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运气,好像一直以来都不是那么好。
“找到了!”
那些护卫存着戴罪立功的心思,赶到她面前后,迅速的将其围住,也没什么客套话,二话不说就要把人押回去。
但就是在这节骨眼上,叶端拦在了他们面前,“有话好好说,她是病患,不是犯人。”
话音刚落。
身后倒是传来两道急促的男声。
“是啊,既然是病患,那就不劳两位费心了,既然当初我们宋家说好了会把人治好,那就断然不会食言,眼下,还请几位莫要多管闲事。”
此时说话的,是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宋林涛。
他是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
还好,还好赶得上了。
当他递给护卫们眼神示意后,那些人会意,当下就要把人带走,但是还没来得及,就见先前还略微有些胆怯的孩童,像是受了刺激一般。
胡乱的嘶咬,踢打着那些人。
“不许你们带走我娘,不许你们带走我娘!你们根本不会治病,娘在你们手里,会死的,她会死的!”
小孩子不懂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他们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娘的病情一日日严重是事实,他们治不好娘,也是事实!
如果娘再被他们带走,过几日就会一命呜呼的。
宋林涛不悦的皱起眉头。
尤其是看着周围越来越多聚集在一起的路人,他心中更是烦躁。
这些老百姓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一天天的聚在这里,就数着你们闲的够呛是吧。
其实这也不怪人多,看热闹嘛,本来就是老百姓刻入到骨子里传统,再加上今日被‘有些人’故意宣扬了这个消息,他们来的还能不快吗?
这个妇人就是前几日被宋姑娘收治的那个病人。
只是……
怎么几日不见,好像情况越来越不好了,不止如此,她的肚子,好像也有些隆起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虽说心底是有些疑惑的,但是宋家的名头太厉害,加上大家长久以来的偏见,即使现在心头有疑惑,但也绝对不会说出来,更不会质疑宋太医。
就只是心头,稍稍带着些不解而已。
“诸位有所不知,这个病人,她情况特殊,除去先前的那个蛔厥病症之外,还有其它的病症,也亏得她运气好些,碰到了我们,不然,这条小命,怕是要……”
语言的魅力被他玩弄的清清楚楚。
撒谎也撒的够厉害的。
可是,除去那母子二人无力苍白的辩解外,没有人信他们。
眼瞅着风波就要过去了,人群里突然出来传来一声轻笑。
姚蝉本来不想多惹事的,但是今日见到的这人,脸皮着实是厚到不行。
一个大男人,那谎话咋就能眼睛都不眨的,这么说了出来?
她的笑声可能是刺激了本来就不太淡定的男人。
宋林涛冷声道,“你也是个大夫吧,你师傅难道没有教过你,要尊师重道吗?”
他的话语都是带着引导性的,所以在他说完后,已经有百姓开始指责起她来了。
“我师傅是教过,但是前提是,对方必须值得我尊重,前辈,这个赌约,本来是我徒弟跟你女儿两个同辈份的人来的,但是眼下,你好端端的掺和进来,还拿着长辈的身份来压我,这说不过去吧。”
“你!”
“我什么?”姚蝉眼下已经放飞自我,你不让我好过。
我又何必让你好过。
“我女儿只是今日去宫里,给贵人们诊脉了,所以才不在这,况且,她先前几日兢兢业业的给人看病,你怎么丝毫不提及?如果不是我宋家心怀仁慈,又怎么会把兴师动众的,来把这个病患喊回去?”
他振振有词。
“是因为做贼心虚吧,因为治不好病,怕她跑出来被大家看到,东窗事发,所以才这般气急败坏吧。”
姚蝉一针见血。
但是对方怎么会承认呢?
“我家大人乃太医院院判,你个丫头初出茅庐,竟在质疑我家大人?”
身边的护卫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呵斥。
是啊,太医院院判,这么重的身份,竟然敢质疑他啊。
可是姚蝉不单质疑了,她还承认了。
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在大家交头接耳讨论的时候,竟然,竟然真的点头,承认了。
“是,我是在质疑。”
这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她为何不能质疑。
要是真的让他把人家妇人带走的话,过几天治疗不好,宋家的人再对外在说一声,这人是自己想不开,自我了断了性命,那这不更好笑了吗。
“你,你!”
宋林涛简直不知该如何训斥这个没皮没脸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他要是分量不够,那我呢?”
僵持之际,一道苍老,略带疲惫的男声,在人群之后传来。
宋林涛愣怔了一下。
诧异扭头,见到的就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先前的气愤神色迅速收敛,他身微弯,朝着那人走去。
好端端的唱了这么一出,百姓们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朝那边望去。
直到看见他扶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走过来时。
倒抽冷气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来。
乖乖,今天是吹了什么风。
竟然惊动了宋太医的父亲。
如今太医院的头儿,宋院使!
天啊!
这样的大能,那是给天子看病的。
谁能想到眼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竟然能惊动了他老人家。
姚蝉不懂得身边众人眼神变化为何,但多少能猜测出来来人身份高贵,看了下身边跟她一起过来的申沛,还有叶端。
她低低的询问,“这都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要有事了,眼下,别管你到底有没有道理,人家一来,你有理也要变成没理了。”
申沛叹了口气,早知道刚刚就不该找那么多人,来给姚蝉造势了。
“眼下你也别跟人对着干了,不然容易让人拿唾沫星子淹死,我先出去,一会找个理由,就说有人要找你看病,然后给你个台阶下。”
但是不管他如何说的。
姚蝉都没点头。
她没有害怕,双手抱胸,反而饶有兴致道,“真有意思。”
“嗯?”
申沛一头雾水,火都烧到眉毛了,啥还有意思?
“你想想这一场诊断,先是女儿,女儿学艺不精,闯出祸来,只好找父亲来收拾烂摊子,这父亲呢,也是个没本事的,自己招呼不了,就把他的父亲也喊来助威了。
哎呀呀,你看,这像不像是蚂蚁搬家,一个不行,就全家齐上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