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宁宁说完,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留恋。
  季羡宋这样的异性,她一年可以认识很多个,长相好的,家世好的,有才华的,所以当舍友亢奋地告诉她几分钟前在楼下跟她说话的那位学长多风云时,权宁宁表情几乎没有变动。
  “男神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舍友兼好友慕慕激动地抓住权宁宁手臂,满眼都是因为‘季羡宋’这个名字而生出的小星星。
  “昨天,我就是把他错当成了你表哥。”权宁宁拿上干净的衣物,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澡,她现在脑袋隐隐有些难受,只想赶紧收拾一下睡觉,因而回答慕慕问题时,显得漫不经心。
  “这也可以?”慕慕惊讶之后,又八卦起来,“缘分啊,宁宁,季学长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啊!”
  “慕同学,我为了你刚从一场鸿门宴上下来,怎么都不见你关心我一下?”权宁宁语气无奈,面对好友,清艳的脸上多了些温和。
  “哎呀,你跆拳道黑带九段,我要担心,也应该担心陆大少爷好吧?”慕慕说着,故作认真地瞅着权宁宁绝艳的五官,“你不会真把他废了吧?”
  权宁宁白了她一眼,“没心没肺,白疼你了!”
  慕慕嬉皮笑脸地跟在她后面揉肩,“辛苦啦我的大美人。”
  “那个陆大少爷搞定了吧?以后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吧?”
  “放心。”权宁宁拍了拍慕慕的脑袋,“我已经给了他面子,他若再敢来,我不会这么客气了。”
  “唉……”卫生间门口,慕慕惋惜地看着权宁宁,“为什么你不是男人呢?你要是个男人,我直接嫁给你,你长得好看,武力值爆表,还有个巨有钱的老爹,跟着你,吃喝不愁可以当一辈子米虫,还不怕人欺负。”
  “乖,醒醒,别做梦了,这种好事轮不到你。”
  权宁宁摸了下好友的脸,然后不留情地关上卫生间门。
  留下慕慕在门外咬牙切齿地抓狂。
  隔天下午一点,权宁宁和季羡宋有默契地在图书馆门口会面,晚上一起吃了晚餐,接下来小半个月,他们都是前一天约了时间,第二天准时碰面,一直到权宁宁到了去法国的前夕,两人都还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最后一次辅导,季羡宋在分别时提出交换号码的想法,本以为他和权宁宁接触半个月,算朋友了,哪知,权宁宁只是一笑,从包里拿出一本曲谱,纸张泛黄,一看就知道是个老物件。
  季羡宋只一眼,目光竟微微一亮,“这是……”
  “莫扎特手写曲谱,送给你,感谢你这些天替我补习。”权宁宁一点没有送出去的是件有钱也难买的珍贵乐谱的觉悟。
  莫扎特手写乐谱,世间仅存两份,一份1998年被拍卖出去,另一份2007年被高价拍卖。
  季羡宋对钢琴也有着热爱,权宁宁想,他应该会喜欢这件礼物。
  “……”季羡宋看着被送萝卜似的送出来的乐谱,不禁看向女孩的容颜,“你知道送给我的是什么?”
  “知道,对热爱音乐的人来说,它或许无比珍贵,但对于我来说,跟你花费时间教我法语的价值一样,收下它,我便不欠你的了。”
  “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季羡宋没接乐谱,哪怕内心对它有着渴望。
  权宁宁摇头,“我只是不愿欠人情。”
  季羡宋看着她,不欠人情不交换联系方式,分明是以后要桥归桥路归路的打算。
  “你欠我的情,可不是一本乐谱就能偿还。”季羡宋这话说得别有深意,不给权宁宁思考清楚的时间,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图书馆。
  权宁宁很快也反应过来那人说的什么意思。
  只是从小到大,对她表达爱意的人不少,内心没有多少起伏,自小被父亲捧在手心里宠爱,自然不会因为异性的一点示好就生出心动来,神情淡然地收拾了书本,奔赴下一节课的教室。
  反观季羡宋,情绪明显有些不对,不能说低落,但舍友感觉到他今日状态与往常不同。
  “怎么了?向天仙妹妹表白被拒绝了?”舍友对着台电脑手指如飞,一面分神和季羡宋说话。
  季羡宋所在的大学,世界排名数一数二,各类天才鬼才一抓一把,舍友瞧着就是个死宅,穿汗衫夹拖鞋,胡茬邋遢不修边幅,却是个电脑天才,国际排得上名号的黑客。
  季羡宋解开衬衫的纽扣,走去酒柜拿出一瓶干红,没心情说话。
  “真被我猜对了?难得,这世上还有女人不被你迷惑。”舍友抽空看了眼神色沉默的季羡宋,想起来第一次见他时惊为天人的场景,不由兴灾乐祸起来,“这些年拜倒在你西装裤下的美女多如过江之卿,白的黑的黄的,还是天仙妹妹有格调有眼光。”
  季羡宋漫不经心抿着红酒,懒得搭理他。
  脑子里想的是权宁宁不愿与她有过多牵扯的态度,那是真的不愿与他有太多的交集,而不是欲擒故纵的手段。
  也许是她寡淡惯了,又或许是自己入不了她的眼?
  隔天和远在京城的母亲通电话时,季羡宋拐弯抹角地询问她当初是怎么看上父亲的。
  父亲比母亲大了十五岁,母亲都能看上,可见父亲身上一定有特殊的属性,吸引了母亲。
  “问这个干什么?”宋羡鱼嗅觉敏锐,瞬间来了兴致,“有中意的姑娘了?”
  “叫什么?长什么模样?多大了?漂亮吗?你们学校的?”
  “妈,瑟瑟还来英国吗?”原本一个星期前王瑟瑟就该启程了,临行前生了场病,行程只得往后延迟。
  知儿莫若母,宋羡鱼一听,就知道儿子什么意思,“行吧行吧,我不问了,回头瑟瑟去你们学校,还得到你那儿借住。”
  季羡宋眉头一皱,“我会给她另找住处。”
  “瑟瑟一小姑娘,异国他乡,举目无亲,你放心让她一人独住?”宋羡鱼不赞同,“你表姨知道你在英国,才放心瑟瑟一人过去,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你跟我都没法跟你表姨交代。”
  季羡宋老大不情愿,“我在我房子旁边给她找个住的地方。”
  “那也不行,跟着你住我才放心。”宋羡鱼语气又揶揄起来,“还是说,你房子里有什么不方便的人?是那个姑娘吗?叫什么?长……”
  “停。”季羡宋无奈,只觉母亲年纪越大,越跟个小女孩似的,“瑟瑟什么时候来,我去接她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宋羡鱼满意了。
  “爸呢?不在家吗?”
  “他啊,跟人打球去了,晚上回来。”宋羡鱼道:“我一会儿还要去趟公司,有个会要开,先说到这,有事再联系吧。”
  ……
  太阳没落山,季临渊就回来了,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儒雅风度,也越发威严。
  但是瞧见风韵正好的妻子,男人笑得眼角起了细纹。
  “今天回来这么早?”季临渊习惯性地握住宋羡鱼的手。
  随着宋羡鱼的投资公司规模不断壮大,她也变得越来越忙,大部分时间都比季临渊晚归,像这样比他先回来的时候很少。
  “开完一个会就没什么事了,回来给你做晚餐。”
  十几年下来,宋羡鱼的厨艺也是越发精湛。
  季临渊瞧见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食指大动,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佣人收拾残羹,夫妻二人牵手出去散步,季念鱼回来就瞧见青白的天幕下牵手散步的父母。
  季念鱼去年从季羡宋的学校毕业归来,没进父亲的公司,也没进母亲的公司,自己跟朋友合伙开了家科技公司,做得还算不错。
  “晚饭吃了吗?”宋羡鱼见着女儿,笑容慈祥温柔。
  “嗯。”季念鱼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累得不行,神情倦怠,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就上了楼。
  宋羡鱼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向丈夫,“这孩子,也是倔,非要自己出去闯。”
  似乎人都有这样的劣根,都不懂珍惜拥有的,如果换成一个出生平凡的人站在季念鱼这样的富家子弟的角度,一定更愿意进家里的公司,可以少奋斗很多年。
  可偏偏有那么些富家子弟,觉得从小压在他们身上的富贵是负担,他们拼了命地走出家族的树荫,想要一展宏图,向世人证明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实力得来的,而不是家族赐予。
  季临渊垂眸瞅向宋羡鱼,嘴边的笑稳重而温润,“你不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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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5章 年纪虽小,也是女人了
  季临渊垂眸瞅向宋羡鱼,嘴边的笑稳重而温润,“你不也一样。”
  明明可以依附于他轻松地生活,偏要走进尔虞我诈的生意场,十几年的钻营,她也在京城这片云高水深的地方站稳了脚跟,虽说有他作为后盾,但也是她自己的本事和努力。
  “这也是好事。”季临渊注视着越来越精明能干的妻子,含情脉脉。
  哪天他不在了,她也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
  只是这话,季临渊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宋羡鱼不喜欢听这样伤感的话。
  “唉……”
  耳边,传来娇妻的叹息,“一眨眼,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念念23了,是不是很快要结婚离开我们了?”
  “我知道景家老大和老二都对念念有意思,就是念念这孩子,不开窍,小榆木疙瘩似的。”
  “最好的在后面,无需着急。”季临渊揽着宋羡鱼的腰,宋羡鱼听了,转头看他,嘴边弯起笑。
  “你的意思是,你那么晚结婚,是因为没遇到最好的?”
  季临渊笑而不答。
  宋羡鱼挽住他的手臂,“我就是最好的那个了?”
  “原来你心里对我的评价这么高,真让人受宠若惊。”
  季临渊把娇妻往怀里搂紧一点,笑容儒雅稳重:“小尾巴都翘起来了。”
  相比于这边的温馨和睦,江家可谓是剑拔弩张。
  江易安考虑了半个月,对理想的执着战胜了对母亲的歉疚,回到家后和母亲摊牌,不免又是一次不愉快的谈话。
  “不管你们怎么想,军校我一定要考,如果你们非要阻拦,我看也没必要参加高考了!”
  顾欣颜气得不行,看向江逐浪,“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
  江逐浪绷着脸,不悦地望着儿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我说错了?我连考什么学校都做不了主,高考还有什么意思?”江易安认真地看着母亲,“我知道你怕什么,但是我不怕,你不可以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我身上,我已经成年,是独立的个体,可以为自己的选择和未来负责,我真心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你不能理解,很抱歉,我要让你失望了。”
  说完,江易安上了楼,没几分钟,拖着个黑色大行李箱下楼来,“直到填完志愿,我都不会再回来,妈,对不起。”
  “江易安!”顾欣颜内心深处生出一股无力感,“今天你从这里走出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江易安身形一顿,内心也有难受,可是少年人的叛逆和倔强,让他没有回头。
  “对不起。”
  留下这三个字,江易安拖着行李离开了家。