不想喝。
还是孟秋冷冷一句:“要想活命,就得喝药”,他才忍着烫没把碗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