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婻看看往来的人,支支吾吾道:“在这里?不好吧……”
  “你脚受伤了,少走路比较好。”霍景言的语气不容置喙。
  林婻拗不过他,不情不愿地搂住他的脖子。
  霍景言背着林婻,忽的想起什么,逗她:“林林,你不会把结婚戒指扔了吧?”
  林婻这才想起出发前,气得将婚戒扔在家里的事情,脸上一阵燥热,不满道:“扔河里了。”
  “这样啊,”霍景言慢条斯理地笑着,编故事逗她,“上面那颗钻石是我妈给我的,我听说是奶奶给她的,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哎,可惜了……”
  林婻不满地扯他的脸:“行了行了,在家呢。你家的传家宝我可赔不起。”
  “扔了也没关系,你比它值钱,把自己赔给我就行。”
  “……”林婻嫌弃地瘪瘪嘴。
  两人慢悠悠地往回走。
  王妈妈接到李玉山的消息,得知两人回来了,和王子庆早早等在家门口。
  看林婻是被霍景言背回来的,王妈妈更是焦急:“怎么回事?”
  林婻将昨天的情况简单讲给王妈妈,让她放心。
  王妈妈叹口气,让霍景言带林婻去了客厅,自己给她找来敷伤口的草药,不免数落:“你们年轻人真是不让人放心。”
  林婻嘻嘻一笑:“您怎么和我妈妈一样。”
  王妈妈脸上一红,将霍景言和王子庆遣到门外,亲自给林婻上药:“小婻,我问你个事儿。”
  “嗯?”林婻托着腮,偷偷看门外和王子庆聊天的霍景言。
  “你觉得我们家子庆怎么样?”
  “啊?”林婻没反应过来,疑惑道,“子庆很好啊,人很老实也踏实。”
  “你说子庆,二十好几还没个对象,你也是。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多好啊。”王妈妈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看向林婻,“小霍人很好,但是昨天子庆跟我说他已经结婚了。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但是阿姨是过来人,你们这样是没有结果的。”
  王妈妈想起昨天晚上王子庆告诉自己的一切,十分后悔让林婻和霍景言一起去找小玲。
  林婻愣了好久,恍然明白了王妈妈的意思,哭笑不得。
  “王姨,是我不对,一直没和您说清楚……我已经结婚了。之前和他闹脾气,才装不认识的。”
  “啊!”王妈妈反应了半天,才惊觉,“你和小霍结婚了?”
  林婻难得露出娇羞的神情,朝王妈妈点头:“嗯,有一阵了。前段时间和他闹脾气离家出走,没想到在这边遇到了。一直没来得及告诉您,对不起。”
  王妈妈没想到自己搞了这么大个乌龙,羞愧地摸摸脸,讪笑:“原来是这样。是我不好,我自作主张了……”
  ……
  另一边,霍景言看着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王子庆十分无语。他递了根烟给王子庆,王子庆没接。
  霍景言自顾自点上,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慢条斯理:“你喜欢林婻?”
  王子庆没理他。
  霍景言摇摇头,掸掉半截烟灰:“喜欢林林的人很多,但我认为你最好藏好这点小心思。”
  王子庆拧着眉,望他:“你什么意思?”
  霍景言扬起手上的婚戒,忽地笑了起来,仿佛在宣示主权:“你只知道我结婚了,但有没有问过林林,我的结婚对象是谁?”
  王子庆恍惚地理解着他这句话的含义。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半句话来。
  .
  林婻本来打算晚几天回去的。可从山上回来后,她改了主意,打算珍惜这几天和霍景言独处的时间。
  霍景言叫司机来接两人,林婻却不同意,非要他和自己坐大巴回去。
  大巴……
  霍景言恍然记起林婻消失的时候自己查遍了机场和火车站,却没考虑过大巴。
  他发现自己对林婻的了解还不够。
  他之前一度认为林婻是个出行只坐私人飞机,衣服只穿高定,他要时时刻刻宠着的骄纵小公主。可经过这几天,他发现林婻有太多面了。
  而每一面,他都喜欢得要命。
  固然私家车更舒适些,但霍景言还是答应了林婻坐大巴回去。
  林婻也不是一定要坐大巴回去的。她就是突发奇想地作了一把,看霍景言会不会迁就自己。
  从王家到车站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林婻一路都是红着脸,任凭霍景言牵着自己的手。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小女生的一天,心里扬起小小的甜蜜。这种感觉让她又欢喜又觉得有些羞耻。
  可这种小甜蜜没持续多久。
  大巴车上人满为患,密不透风。
  林婻前几次来这里坐大巴,都是人少的时候,并没有太大感觉。结果今天正好赶上周日返工。
  山上路途颠簸,像个罐头一样封闭的大巴车上充斥着复杂的味道。
  林婻虚弱地靠在霍景言的肩膀上,头疼得几欲炸裂。
  霍景言心疼:“要不我们下去吧,让刘叔来接我们。”
  林婻痛苦地摇摇头,就连说话都难受地厉害:“下一站就到市里了,算了。”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
  好不容易到了市里,林婻几乎是跪着下车的。
  她发誓,她再也不坐大巴了……
  林婻蹲在路边,不停干呕。
  “外面风大,我们先回家吧。我让刘叔接我们。”
  “我不要再坐车了。”
  林婻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她发誓这段时间都不会再坐车了!
  “好,不坐车。”霍景言哭笑不得,耐心地帮她顺背。
  “我们走回去?”
  “不要,我走不动了。”
  霍景言又好笑又心疼,耐着性子问林婻:“那怎么办?”
  “你背我回去。”林婻撒娇。
  “好。”
  霍景言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立即半跪在她面前。
  林婻恍然发现,自己不管提多么无理的要求,霍景言总是毫无怨言地答应的。
  当初没有注意过,渐渐也就习惯了。
  可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在对自己默默地好,容忍她的任性,容忍她的骄纵。
  真是的。
  会把她惯坏的。
  林婻红着脸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的背上。
  “你那么喜欢背我吗,沉不沉啊。”
  “不沉。”霍景言轻笑。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故意垫了垫她,“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才不瘦,胖了好几斤呢。”林婻小声反驳。
  “还是瘦,回家好好补一补。”
  “你要我胖成猪吗?你是养猪场农场主?”
  “你见过农场主家里只有一头猪?”
  “你还想养多少?”林婻佯装生气,伸手扯他的脸。
  “养你就够了。现在猪肉很贵的,把你养圆点,以后家里就不用买猪肉了。”
  “……”
  等等,她怎么就变成猪了?
  两人聊着漫无边际的话,被春日柔软的风吹散在城市的半空中。
  暖橙色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时间,也被拉长了。
  第40章 叫四十声
  “所以木爷, 您闭关了一个星期,稿呢?”
  安恬打来电话的时候,林婻正在煲汤。
  她用肩膀夹着电话, 按照菜谱上的步骤将准备好的食材全部扔到砂锅里。
  什么10克100克的,她看着心烦, 随缘放食材。
  “不跟你说了有意外, 最近忙着谈恋爱,没空。”
  现在谈恋爱都能当做拖稿的理由了吗??
  况且她还单身呢!
  安恬气结。
  “爷, 您结婚也快一年了吧?都老夫老妻了,谈什么恋爱!对得起读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