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场就炸了。
  明媱你是猪吗,怎么能淡定地睡到现在?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很享受很迷恋这个男人的床!
  趁祁叙还没醒,明媱火速又小心地从他怀里出来,下床。
  两人虽然睡了一夜,却真的只是单纯地睡觉而已。
  连衣服都没脱。
  明媱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就怕祁叙忽然醒了,她会尴尬到手指脚趾同时抠别墅。
  万一这人酒醒了反咬一口说自己故意爬他的床那更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
  于是明媱一鼓作气,下了床就溜了。
  她刚刚离开房间,祁叙就睁开了眼睛。
  这些年无论多晚睡,祁叙的生物钟已经习惯了早上七点准时醒。
  今天也不例外。
  他七点醒的时候,明媱还睡得正香。
  头也埋在他胳膊上,乖巧得像只毛茸茸的兔子,可爱又柔软。
  一点都不像骗了他三个月的狡猾小骗子。
  祁叙看着她的脸,是真的又爱又恨。
  天知道昨天把她压在身下时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了那股冲动。
  祁叙心里很清楚他当时的冲动不单纯,除了生理的情.欲外,更多的是不甘和征服欲在作祟。
  她怎么可以把自己当一个纸片人?工具人?
  他真的一点值得她喜欢的地方都没有?
  祁叙下了床,正打算去冲个澡,佣人阿姨敲门:“少爷,早上蒋少爷让人送了一本书来,说你会感兴趣。”
  祁叙回身,甩了甩发麻的胳膊走过去,发现所谓的书,是一个剧本。
  封面写着《当我恋爱时》
  他皱了皱眉,知道这是明媱正在拍的那部戏。
  也是她把自己当纸片人体验了三个月的戏。
  祁叙不知道蒋禹赫给自己送剧本来是什么意思,恰好这时,那人电话打来了:
  “别说做兄弟的不提醒你,今天下午明媱和纪沐阳要拍一场戏。”
  祁叙随手把剧本扔在床上朝卫生间走,淡道:“关我什么事。”
  蒋禹赫轻轻一笑,“你把剧本翻到第32页看看内容,如果不关你的事,当我什么都没说。”
  对方挂了电话,祁叙这时已经在放水。
  停顿片刻,还是折返回了卧室。
  他拿起剧本,翻到32页,只是随意扫了两眼,神情就变了。
  【内景,酒店卧室,晚间。
  顾远裹着浴巾从洗浴间出来,林芸芸忐忑地坐在床上。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
  顾远上前,轻轻吻林芸芸,从轻微到激烈。
  顾远主动解林芸芸的衣服,把她推倒在床上。
  林芸芸露出半肩。
  顾远慢慢亲.吻林芸芸的身体。
  灯光渐暗,身影缠绵特写。】
  祁叙:“……?”
  作者有话要说:  工具人:滚,这集只能我来演ok?
  第30章
  这几行文字把祁叙看得瞬间黑了脸。
  明媱跟他在一起那三个月, 自己就只有一次因为误会吻了她,其他任何时候都没舍得碰过她一下。
  现在竟然要在电视剧里让别的男人怎么来的——
  亲吻?从轻微到激烈?还亲吻身体?
  这拍的什么东西,情.色片吗?
  祁叙把剧本直接甩到了床上, 一言不发地站了会,又捡起来继续看。
  花了整整一小时的时间, 他快速浏览完了整个剧本的内容。
  越看越气,越气又越忍不住要往下看。
  他倒要看看明媱明里暗里地给自己设计了多少场戏。
  吃饭, 送领带, 听音乐会, 住院, 吵架,甚至连过生日吃饭都一模一样。
  不用说, 最后那个生日肯定也是假的。
  他和明媱在一起的这三个月, 除了几场亲密戏份,其他所有活动轨迹几乎照搬了林芸芸和顾远。
  这个女人简直是天生的演员, 骗过了所有人,包括自己。
  祁叙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欺骗玩弄,实在又气又恨。
  他把剧本甩在一旁不再看。
  去洗澡,吃早饭,再回公司。这一上午,他始终面无表情,漠不关心,甚至还抽空看了会早上的新闻。
  可就算面上装得再平静, 到了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祁叙终究还是无法忍受在脑子里循环了一上午的画面。
  那几句虎狼之词——“从轻微到激烈,亲吻她的身体”等等。
  都像蚂蚁一样反复啃咬着他的心。
  祁叙虽然气,但还是舍不得。
  就好像昨晚, 怕她一个人夜里回去不安全,非强行按在自己家里留宿。
  他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
  蒋禹赫接到祁叙的电话时笑了,“我以为你真不管了呢。”
  祁叙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直接丢下一句:“不论用什么办法,所有和纪沐阳的亲密戏都必须删掉不准拍。”
  蒋禹赫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现在的脸有多臭。
  憋了一上午,看得出来憋得不清。
  蒋禹赫不慌不忙地笑,“我可没这个权利,纪沐阳是主演而已,戏不是我们公司投资的。”
  祁叙语气微扬,“没这个权利你通知我?怎么,叫我去欣赏?”
  蒋禹赫耸耸肩,“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片场探班。”
  祁叙直接赏了他一句脏话。
  蒋禹赫还是第一次见祁叙这样,笑得不行,“okok,给你两个方案,第一,涉及亲吻的部分都借位或者替身,明媱只和纪沐阳拍身体接触的部分,比如抱一下——”
  “不行。”
  祁叙都没听完,拒绝得不留余地,斩钉截铁。
  蒋禹赫似是早预料到了似的,轻飘飘地说:“那就第二个方案,你成为第一投资人,这样就有话语权,别说床戏了,你代替纪沐阳去演男一号,甚至改剧本都行。”
  祁叙停顿半晌,像是受到了启发,突然问:“你之前说她在剧组被人欺负是怎么回事。”
  “哟。”蒋禹赫嗤了声,“你昨晚不是不在意的吗。”
  “……别废话。”
  其实明媱现在经历的那些是每个娱乐圈新人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
  没有背景,没有资历,没有钱,哪怕演得再好,也得在片场做小伏低。
  祁叙听完蒋禹赫说的几件事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不用管,让她吃吃苦头也好。”
  不然总觉得社会简单,连他都敢骗。
  可话音刚落还没十秒钟——
  “那个初月喜欢删明媱的戏?那就满足她,她有多少场戏,让编剧把明媱的加到和她一样多。”
  蒋禹赫:???
  刚刚还说要给别人点苦头呢?
  你一个堂堂ceo说话能不能别自己打脸?
  不等蒋禹赫发问,祁叙又补充道:“这件事以你的面去做,我不想让她知道。”
  “……”蒋禹赫很好奇,“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多大的事,不会真的跟代志扬说的那样,她把你给绿了?”
  祁叙倒宁可是真的被明媱绿了。
  起码那样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她,忘记她。
  然而不是。
  她玩了他,还是以这么荒谬的方式。
  一想到自己这三个月来的真心都错付在一场戏里,祁叙就气得咬牙切齿不能原谅。
  想狠狠把她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